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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一次見到這隻麻雀開始,左風對它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彷彿這外表普普通通的麻雀身上,擁有着自己看不懂的存在。
在其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事情好像就已經大大的超出了左風的想象。自己當時被數只蟲子圍攻,沒有辦法之下,唯有抱着試一試的想法,藉助模仿鳥鳴聲想要吸引鳥兒來幫自己解圍。
當時身處險地,根本就無暇多想,而且來的也是貨真價實的一隻麻雀,左風也就沒有對其他事情多在意什麼。
可是隨着事情的發展,尤其是此時此刻再回憶起來,左風愈發覺得當初見到的小麻雀,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對方出現之前,最先傳來的是響亮的鳥鳴聲,可是因爲刺目的光芒,根本就看不清楚對方是怎麼突然降臨的。
當時左風有一種錯覺,對方可能恰巧在高空中飛行,因爲聽到自己傳出的聲音,然後就快速飛了下來。
但是到底是在多高的空中,對方又爲什麼會那麼巧合在頭頂上,而且自己學的鳥鳴聲,真的能夠吸引到眼前這傢伙麼。
而且這還僅僅只是開始,若是一般的麻雀,屠殺蟲子之類的小東西,可以說是一種本能,哪怕它並不處於飢餓的狀態。
然而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那些圍攻自己的飛蟲,全部都被這麻雀給吞食一空,卻偏偏放過了左風。也許能夠認爲左風是趁亂脫身,但是若麻雀真的不想放過左風,那麼就算再亂他也休想有活命的機會。
而最爲重要的一點,還是麻雀在空中遭受到了雷電襲擊,哪怕只是一小部分的雷弧,灌注進入到麻雀的身體當中,也應該會要了它的小命纔對。
左風從年幼時開始,就被獸魂融入到了身體,其實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情況下,其體質就已經被改造過了。
所以在獸魂被徹底激發,對左風進行明顯改造,在腦海中凝聚念海之前,他的身體便擁有了獸魂的一部分性質了。
這種性質就是,左風對雷電的抵抗能力,或者說那是一種適應能力,要遠遠超過普通武者太多太多了。
所以當左風見到,那隻麻雀在飛行時,明明看到了那些雷弧鑽入到其身體中,卻還能夠掙扎着想要逃離,即便是到了後來,也只是身體處於僵硬狀態,依舊在勉強努力滑翔着落下來,而沒有讓自己直直掉落。
其實這一切都不正常,可左風因爲自己的特殊,便下意識的將其當做了是一種正常反應。
但事到如今再回過頭去細細想來,左風立刻就發現,自己的確有些想當然了。許多自己所忽略的細節,如今回憶起來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自己的確忽略了太多重要的細節了。
無數的畫面在左風的腦海中徘徊,就好像將一隻巨大的花瓶摔得粉碎,而左風就沒有見過花瓶原本的模樣,只能夠從眼前所見到各種不同形態的碎片,來判斷完整花瓶到底是個什麼模樣,並且還要將花瓶給組合起來。
這比喻聽起來就已經讓人頭皮發麻,可問題是左風需要面對的問題,還要遠比將碎片拼湊成花瓶要更加的困難。
因爲花瓶破掉之後,碎片就擺在這裡,那些碎片的邊緣位置若是相同,自然也就能夠相互結合了。
可是現在所面對的記憶,卻絕對是另外一回事,拋開記憶已經被扭曲混亂的同時,其本身也並不完整。
用同樣的例子來形容,就是一隻花瓶破碎之後,其中的碎片被取走了一部分,而接下來左風要做的是,要將缺少了碎片的花瓶給拼到一起。
這相比起直接拼出花瓶,可是要難的太多太多了,因爲你可能研究了一塊碎片半天,到處找尋能夠相互契合的碎片,結果發現眼前根本就沒有一塊能跟它拼到一起去。
現在左風所面對的,其實就是類似這樣的一種問題,可是他卻根本不能放棄,必須要咬着牙拼湊到底。
可是左風的內心,卻絲毫都沒有受到影響,他先是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就開始凝神靜氣專心對付起那些記憶碎片了。
其實嚴格說起來,拼湊眼前這些記憶,其實遠比拼湊花瓶還要困難的多。因爲記憶不是花瓶碎片,它不存在什麼明顯的棱角,也不存在什麼獨特的邊緣弧線。
記憶本身就是由許許多多的畫面,配合上聲音和一部分感受,組合到一起才形成的。如果當這畫面被大亂,同時還有聲音和感受也都混亂的不再有原來的規律,那麼想要從中尋找出規律拼湊到一起去,就算是一些精神力強大的超卓人物,也必定會頭大如鬥。
