我們對許多事感到恐懼,是因爲我們無法解釋那些事,無法用合適的方法解決。
“這千年故事的主角,就是這傢伙。”我指着那把有缺口的斷刃說。
斷刃靜靜地躺在我家書房的書桌上,古樸而高雅,原來的水鏽已經被清理了,露出一層如魚鱗般的深色紋理,並流動着一股銳利的光澤。看來博物館的人畢竟專業,已經把斷刃進行了技術層面的處理。
此時,圍着它看的,除了生機勃勃的邢永生外,還有曉風、小玲、小豬、小輝和藍明兒。曉風摸着斷刃,心有餘悸地說:“那麼利害的黑風,就躲在這裡嗎,真不可思意,不過也確實是,我感受到劍中藏着龐大的力量,好像是一座火山一般,快噴出來了。”
“阿風說的一點也沒錯,經過這兩天,他已經復原了,而且力量比以前更強大,他現在沒出來,不是怕我們,而是時辰未到。”
“那我們怎麼辦?”小玲嚇得緊緊靠向我,抱着我的手臂,顫聲說。
“不用擔心不用擔心,”小豬笑嘻嘻地說,這個王珠兒在方龍和曉風的調教下,已經越來越利害了,“詛咒是有單向性的,除非有人干擾打會反擊直至掃除障礙爲止。它的祭品是這位。”她指着躲在一角的邢永生笑說。
邢永生自從看到藍明兒後,就一直這樣,倒不是他害怕,當時我問他“相信有鬼了吧”時,他就就了:“其實我看你用符隱身時,就相信了。而且據《東方靈魂學》上講:靈魂是陰性物質信息波組成的,陰性信息波屬於能量型虛物質,實質上是‘能量因子’,可理解爲能量信息集團,而能量是可以轉化成粒子物質的,正如物質可以轉換成能時那樣。這股靈魂物質實際上也是靈魂能量集團,它轉換成物質的話,正好約等於七點一克。因此家離開軀體時,原軀體重量要減輕七點一克……”這傢伙馬上就用最科學的觀點講解鬼的構成,靠,剛纔還是唯物分子呢!
他說他害怕,是因爲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將來,一直不敢正視,只好躲進書架後的角落裡,令人發笑。
藍明兒白了他一眼,透明的身體默默地沉吟片刻後,身體化爲一道藍光,朝斷刃射去,但立即被擋了出來。“暈,沒辦子,那個缺口被強大的詛咒印封后,形成一般天然的屏障,我闖不進去。”
“不管怎麼樣,我們要阻止它,”在大家沉默了一陣後,我堅定地說,“我們必須化解這段千年的仇恨,因爲邢家的人受的苦太多了。”
“鍾家人受的苦就會少嗎?”一個特別熟悉和討厭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
“方龍!”曉風和阿珠跑了過去迎接,只見阿龍又吊裡啷鐺地出現在大家眼前,頭髮是金黃色的,身上穿着印有球星小羅納爾多影像的八封道袍,嘴裡銜着一根牙籤。
在他的身後,跟着一位面貌端莊、目光炯炯有神的年青女孩。
“阿慧!”邢永生先叫了起來。
那個年青女孩聽了永生的叫聲後,立即跑了過去,拉住他的手,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笑逐顏開地說:“終於找到你了,我一直擔心你會做傻事!”
我們看得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特別是我,因爲永生老早就跟我說,爲了不託累別人,他沒有談戀愛,更沒有子息,難道這傢伙騙我?
“喔!沒事的。”邢永生笑了一笑說,大膽地走出來,坦誠地面對衆人說,“她叫鍾慧,是閩中大學的學生,目前跟我一塊實習。”接着又奇怪地問她說:“你怎麼跑來了。”
“我一直在找你啊,自從上週你突然失蹤後,我多少擔心你知道嗎?因爲我清楚你,一向是謹守時間的,守紀律的。當時我意識到你出事了,我擔心得好幾夜睡不着,又不知道你出了什麼事,只好到你家裡去找,但你家人很客氣,又非常奇怪,就是不告訴我你失蹤的原因,你奶奶更是一個勁的哭泣。後來我只好滿城去找,到你所有的朋友家裡去找。但他們只跟我說,你找過他們講了一個奇怪的故事就走了。”
“後來,我趕去你可能去的南塔親村找你的朋友,又錯過了,灰心之餘,跑到全縣最高的南塔去大喊,希望你能聽見。這時,我碰到了方先生,他正和幾個和尚賭博,好像是賭一個非常古老的木魚,那些和尚都是被迫的。方先生說我的叫聲害他賭輸了,但知道我的事後,他又說他知道永生在哪裡。我就跟他來了。”
說着,鍾慧的淚水流了下來,她的雙手緊緊抓着邢永生的手臂,好像擔心一旦放了,邢永生就會馬上又從她眼前消失似的。邢永生一怔,久久地看着她,既幸福又憂傷,只有長長地嘆一口氣:“有你在我身邊,這輩子我真的是無憾了,老天待我不薄啊!”
我們心裡非常感動,我們知道,眼前這位年輕的實習生,已經不由自已地愛上他的導師,特別是在導師失蹤後的這段日子,思念和擔憂促使愛情如潮水般涌來將她完全淹沒。
“這位姐姐真幸福!”小玲感同身受地說着,全身緊緊地依偎在我身上,嚇了我一跳,忙對他們說:“你們不用擔心,”趁機掙脫小玲,朝永生和鍾慧走去,又手放在他們肩上,說:“這次有中國巫界的絕代雙驕方龍和羅劍心就是小弟弟我在此,再加修行了五百年的鬼仙藍明兒女士,餘元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動不了邢永生半根毫毛!”
“哇,真的有鬼!”鍾慧看到藍明兒萬般無奈再次被我推出來展示,並穿過鍾慧的身子已造成恐怖電影的驚駭效果時,鍾慧果然大叫,但並沒有嚇得往邢永生懷裡鑽,看來這小女孩膽子挺大的。
鍾慧認真地深思說:“這樣看來,方龍講得都是真的了!”
“是真的,你由暗戀變成明戀的邢永生的家族,確實被千年的魔神詛咒,那魔神就在這把斷刃裡,所有的結果將在今晚呈現,不是他亡,就是我們集體歸西。”我自信地說。
“哼哼!”方龍冷笑說,“你們要集體歸西,我可不奉陪。老實跟你們講,這次就是將我老爺子我大姨子請出來,也未必打得過餘雷,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頓了頓,看把大家胃口吊足後才大叫說:“他就是大地六十直煞逆神之一的二月瘟神雷,又叫迎春雷魔,最擅長的不是什麼黑捲風,而是雷電,而我們這些人最愛用的雷符,對這個雷電的老祖宗來說,就像搔庠一樣!”
什麼,我想起了添衣子,如果餘元是和那樣的傢伙一樣厲害的話,我們可真的是九死一生了,想當年在甘天村林氏宗祠,我和曉月就差那麼一點魂魄歸西了,幸好有鳳佩裡的鳳凰和方龍祖師婆靈體的攜助過險渡大劫。
“天啊!”我喃喃地說,“只有靠鳳佩了,但我到現在都沒法正常運用鳳佩,裡面的神物,除了甘天村、建旗谷和天魔堡出來過三次,就再沒聽我的召喚。對這玩意,我是越用越沒信心啊!”
“那是你懶!”方龍近來像吃錯藥了一樣,對我冷嘲熱諷、針鋒相對,“依靠你是不行了,對付這傢伙,還是以五生中的相生相剋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