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渡還在邊境？”莊寒開門見山，不拖泥帶水。
“一個月前師尊帶着三人回東區了？”茅瑞如實說道，按照廉渡的速度，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宗門。
之後兩相無言，大眼瞪小眼誰也沒說話，一旁的曹玲感到渾身不自在。
莊寒在考慮着要不要現在詢問茅瑞關於次元空間的一些事例，又該如何開口，爲了讓茅瑞配合些要不要提前透露些東西，透露後又擔心在邊境的天元閣弟子亂了陣腳。
茅瑞則是什麼都沒想，完全是懶得。
“記得你說過是把次元空間一點點挪動到東區來的，其中有哪些忌諱？若是我說現在多加些人天元閣弟子進來，會不會對次元空間造成負擔？”莊寒旁敲側擊，決定先試探試探。
“又是要加人，又是要移動的，該不會天元閣即將覆滅，需要留下點香火種子吧？”茅瑞玩笑一聲，可很快笑不出來了，因爲莊寒面色凝重。
“不會是真的吧？”茅瑞補充一句，曹玲臉色刷一下變得雪白。
“有那個可能，東區發生了點事，很有可能會讓天元閣覆滅，也有可能瞬間崛起一統東區。爲了以防萬一，需要做好最壞準備。”莊寒點頭承認，只是沒說具體何事。
茅瑞沉默良久，這纔回道：“次元空間所能承載的人數不是什麼大問題，數量多了就是靈氣會顯得比較稀少，做不到每個人都能無時無刻修煉。想要移動次元空間則很困難，目前我距離次元空間實在太遠，拼盡全力纔有可能將次元空間移動道下一個空間節點，兩個空間節點之間距離大點未必能夠完成移動，只能讓次元空間停留在兩個節點之間。”
各個空間節點之間的距離並不相同，茅瑞如今神識進入其中都費勁，移動是在次元空間外面進行，那就更難了。
“停留在兩個節點之間會如何？”莊寒問道。
“不能準時落在節點之上，會出現很多情況，會破碎，會在空間夾層中找尋不到，會與我斷了聯繫，會令裡面之人無法出來。”茅瑞簡單舉例。
莊寒嘆了口氣，看到茅瑞這具凝聚出來的虛構軀體有着隨時出現了動盪，有着隨時消散跡象，明白這是茅瑞神識不足以支撐，只好說道：“天元閣興滅一事，最起碼還有有幾年，各方都需準備，今夜聽到的東西自己知道就行。至於你們這批弟子，是繼續留在邊境還是返回宗門到時再說。”
“放心，我還沒那麼嘴碎。”茅瑞快速說了一句，身形消散。
莊寒看了曹玲一眼，得到曹玲保證後，點了點頭離開。
等到莊寒離開次元空間，茅瑞再次出現在曹玲面前。
如此遠距離聯繫，確實對茅瑞神識消耗極大，可還不至於說上幾句話就要堅持不住，之前在莊寒面前只是演戲而已。
“雖然閣主說了還有幾年時間，但具體是多久我們不知道，估計閣主自己都說不出個準頭，也無法確定天元閣最後命運，所以我們自己也要提前做好最壞準備。”
曹玲點了點頭，靜等茅瑞接下來的吩咐。
茅瑞來回踱步，在原地一圈圈走着，邊走邊說：“如今次元空間內的空氣仍是不適合凡人長時間生存，曹玲你現在是領地內唯一一個天元閣正宗弟子，等會你就去藏經閣查找資料，找出改善空氣的法門。其他領地事務就交給護衛管理。”
“改變整個次元空間的空氣可能需要大量時間，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後天等我神識恢復道飽滿狀態再來一趟，專門劃分出一小塊足夠凡人生存的地域，優先改善那塊區域空氣，儘量在那件事情發生前能讓凡人生存。”
曹玲點頭，將此事記下。
茅瑞繼續踱着步子說道：“回頭吩咐下去，領地上凡是值錢的東西，全部搬到次元空間內來，哪怕是一塊肥沃土壤都別落下。讓凡人們將家當收拾好，不常用物品也放到裡面來，務必做到能在一個時辰內全部進入次元空間的程度。”
曹玲再次將此事記下。
“我畢竟身在遠處，對東區的情況不太清楚，等到師尊回來，你到時可以去請教他老人家。估計一個月左右就能回來了吧。”
曹玲點頭，想了想說道：“剛纔閣主過來主要去南島給金丹修士不知一些隱秘任務，大部分金丹期弟子都已離開，但還是有不少留在島上。”
“南島你就不用去管了，我自會處理，到時候看情況將他們全部丟出去便是。”茅瑞朝南島方向看了眼，不是很在意，畢竟是他的地盤，還是他說了算。
