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王小魚道出那“規則注體”之法由奪天山所創,心中也不免爲之震撼,哪怕剛剛聽王小魚講述當年的事情,心中已然有所猜測,到底還是不比當面點破要來的衝擊更大。
當年自奪天山那位大人物,以最強姿態破開紫目天戒,從坤玄大陸消失不見,直接導致奪天山實力大跌。
雖然那位大人物的伴侶幻生留在山門之中,也絕對算得上是當世強者,奈何她並不喜過問宗門之事,更不會具體插手宗門內的日常事務。
只不過在宗門面對強敵入侵,她才肯出手,可是奪天山只是實力跌退,倒也不至於就會遭到其他宗門欺上山門來。
然而對於奪天山來說,自從當年那位大人物離開,自身實力的跌退,伴隨的影響卻是極爲巨大的。
最爲重要的一點,就是對外資源的掌控,要知道任何宗門想要強大,便必須要有各種資源的投入。好像奪天山這樣的超級宗門,強大的資源更是如魚離不開水一般。
奪天山處於鼎盛之時,將觸手延伸向各處資源豐富的地方,不僅佔據了大量礦藏豐富地區,同時還控制了無數生產靈藥的山脈。
然而就在那位大人物離開之後,再加上留下的那位幻生不問宗門事務,頓時讓奪天山的掌控力大大削弱。
短時間內還可勉強維持,然而時間一長,各方勢力便漸漸看出了奪天山的虛實,自然就不免要對奪天山進行試探。
奪天山最初倒也針對這些試探,給予了凌厲的回擊,可是這卻未能打消其他勢力的貪婪之心,反而會因爲出手而暴露自身實力。
看清楚奪天山實力後的各方勢力,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羣,立刻就撲上來撕咬。也是在那一個時期,古荒之地進入了一段混戰期,各方勢力幾乎同時對奪天山出手掠奪。
奪天山雖然不甘心手中的資源被其他宗門奪走,奈何自身實力不濟,一再退讓的同時,也只能主動拿出一些資源來交易,從而與部分超級宗門合作,如此又拉又打之下,也漸漸穩定住了局面。
至於其他宗門,雖然對奪天山出手,但是卻也謹守分寸,不敢真的觸動奪天山的根基,畢竟那位幻生可不是好惹的。
那一段宗門混戰的時期,也被稱爲奪天之亂,這名字不知是從何處傳出,但是對於這場大亂的起因倒也形容得非常貼切,大亂之始也的確起於奪天山。
這場大亂最初是以爭奪奪天山資源爲目的,自然損失最大的就是奪天山了。然而在混戰到了一定程度後,各方宗門發現,自己手中的資源也會被其他宗門掠奪,如此一來自然而然就開始變得保守起來。
戰亂當然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畢竟當初加入混戰的目的是爲了爭奪資源,當發現難以獲得更多資源,甚至還有可能丟掉手中資源時,即使沒有外力的干擾,混戰也必將停止。
而經過了這樣的混戰之後,整個古荒之地都經歷了一次大的“洗牌”,各方勢力手中的掌握的資源都出現了變化。
除了一些貪心不足的中小勢力,因爲加入這場混戰爭奪,被徹底抹去之外,其他宗門基本上都獲得了或多或少的資源,唯有奪天山損失了大量資源。
當混戰停止下來以後,各方勢力對於這樣的結果都很滿意,唯有奪天山鬱悶至極。雖然他也有與某個宗門開戰的實力,可是各方勢力已經達成協議,大家都暫時停止戰爭。
一方面好不容易得來的資源,沒有誰願意讓出去,那麼暫時停止戰爭保住資源,也就符合各方面的述求。
另外一方面,在這場混戰當中,各方勢力都有數量不少的強者隕落,大家也都需要暫時恢復元氣。
面對當時那種局面,奪天山也無法出手,而眼睜睜看着各方勢力享用本屬於自己的資源,壯大着宗門實力,又打從心底裡不甘。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奪天山原本是個方勢力中,最爲強大的一方。即便那位大能破開天戒離開後,宗門勢力依舊是最強的。
可是隨着手中掌握的資源失去,各方勢力獲得資源後,定然會一步步壯大起來,到時候不光能夠跟奪天山分庭抗禮,甚至壓過奪天山也不是沒有可能。
奪天山高層察覺到了危機,自然迫切需要尋找方法再次崛起。可是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又怎麼能再次崛起。
便在這個時候,奪天山站出來了一位強者,他雖然修爲在山門中不算頂尖的存在,可是其符文陣法方面卻有着不俗的水平。
因爲性格比較陰戾,又經常獨自研究符文陣法,平日裡又極爲倨傲,所以宗門內大部分人都不願與其來往。