可是左風卻半點都沒有氣餒,他所經歷的困難有太多太多了,眼前這困難與以前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
畢竟現在所面對的困難,至少還沒有生命危險,自己需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而已,甚至不需要分心他顧。
雖然外界有蟲子們在不斷的攻擊和啃食着晶殼,但是當左風開始極其專注的時候,外界的那些變化,倒是會被自然而然的屏蔽掉。
大多數人面對如此多混亂的記憶碎片,定然會感到滿頭霧水,甚至是狗咬刺蝟無處下口。可左風卻根本沒有猶豫,立刻就已經開始行動起來。
其實許多人之所以會猶豫,主要還是因爲想到的辦法,都太過於繁瑣,既耗費精神力又耗費時間,所以會本能的去考慮是否還有其他更簡單和省力的辦法。
但是左風卻並未猶豫,主要是因爲他心中清楚,眼前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什麼簡單的方法。更主要的是,左風自己並未被惰性所支配,從而浪費時間去考慮那些根本不存在的簡單方法。
他就這樣用直接的方式,也是最笨的辦法,釋放精神力直接朝着那些記憶包裹而去。當然,這種包裹也有一定的侷限性,那就是所能夠看到的內容,基本上就是記憶被切割的那一部分。
光是這第一步,便要將左風的全部念力都調動起來,而且還不夠用,遠遠不夠用。粗略估計一下,恐怕最少還需要一倍的念力,左風才能夠將全部的記憶碎片都納入到念力的探查中。
可是念力就是不夠,左風也沒有辦法,他也只能夠先催動自己現在的全部念力,對一半的記憶進行探查,從而瞭解其中的內容。
如果說用念力包裹住那些記憶,僅僅只是左風能做到的第一步,那麼接下來這第二步,對於他來說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雖然只是對記憶切口處進行探查,可是一瞬間就有無數的畫面,瘋狂的涌入到自己的腦海當中。這麼多畫面瞬間出現,幾乎讓左風感到自己的腦袋,都好像要爆炸了一般。
可是他不僅不能有半點抵抗,甚至還要仔細去分辨,每一個畫面的內容,並且從其中找出相互關聯的內容。
比如說兩個截然不同的畫面中,有着某一個微小的細節,他就必須抓住。有的只是模糊的畫面,但是左風必須要從畫面的構圖和結構,以及產生這畫面的角度,來尋找與其他畫面相互關聯的細節。
這與之前所說的那些花瓶碎片,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因爲哪怕以左風那麼強大的念力和記憶力,他也只能夠先勉強將許多的畫面歸類,而不能夠立刻就將記憶開始組合。
經過一番的挑選和組合,左風將切割後的一半記憶,又重新分了六類。然後他就毫不停歇,催動念力對剩下的另外一半記憶碎片,全力的包裹而去。
方法與之前相同,左風絲毫都不曾偷懶,因爲他知道面對眼前的問題,只有不怕麻煩不怕疲憊,一點點的整理才能夠得到自己最終想要的記憶模樣。
似乎因爲有了處理第一段記憶的經驗,左風在處理起第二段記憶的時候,反倒是在各方面都有所提升。
但是這卻並不是說,事情處理起來就要相對容易一些,其實花費的念力並未減少,只是在分類方面左風能夠稍微加快了一點速度。
而在處理第二批記憶碎片的時候,左風已經開始漸漸感受到,那些記憶已經開始有了要消散的跡象。
即便是在念海當中,可自己畢竟不是這些記憶的真正主人,終究無法將這些記憶長久的保存下來。
雖然不像以往面對的那些問題時,需要承受生死的壓力,可現在對於左風來說,他卻需要承受一無所獲的壓力。
若是沒有見到那道陣法的畫面也就罷了,偏偏自己見到了,到最後又一無所獲,這纔是最折磨人的。
就好像一個餓了幾天沒有吃飯的人,將各種美味的飯菜擺到他面前,既看得到也聞得到,偏偏最後連一口都不給吃。
左風面對這些壓力,也只是讓他變得更加專注,卻並未亂了他的方寸和心態。特別是當他開始行動的時候,沒有因爲時間緊迫壓力大而草草分類,而是將記憶碎片的類型分的更加細緻了。
之前的那批記憶分了六類,這一次他直接將第二批記憶分了十類,這無疑會爲他後續的工作,帶來更大的麻煩。
然而左風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不會被惰性所左右,他知道眼下這問題,自己必須要克服惰性,纔有可能最終有所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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