茅瑞的身軀已經出現虛幻，這次是真的神識不足，急聲說道：“這段時間我儘量多回來幾次，你不需要在，讓郭成郭武兩人有一個留在次元空間便是。”
“差不多了，先回去了。”茅瑞打了聲招呼，身軀正式消散，回到了邊境。
茅瑞不知道的是，在他徹底離開的同時，不遠處一顆小石子上一縷極淡的神識也是消散。
已是回到主殿的莊寒搖了搖頭，差點被那混小子騙過去，我這閣主臉往哪放啊？
莊寒倒是對茅瑞的舉動沒有覺得不妥，自保而已，是個人都會這麼做，也沒危害到宗門，由他去吧。
曹玲也沒閒着，立即召集了所有護衛，將茅瑞交代的事情吩咐下，自身前往藏經閣查閱資料。
營房中，躺在牀榻上的茅瑞睜開眼，擡手去揉脹痛的頭顱，隨後低罵一聲，還是這麼久了沒習慣皮膚外纏裹的繃帶。
雙手枕在腦後，仰望營房天花板，等到脹痛有所減緩，茅瑞自語道：“都那麼表態了，想來莊寒不會爲難領地那邊，說不定在一些小事上還會給予幫助。”
莊寒自認爲那一小縷神識隱匿的極好，換做在其他地方茅瑞還真不可能察覺，畢竟兩者差距擺在那，哪怕莊寒神識沒有任何掩飾茅瑞都發現不了。但是在次元空間中，茅瑞的能力遠遠超乎莊寒想象。
沒想到吧，你莊寒故意留下縷神識來試探我，其實依舊在我的算計內，誰說老狐狸一定比小狐狸聰明瞭？
茅瑞全程都沒去詢問東區到底發生了何時，導致天元閣面臨滅門，不是不好奇，而是壓根就懶得知道。
知道了又如何？如此大事，憑藉他一個築基修士根本改變不了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保存自己勢力。
躺在牀榻上，茅瑞開始想事情，跟東區大事無關，全是邊境這的事情。
想着想着，不知什麼時候茅瑞再次睡了過去，神識的消耗不是一般大，需要充足睡眠進行補充。
兩天後，茅瑞再次神識降臨次元空間，將本就給凡人居住的那處區域單獨劃分出來，幾近耗光全部神識之力，和郭文郭武支了一聲，繼續睡覺。
邊境營地中，有一個又一個人先後失蹤，共有十來個。此事除了少數軍方高層知道真相，並沒有引起任何人懷疑，每個失蹤之人都是在妖獸來襲過程中消失，身邊之人只當是在戰爭中身亡，這種事經常會發生。
茅瑞卻知道，這十幾個人的消失與金濤有關，因爲他們都是茅瑞給金濤的名單上有所記載之人。
果不其然，沒幾天茅瑞就收到金濤傳訊，約茅瑞在上次的吃飯齋見面。
這次沒有朱陽平存在，就茅瑞和金濤兩人相對而坐，茅瑞根據自己喜好點了一桌子菜，知道金濤不吃，連問都沒問一聲。
金濤拿出個儲物袋，是最破爛的那種，裡面空間只有一立方米左右，茅瑞神識探入其中，看到其中躺着十二顆人頭。
“思達克學院幾人都在，就屬這羣傢伙膽子最大，敢當着我的面那樣挑釁，能活到現在都是我仁慈。羅旭這小子也在，在我族弟臉上留下那麼打一條傷疤，被茅哲揍了好幾頓就以爲完事了？最後不還是躺在這！嘖嘖，皇埔融這個皇埔家族領頭羊居然不在，那我就自己動手吧，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不好。”
茅瑞如數家珍，仔細查看每一顆人頭。
“軍方已經插手，殺死了我九名死侍，擔心真惹來軍方怒火，只好收手免得牽連到自己。”金濤隨口解釋了一句沒有擊殺面單上所有人的原因。
茅瑞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手一揮十一顆大小不一的赤金落在桌上。
按照之前的約定，每一顆人頭金濤就可按照市場價從茅瑞手中購買到一顆赤金，多一顆人頭茅瑞就給降低一成價格。
十二顆人頭，金濤以九折市場價的價格買下十一顆赤金。
付完靈石，金濤起身就要離開，茅瑞叫道：“等下。”
“飯錢我會結掉。”金濤頭也不回說了一句，繼續朝外走去。
“廢話，飯錢肯定是你給，叫住你是問問想不想在做一樁買賣？”茅瑞夾了口菜，沒好氣的說道。
金濤重新坐下，問道：“集齊了赤金我已經沒有需要的東西了，我很好奇你還能拿出什麼與我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