可也正是此人,創造出“規則注體”之法,爲了能夠創造這種方法,他直接將奪天山所掌握的其中一郡之地,十年內出生的嬰孩全都給填了進去,最終才成功培養出來一名符文陣法師。
因爲此法太過歹毒,後來被宗門知道後,不僅沒有讓其再使用過此法,更是將創造此法之人的權利收回。
在奪天山高層找不到方法,讓宗門能夠再次崛起,凌駕於其他宗門之上時,這位符文陣法師卻是提出了將“規則注體”之法秘密傳出去。
原本大家還不太明白,然而一些心思縝密者,很快就猜到其用意。既然奪天山尋找不到崛起之法,那便只能考慮如何打壓其他宗門。
後來的事情殷無流倒是也清楚,各方勢力從極爲秘密的渠道,獲得了這“規則注體”之法。然後紛紛動用此法培養符文陣法師,培養出來的符文陣法師,所擁有的能力和水平自然十分驚人,然而所付出的代價也同樣驚人。
而許多宗門爲了培養出符文陣法師,也是咬着牙不斷犧牲宗門內的嬰孩,誰都不希望被其他宗門超越,所付出的代價自然也就節節攀升。
可是當損失達到一定程度後,也終於開始有宗門承受不住,甚至有的宗門一度出現,外門見不到一名弟子的場面。
當衆多宗門默默選擇放棄,不再繼續用“規則入體”之法培養符文陣法師時,已然出現了低階弟子的斷層。再加上之前一段時期的宗門間混戰,各個宗門內部中低階武者也所剩無幾。
恰在這個時候,奪天山卻突然出手,只不過這一次奪天山很有分寸,只是爭奪了一小部分資源。因爲拿捏得恰到好處,雖然對多個宗門出手,卻只是掠奪一小部分資源,既感覺到痛,卻又不會太痛,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只放血不割肉”。
經過這件事以後,有些宗門已經猜到可能是奪天山,暗中將“規則入體”之法傳出來,而有的宗門甚至不需要證實,因爲他們就是通過潛伏在奪天宗內的暗子,獲取到的這“規則入體”之法。
當初能夠從奪天山竊取到秘法,對於幾個派出暗子的宗門來說,簡直欣喜若狂。然而到後來通過種種現象和事實,確定這秘法根本就是奪天山有意泄露,爲的就是算計各方勢力。
明明被奪天山給陰了一道,偏偏又不能擺在明面上去指責對方,只能打掉牙和着血嚥到肚子裡去。
月宗高層倒是知曉當年的秘聞,只不過殷無流原本也沒有太過好奇,因此也沒有刻意打聽。如今從王小魚的傳音中,他倒是能夠聽出來,恐怕王小魚背後的宗門,當年是直接從奪天山“竊取”秘法的幾個宗門。
奪天山的計策不可謂不歹毒,他們既然想不到崛起的方法,那就想辦法將其他宗門的根基給損壞。
“既然當初奪天山創造了這種方法,那麼按道理來說,他們應該也要承受同樣的後果。可是爲什麼,奪天山並未出現那一批弟子嚴重不足的情況?”
王小魚顯然對當年只是所知甚詳,立刻就回答道:‘一方面奪天山當初失去的資源比較多,卻保住了手中控制的大部分郡縣,因此選入奪天山弟子的人數上始終未曾減少。
另外就是他們只用這種方法,培養出一名符文陣法師,後來便徹底停止使用了。’
殷無流更加不解了,轉頭看向王小魚追問:“當初各個宗門都在不惜代價培養符文陣法師,若是奪天山只用此法培養一名,那不是很快就被其他宗門壓下去,可是奪天山多年來始終屹立於各大宗門之上。”
對於這個問題,王小魚陷入了沉默,略微猶豫之後這才解釋道:“因爲當年那位奪天山的符文陣法師,還創造了另外一種‘規則入體’之法。”
殷無流立刻就來了興趣,立即追問道:“竟然還有此事,那另外一種方法是否克服了犧牲大批嬰孩的弊端。”
“嗯,的確是克服了。”
聞聽此言殷無流的表情一時間變得扭曲起來,因爲各方宗門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結果卻是得到了一個根本無法使用的秘法,而奪天山自己則保留了更好的方法。
自己這邊用大批的嬰孩性命填進去,培養那麼幾名優秀的符文陣法師,奪天山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代價,就能培養出來。
雖然對當年之事耿耿於懷,不過殷無流還是壓不下心中的好奇,再次問道:“兩種方法有什麼不同。”
王小魚淡淡的回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大概聽說是分爲先天和後天兩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