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今天在集團雖然只上了一上午的班,她也知道了何宇自己開公司的事。
項天璽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如蝸牛一般向前爬行的小車,嘴裡應道,“他也已經結婚了,都說成家立業,都成家了,也該立業了,這樣,他纔對的起他的媽媽。”
湯小野沉默了,何宇的母親,她見過,那時候,她已經病危了。
他在美國,託家裡的人幫他母親治病的時候,她正好休假在淮南市,她就擔起這個責任。
何宇的母親,是一個傳統的中國女人,相夫教子,丈夫不在了之後,她一個人承擔起所有,把何宇送到美國唸書,她說,她這一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生了何宇這個兒子。
她和她的交流並不多,加上她本來就不是那麼話特別多的人,說話少,大多數的時候,就是眼看着他的相片,發呆。
“他媽媽如果知道他現在這麼幸福,也一定會高興的。”
她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見何宇出人頭地,終於,他實現了,最高興的人,肯定是他。
“嗯。”項天璽將車子停在老地方的門口。
這是一間私人的會所,是皇甫家的地盤,會所的名字有些俗,叫“鴛鴦”。
中國風的會所,項天璽是這裡的至尊vip。
皇甫家之所以在淮南市有着很高的口碑,大概和他從事慈善着的關係吧。
鴛鴦的名字,並沒有像是普通的會所那樣,鐫刻在門前,而是鐫刻在每個人的心裡。
據說,鴛鴦的老闆娘是皇甫老爺的一名紅顏知己,年近四十,風韻猶存,最重要的這個知己和皇甫初音的關係非常好。
鴛鴦是私人會所,並不是有錢或是有權就能進來,每隔兩年,鴛鴦就會向她認爲可以進入鴛鴦的vip會員頒發會員卡,而上流社會,都以能拿到鴛鴦會員卡爲榮。
在整個淮南市,若是沒有吃到鴛鴦老闆娘親手下廚做的菜,都不算是貴族。
項家原來也只有項家老爺子有這個榮幸,而之後,又因項天璽娶了湯小野才特別拿到這一張來之不易的會員卡。
下了車,項天璽和湯小野相扶着走進中式的大門,門前的那兩個威武的石獅子,威嚴的很。
邁進大門,是條青石板鋪成的小路,青石板看似大小不一,是其然,卻有它獨有的規律,石板兩旁是一叢叢月桂樹,還不到開花的日子,自然聞不見那濃郁的香氣。
月桂叢林間,只石頭仿製的路燈,古樸意味,高跟鞋踩上石板路上,竟沒有一點聲響。
夜色正好,遠處流水聲如琴瑟和鳴,長長的迴廊上,隔一段掛着一隻八角宮燈,花案繁複。
湯小野很驚訝,在淮南市這個喧鬧的大都市裡,居然有這麼一處鬧中取靜的地方,實在是難得。
青石板的盡頭,站着一名身着旗袍的窈窕女子,一襲純白的旗袍上,繡着一枝含苞待放的紅梅,旗袍的質地是真絲的,緊緊的包裹着她姣好的身姿,一看便是量身訂製,比湯小野這一身不知高了幾許。
“別怕,她穿着你沒好看。”
項天璽似是知曉湯小野的心意,小聲的附在她的耳畔低低的寬慰,低沉的嗓音,蠱惑着她的芳心。
旗袍的女人見項天璽和湯小野走近,便開口說道,“項先生,這邊請。”
“嗯。”項天璽點點頭,一襲西服,更是襯的他霸氣十足。
七曲十八拐,她們終於在一小院前停住腳步,月形的院門上,用楷書工工整整的寫着兩個字,“梵香”。
邁進院門,是一片池塘,池塘裡,紅色的錦鯉游來游去,水面上,飄浮着幾片睡蓮,花開正好。
“請進。”旗袍女人將她們送進院子,便退了出來。
院子裡,一隻小小的古桌前,坐着何宇和徐子珊兩個人,見她們走了進來,便站了起來。
“天璽。”何宇熱絡的招呼着,他是朋友,是至友。
待看見項天璽身邊的湯小野時,何宇一愣,細心的發現她們的不同。
“嫂子。”他喊着,項天璽比他虛長半歲,叫嫂子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一行四人,坐了下來,湯小野的臉上,泛着紅暈,被別人叫嫂子,還真不習慣。
“這是我媳婦,徐子珊。”何宇向湯小野介紹道,她們倒不太相識。
他還是比較習慣用媳婦這個鄉土氣息比較濃郁的字眼來介紹徐子珊,湯小野微笑的點頭道,“我常聽子琪提起您。”
“子琪?”徐子珊驚訝的問道,她一直都知道子琪有一個很要好的姐姐,難道是她?
“陳子琪?”
項天璽一想起那個兇的不得了的陳子琪,就滿頭黑線?她,怎麼沒有和徐子珊有共同點啊。
徐子珊笑着解釋道,“她是我妹妹,我們十五歲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
離婚,在當下社會,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所以,她們纔會一個姓徐,一個姓陳。
“你的性格比起陳子琪要溫柔的多。”
項天璽說道,那個陳子琪的性格也太火爆了,像只恐龍似的,真希望別把這種火爆的性格傳染給她纔好。
他還是喜歡她溫柔如水的樣子,安安靜靜的,都能想像她捧着書的樣子,是多麼的恬靜啊。
“後來的成長環境不一樣。”
徐子珊道,這一點,媽媽一直都覺得愧對子琪。
之後的話,就沒有說了,徐子珊和何宇兩個人見她們如此親密的樣子,是打心眼裡替她們高興,總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徐子珊高興的時候,卻有些隱隱的擔心,想必她也是。
女人和男人不一樣,女人的心思是多疑的,沒有安全感的。
趁着上菜的空檔,徐子珊和湯小野相約去洗手間,女人是一種特別奇怪的動物,她們在去洗手間的時候,會約一下別人,而男人是絕對不會的。
鴛鴦的洗手間,古色古香,靠在洗手的瓷盆前,徐子珊輕聲的問道,“很幸福又很害怕,是不是?”
“嗯。”
她紅了臉,一想到他的溫柔,她就覺得很幸福卻總有一種陰影相伴,如影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