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殊隔着老遠站在三人後方,得到茅哲命令行了個禮,開始召集驚魂殿人手。
如今的許殊,在獲得茅哲以自身戰功兌換的凝丹果,也已是一名金丹期強者,只不過跟郭成三人無法相比,進階時只是令附近靈氣絮亂片刻,無明顯異象。
在驚魂殿弟子眼中,許殊仍舊是一名築基期修士,只不過運氣好點成了茅哲狗腿子,更可氣的是這個狗腿子權力還不小,在邊境期間其他驚魂殿弟子還必須聽命這個溜鬚拍馬之徒。
“可惜,我必須回到宗門接受儀式洗禮才能對千鶴派弟子擁有一定命令權,現在幫不了茅瑞。”楚楚有些惋惜道,說着還有意無意憋了眼郭成。
“看我沒用,在旭日門是有不少人打算追隨我,可我每天那麼忙,哪有功夫經營這些,現在也叫不來幾個人,幫不上忙。”郭成無辜道。
這是大實話,雖然郭成師傅在旭日門很有話語權,憑藉自身天賦和表現在旭日門弟子中也有很高地位,可他並不擅長管理人際關係。
“沒關係,軍方的人不是瞎子,現在在他們眼中還算小打小鬧,還懶得理會,等到人再多點場面再混亂點,他們就會出手製止。所以你們叫不叫人來幫忙都無所謂,因爲用不上。”茅哲怎麼說也是從小就接受相關培訓的,即便被茅震天說成眼光沒有茅瑞遠,但在這件事上還是能夠看得清。
“少殿主殿下,已經通知了所有驚魂殿弟子,正在往此地趕來,屬下讓他們在旁等待,隨時等候殿下命令。”許殊聯絡完人手恭敬道。
“很好,許殊,你對這夥藏頭露尾的神秘人有什麼自己看法?”茅哲對這些人並不感興趣,若是他們當中沒有紅菱的存在,茅哲都不會知道邊境還有這麼一夥神秘人。
“以屬下獲得的情報看來,這夥人由二十到三十名核心成員組成,每一個都是邊境名聲極大的天驕,可稍稍與殿下媲美。”
茅哲哭笑不得,這許殊別的都好,就是太愛拍馬屁,聊着正事呢還不忘誇讚他一番。
好在許殊很懂得火候,並未過火提了一句就繼續說道:“而每一個核心成員都有不小勢力,不是可以調遣自家宗門弟子,就是在士兵中有很高話語權,要麼就是交友十分廣泛。”
“他們隱藏的很好,核心成員具體是誰除了已經露面的幾個至今還不清楚。有些許痕跡顯示他們當中應該有三個左右的金丹期修士,雖然不過殿下一合之敵,不過他們的力量仍舊不可小覷。”
郭成忍不住說道:“你從哪找來這麼個人,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拍馬屁只是他的愛好,也是一種掩藏手段。別人眼中他就是個馬屁精,忽略了他真正本事,我覺得挺好。好了許殊你繼續說。”茅哲並不在意,讓許殊繼續。
“殿下慧眼如炬,明察秋毫,什麼都瞞不住殿下眼睛。”許殊逮着機會又奉承了茅哲一句。
茅哲面不改色顯然已經習慣,楚楚眼神怪異,郭成趕到吃不消,不知褒貶的來了句:“你這見縫插針的本事比你家殿下也比不了。”
許殊笑了笑繼續說道:“至於這夥人的目的,屬下也沒多少頭緒,想來是圖謀不小,很有可能涉及到所有在邊境的傑出人才。”
“對了,三天前有個自稱花建白之人說是茅瑞先生奴僕,找到屬下想要交換關於神秘人情報。當時殿下正與楚仙子勘測邊境山河地勢走向,屬下怕打擾殿下要事就沒有及時聯繫,且看花建白不像個騙子,邊擅自與他交換了些許情報。”
許殊在說完對神秘人些許看法後,補充了一句,措辭用的十分漂亮,將帶妹遊玩說是勘測地勢的要事。
“換就換了,無妨。”茅哲平淡回了一句。
許殊肯定是經過多番確認,纔會說出花建白不像騙子這種話,茅哲沒有理由不信。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茅瑞已經拖着紅菱來到那條滿是青樓的街道,任憑身後激戰連連,也都不去多看一眼。
一直以青樓街或勾欄街稱呼,其實這條街有個正式的名字,錄事街。這也不需要誰來告訴,在藉口豎立着一塊河大牌坊,上面就寫着錄事街三個大字,老遠就能看到。
茅瑞拎着紅菱晃了晃,說道:“你擡頭看看,這條街上之人被罵不堪,也知道立個牌坊,你紅菱怎麼就不能要點臉呢?非要幾次三番來惹我,好玩是不是。”
