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耿老和茅震天駕馭着遁光來到柳家所在時,映入眼簾的是各種顏色的術法光芒飛舞,交織出一副炫麗的畫作。
這看上去美麗的畫作,造就出來的場景可就一點都不美麗了,那是宛如地獄啊。
焦黑的房屋,折斷的樹木,散碎的冰屑,開裂的地面,破損的圍牆,拼湊不出一個完整人形的殘肢...等等,全是由那副光芒絢麗的畫作創造而成。
這可是柳家所在,茅震天來過的次數也不算少了,每次來,柳常在都會對很臭屁的顯擺他這莊園的美化環境。
可把茅震天羨慕的牙癢癢,曾經也着手過對茅家莊園美化的改造,奈何茅家所有人在這方面沒有絲毫天賦,不管怎麼美化,看來看去也就那個樣。
在邀請一個凡俗界的建築設計師進行莊園設計,但仍在美化上差柳家莊園一大截後,茅震天終於拉下了老臉向柳常在請教,結果卻遭到了柳常在無情的嘲笑。
丟了面子的茅震天,從此斷絕了這方面的任何心思。
可如今呢,這個本是讓茅震天羨慕又嫉妒的美麗莊園,卻在烈焰門的攻擊下,變成了一處人間地獄。
茅震天怒了,快速的掃視整個戰場。發現柳家雖然被壓制,並且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傷,當家族的主要成員都還在,茅震天心下一鬆,視線投向烈焰門一方。
透過漫天術法,看到了那一道,身形雖然佝僂,卻是最引人矚目的身影。
上代烈焰門門主,李守敬。這個看上去很普通,身上卻散發着金丹期波動的老人。
站立於虛空的李守敬,並沒有參與戰鬥,只是靜靜的觀看者整個戰局,在他看來,在自己出手破了柳家的陣法後,手下這些人已經足夠對付柳家了。
此刻心有所感,轉頭看來,看到了兩道急速靠近的遁光,與遁光中衆多的人影。
李守敬瞳孔驟縮,臉色大變,藉助一種邪術,強行踏入金丹期的他,自然知道兩道遁光所代表的的含義。
金丹期強者什麼時候這麼常見了?一來就是兩個。他們是路過還是...
在看到其中一道遁光中,茅震天的身影時,李守敬不在猜測,茅柳兩家向來關係要好,茅震天都出現了,除了是來支援柳家還能幹嗎?
對於茅震天的修爲,李守敬一點也不驚訝,他早就從投靠而來的白、程兩家殘部口中聽說了此事,也知道耿老的存在。
只是令他不解的是,這個時候,兩人不是正在蕭劍宗外破陣嗎,怎麼跑這來了?
“先停一下。”耿老神識傳音,兩人共同停下遁光。
耿老繼續傳音說道:“小心點,這傢伙有點奇怪,兩個一起上吧。”
茅震天點了點頭,對茅家人傳音道:“我和耿老一起對付李守敬,你們去幫柳家,幫忙的同時自己小心點。”
茅震天話音剛落,就看到身後一人竄出,直奔下方交戰處。
隨意看了一眼,發現這獨自衝出之人是茅瑞,茅震天也沒阻止,他知道,這小子現在手段不弱,在這大戰中自保不成問題。
再次叮囑了一下其他人小心之後,和耿老兩人向着李守敬飛去。在靠近的途中,已是幾個術法丟出。
見兩人直奔自己,李守敬收起短暫的變色,冷哼一聲,迎了上去。
遇上兩名同階,還敢迎戰,可見他的自信不小,就是不知道這份自信能維持多久。
......
下方的交戰分爲大大小小的好幾處,其中一處三人戰場,李蘇影一個術法打在柳依依右臂,將其手中長劍擊落。
柳依依右手顫抖着垂在身側,指尖還有鮮血滴落。
看了一眼因自己脫手而落於一米外的長劍,柳依依臉上露出一抹決絕。
她走的乃是劍修路子,雖然還是個半吊子,但劍在人在,劍毀人亡的理念在她第一次握劍時就已深入她的腦海。
如今劍已離手,她也失去了握劍的能力,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有這份恥辱在,她寧願一死,也不遠帶着這份恥辱逃離。
她的人生纔剛開始,將死她不甘,但她不悔這個決定。
只因半月之前,她得知他被業火焚身,訣難存活。
她願與他在黃泉路相遇。
“總算搞定了,你這小妞還真夠難纏的。”李蘇影那不和諧的聲音響起,眼睛還賊溜溜的在柳依依身上亂瞄。
“嘖嘖,剛纔不斷被你長劍逼迫,現在好不容易停下來,才發現長得還真不賴啊。你說是吧,小雨?”李蘇影對旁邊之人說道。
這人黑黑的,瘦瘦的,矮矮的,小小的,頭上還長着一叢稀鬆的捲毛。不是張雨還能是誰?
“小雨?”見自己的話沒人理會,李蘇影轉頭,疑惑的對張雨叫道。
“啊?對對,李少說的對。”張雨剛纔明顯走神了,回過神來胡亂的應道。
李蘇影對張雨這個樣子心下有點不悅,也沒過多的計較,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好像叫柳依依是吧?我聽說你還是茅瑞那混蛋的未婚妻。”
“不過可惜啊,這麼個美人,茅瑞那混蛋卻是無福消受了。”
“那傢伙雖然混蛋,但現在怎麼說已經死了,本少爺大肚,不僅不跟個死人計較,還能幫他將這還沒進行的洞房完成了,也算是行善積德。”
“對了,小雨,到時本少爺爽完了,可以把她賞給你,讓你也做做好事,哈哈哈。”
李蘇影嘴裡說着無恥的話語,眼睛早就淫光大放。
柳依依臉色大變,死她可以接受,但被這混蛋...覺不允許。
左手伸到背後,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若是李蘇影真敢對她如何,她會在那之前自盡。
張雨沒有回答李蘇影,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李蘇影納悶,看向張雨,結果就看到一隻黝黑的手掌,不斷在眼中放大。
“啪”
一聲清脆之極的巴掌聲響起。
李蘇影腫着半邊臉,看着面前的張雨愣住了。準備自盡的柳依依也愣住了。
結果就見張雨擺出一個自認爲很瀟灑的姿勢,聲音低沉的說道:“抱歉,我是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