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逐漸變得模糊,似乎一切都變成了虛空,聽覺消失之前,我還隱隱聽到安德的一句:“這是……傳送光幕。”
一切都消失了,可我清楚的感覺到我還沒有死,就算眼看不到任何東西、耳聽不到任何聲音、鼻嗅不到任何氣息、嘴嘗不到任何味道、皮膚觸不到任何物體,我卻依然感覺,我活着。
因爲我的意識還沒有消散,我還能感到無聊,這證明我是活着的。
我嘗試着開口說話,卻說不出一個字,彷彿我就是一個活死人一樣,說是活着,卻感受不到任何東西,說是死了,卻有自己的意識。
難道……我變成炮灰了?
“並沒有哦。”一個清脆的少年音傳來,這讓我更加確定我是一個活人,並不是殭屍這種活死人,可是他又是誰呢?
這個人究竟是誰啊,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還保持着清醒?
“我是誰?你可以稱呼我爲一隻少年,其實你原本也可以保持清醒,只不過……算了,不說了,你不是說你自己是配角嗎?你就當我是大發慈悲的作者吧。”我雖然只有聽覺,但還是能夠感覺到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少年,否則怎麼會用“只”來稱呼呢?
他居然能知道我心中所想,那麼一定也知道我們爲什麼會經歷這種考驗。
“沒猜錯呦,但我也不知道真相,現在還處於調查階段……你先回到你的那個世界吧,這裡不安全,希望再也不要碰見你。”聲音越來越淡,而我的嗅覺與觸覺、味覺也緩緩恢復了。
這裡,有一種我很熟悉的香味,具體會是什麼呢?我也說不清楚。
漸漸的,我昏迷了,或者說是睡着了,沒有任何的防備,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做了一個夢,映入眼簾的並不是想象中的一片黑暗,反而是草坪,以及藍天白雲,綠樹紅花。
緩緩向前走去,發現傳來的並不是踩着草坪的那種感覺,反而像是走在棱角分明方塊上,而且傳來的聲音也不對勁,就像是踩在玻璃上。
我嘗試性的閉上眼,再睜開眼,發現這裡根本沒有什麼草坪,而是鏡子,一個由鏡子組成的迷宮,每個鏡子裡都有着我的倒影。
雖然說是倒影,但一眼看上去還是很恐怖。
頭很痛,異常的疼痛,我單手扶額,緩了一會兒,才發現頭痛消失了,而腦海中傳來一段文字:“歡迎來到鏡子迷宮,前三個走出迷宮的將會得到豐厚的獎勵,只有前三十個在七天之內走出迷宮者能夠存活。”
這……傳話的方式真的讓我不禁想到了遊戲中的命令方塊,可我還是甩了甩頭,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至少現在我能確定,闖入這裡的不止我一個人,我們全班都被吸到了這裡,這個由鏡子組成的小世界。
四十七個人,最多隻能活三十個?而且還有可能連三十個都活不了?
首先,時間限制是七天,那麼也就是說七天內可能發生各種意外,再加上存活人數只能有三十人,我們很有可能會自相殘殺,這也算是規則創造者給我們的心理壓力吧。
前三個走出迷宮的會有獎勵,這就非常明顯是鼓勵我們自相殘殺了,然後可能幕後黑手就跟那兒吃瓜看戲,然後來一個黃雀在後。
這鏡子真的很詭異,上下左右全都被鏡子封閉,無論從哪裡看,都能至少看到十幾個自己,被很多眼睛盯着,真的特別不自在。
我嘗試性的向前走,發現了兩個岔路口,左邊比較亮,右邊比較暗,而旁邊有一個格格不入的牌子,上面寫着什麼“Friday”之類的話語。
星期五,這讓我毫無頭緒,我頓時有了一種想要把玻璃砸碎然後跑出去的感覺……不對,這感覺並不是發自內心的,有什麼東西在迷惑我。
還好我的意志力算強大的那一類,否則就立馬打破鏡子“跳樓”了,然後估計還得喊一句“誰家馬臥槽了”之類的話。
冷靜下來,細細的思考……黑色星期五!那麼暗的那條路就是正確的。
我毫不猶豫的向着那條黑色的路走去,中途我嘗試着劃破鏡子,可發現五分鐘就恢復了,這說明那塊牌子並不是人爲用來迷惑我們的,而是本來就有的提示。
呼,終於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了,我走出了黑暗,發現前面居然是真正的迷宮——沒有任何提示,甚至還有可能會有危險。
這裡的血會不會在五分鐘內消失呢?不管了,試一試吧,我用牙儘量去用力咬右手中指尖,發現根本咬不動,而且還疼得要命……
是哪本小說的作者說什麼主角或者某個配角堅定的咬破指尖,然後做某些事來着?這根本就是沒法堅定啊,怎麼咬也咬不破。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這玩意兒終於破了,我欣慰的看着那指尖中好不容易擠出來的一丟丟血珠,抹在了鏡子上。
我開始在心中計時,過了大概十分鐘,血珠還沒有消散……十分鐘也足夠了,我把右手中指貼在鏡子上,這樣我就算迷路了也可以跟着血走回去。
只不過這一舉動讓我的皮膚更加蒼白,不管了,反正能走出去就行了,管它大出血會不會死人呢?
另一邊,安德滿懷信心的走着,沒有一絲猶豫,彷彿他知道那一條路是正確的道路……假的。
其實他也是裝的,目的是爲了一副“我都知道了”的樣子,騙得什麼妖魔鬼怪啊,都不敢迷惑他,就算迷惑他,他也能夠反應過來,因爲他是名副其實的全校智商第一高。
而且他是安德氏的唯一後人,怎能什麼本事都沒有?
“三級禁術,迷惑術,我說的沒錯吧?”安德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這與平時嘻嘻哈哈的他完全不是同一個人,這樣的他真的很可怕。
他的對面只是一片空氣,只不過有着幾個藍色泡泡罷了。
“不用回答我,你只需要在一旁靜靜的看着我裝叉就行了。”安德的嘴角一直揚着,可臉色卻是比墨還要黑,而且還不帶反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