紅菱氣的直咬牙,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悶着不出聲。
茅瑞也不管她聽沒聽,拖着她從牌坊下走過,正是踏上錄事街。
鶯花樓是錄事街上最大的一家...青樓,也是茅瑞選擇出售紅菱的地方。
早已有一名實際上四十出頭卻看着五十多歲的女人等候,乃是鶯花樓曾經花魁,如今老鴇,管着一羣鶯鶯燕燕。
見到茅瑞到來,手裡還拎着一名如花似玉小娘子,瞅着比自己年輕時還要美豔不少,提前衰老的婦人露出一口黃牙,樂呵的合不攏嘴。
茅瑞懶得和她多說,將紅菱丟到她腳邊讓她出價。
如茅哲所說,隨着這一事件參戰人員增多,軍方終於現身制止了這場混亂。
小浩子、孔澄泓、賀風、金濤幾人站在一起,幫了大忙的柳依依也在,只是與四人保持了距離,並未走進。
“茅瑞這傢伙,在天元閣的人脈真有這麼差勁啊,打了這麼久連一個天元閣弟子都沒看到。”金濤喘着粗氣抱怨,在於玉鼎教那名天才對戰中,兩人實力相當,金濤算是幾人裡出力最大的。
“也不能說沒有,那不就有一個嗎?”賀風擡了擡下巴對着柳依依示意。
“小胖子,那女的真是你嫂子?”金濤八卦問道。
“恩他們從小就有婚約。”小浩子承認,這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只是茅浩不知道的是,兩人婚約早已被茅瑞解除。
一名先前沒有參與戰鬥的獸皇宗弟子,帶着小童來到孔澄泓身邊,先前孔澄泓對戰蘇俊,小童就跟着這名獸皇宗弟子在旁觀戰。
“哪有你這樣教徒弟的,這種沒有絕對把握的戰鬥還要讓徒弟觀戰,就不怕失手在徒弟面前丟人啊?再說你這徒弟才接觸修煉幾天,比凡人強不到哪去,也不怕有什麼閃失?”金濤對這個小傢伙十分看好,也不知道小童只適合當純體修,恨不得當做自己弟子,對着孔澄泓責備道。
“事情太突然,來不及將他送回去。讓他多看看提前瞭解該如何戰鬥也好。”孔澄泓摸着小童腦袋笑道。
“呵呵,事情都結束了,天元閣的人來了。”賀風擡頭看了眼,諷刺一聲。
順着賀風目光看去,正有十幾名身穿天元閣服飾之人御器而來。
茅浩皺眉,緊了緊尚未收回的雙錘,看這架勢天元閣的人不像是來幫茅瑞的啊,更像是要對茅瑞出手。
招呼一聲,幾人跟了上去。
天元閣衆人直接在錄事街落下,茅瑞已經完成了交易,以五十兩銀子將紅菱賣給鶯花樓。
銀子,凡俗之人當做交易貨幣的銀子,連一枚靈石都沒有。
在交易成功那一刻,紅菱只是冷着臉對茅瑞說了聲:“你會死的。”
該將玉鼎教堂堂聖女賣到這種骯髒場所,不僅是茅瑞,先前幫助茅瑞的所有人都將迎接玉鼎教瘋狂報復,不死不休那種。
笑眯眯擦拭着手中銀兩,茅瑞回了一句:“相信我,不會的。”
隨後轉頭,看向事情落幕才趕到的天元閣衆人,視線掃過每一個人將他們相貌逐一記住,最終目光停留在爲首之人上,把銀兩放入空間袋後說道:“還以爲你突然開竅了,不會來了呢,朱-師-兄!”
朱陽平凝視茅瑞眼睛,沉默良久才語氣低沉的說道:“什麼時候察覺的?”
“師尊剛走,你來找我的時候對我露出了殺機,我身負百萬凡人死後凝聚的怨煞之氣,對殺機的感應十分明顯,外加我神識比你強大,更容易察覺了。”茅瑞沒有任何怒氣,在鶯花樓前面的臺階上坐下,平靜說道。
朱陽平沉默,只是看着茅瑞。
茅瑞點了根菸繼續說道:“在師尊離開前你從未對我有過敵意,更別說殺機了,在我心中一直是個有點蠢得好師兄。那麼肯定是師尊離開前與你單獨談話,因爲某句說者無心聽着有意的話讓你起了殺我之心。想來你也是那個時候加入了這個看着神秘的組織。”
朱陽平依舊不說話,茅瑞吐出口煙繼續說道:“那麼讓我猜猜,到底是因爲什麼會讓你想要殺我。”
孔澄泓幾人落在一處屋頂上,居高臨下看着師兄弟之間的對話,無一出聲。除了孔澄泓他們,還有不少圍觀者在,最不缺的就是喜愛看熱鬧之人,只要那個熱鬧跟自己無關,就會樂意看上一看,不管是凡人還是修煉者都是如此,好像成爲了一種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