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兆廷嗔怪的看了蘇易南一眼,拿出大哥的身份訓斥道:“說了幾次了,這麼大個人了跟個孩子似的鬧騰,好在沒什麼大事,不然你等着待會少桀來了收拾你吧。”
華兆廷這麼一說蘇易南倒是想了起來,陸少桀那小子跟他家司令一樣護短,待會來了看到他小夫人被自己誤傷了,指不定在酒桌上怎麼報復自己呢,於是找藉口說:“子君啊,誤傷了你不好意思啊,不過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了哈。”
“不準走!”華怡君拽住他的胳膊::“你要是走了少桀哥哥該把這筆賬算我頭上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蘇易南急眼了:“你死不還有大哥給你墊背麼?我死了可就是孤家寡人啊。”
樑子君覺得好笑:“你們說至於麼?你看我鼻子不是沒流血了麼?待會兒我不告訴少桀還不成麼?”
蘇易南和華怡君一聽這才放了心,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坐在樑子君面前問她:“少桀哥哥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這小子最近忙什麼呢?電話也打不通。”
樑子君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陸少桀這段時間忙得昏天黑地,大抵是忙一些交接以及一些處理萬家的事,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的。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出現在門口的陳啓穿着一身銀灰色西裝,看上去溫和又幹淨。
“哪裡哪裡,過來坐,陳檢察官!”蘇易南站起來走過去,拍着陳啓的肩膀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並親自開了一瓶紅酒替陳啓倒上。
陳啓的目光從蘇易南手中的杯子移到了對面的樑子君身上,細碎的頭髮蓋住了原本那雙山明水淨的眼睛。
華兆廷的目光在陳啓和樑子君身上游移,思考了半晌,掏出手機,給陸少桀發了個短信:“再不來你媳婦兒可就被人拐跑了啊!”
陸少桀的手機扔在一堆文件裡面,忽然響起來的時候陸少桀在辦公桌上那一堆的A4紙張裡翻了半天才翻出來,打開一看,這纔想起子君在Angel定了位置。
陸少桀拿起桌子上的內線撥了出去,小文現在是陸少桀的秘書,陸少桀吩咐他:“備車。”
華怡君吵着要樑子君唱歌,樑子君擺了擺手說:“算了吧,我五音不全的你們又不是沒見識過。”
陳啓卻站了起來,看着樑子君清麗的臉蛋說:“唱吧,我們一起。”
樑子君會跳舞,但是唱歌還真是她的弱項,陳啓點的是一首兩人對唱的情歌,陶喆和蔡依林的《今天你要嫁給我》。
節奏響起的時候,陳啓偏過頭,目光如水的注視着樑子君,彷彿有千言萬語要說,又彷彿要說的只有這一句。
陳啓的聲音像是冬日裡沒有凝結成冰的水,清冷,幽寒,又帶着莫名的悲傷,化不開,捂不熱。
“手牽手我們一起走 ,把你一生交給我, 昨天不要回頭 ,明天要到白首 ,今天你要嫁給我!”
除了樑子君,沒有人看到陳啓唱到
這裡的時候眼裡有淚,就連聲音也都哽咽了。
樑子君不想哭,她現在很幸福,有時候分開不爲別的,只因爲老天會另外安排你遇上對的人,可是陳啓畢竟是她曾經愛過的男人,而這個男人現在不快樂,如果他不能像自己一樣把過去放下,說不定他這一生都不會快樂。
“陳啓……”樑子君望着陳啓那張滿是憂鬱的臉,艱澀的開口,卻只能叫出一個名字。
陸少桀其實在門口站了很久,此時才推門進來。
“少桀哥哥。”華怡君第一個起身迎了上去。
“你小子總算來了,差你一個就齊了,等你開飯呢。”蘇易南半開玩笑的說。
陸少桀走到樑子君面前攬着她的肩,微微笑着跟陳啓打招呼,彷彿自己剛到什麼也沒聽見一樣:“陳檢察官,你好啊!”
陳啓放下話筒,禮貌的伸出右手:“你好,陸局長!”
陸少桀跟陳啓的雙手淺淺一握便放開了,然後攬着樑子君與他各據一方。
“來,陳檢察官,我陸少桀敬你一杯,感謝你上次相助,”陸少桀端起酒杯隔空與陳啓碰杯。
陳啓嘴裡說着:“應該的。”然後仰頭,一口氣將杯子裡的紅酒喝了個乾淨。
“陸局長,這稱呼聽着怎麼這麼彆扭啊。”蘇易南對着陸少桀的新稱呼很是嫌棄了一番。
陸少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丟下一句:“我讓你叫了啊!”
與此同時G城城北的天香樓裡宋明輝也正在宴請楊玉柔,滿桌子的美酒佳餚中,宋明輝的笑像是臘月裡最陰冷的風。
“陪我喝一杯吧,沒有了萬家這個後顧之憂,輪到你楊玉柔在陸少桀和子君的兩人世界裡粉墨登場了。”
宋明輝端着一個細白的小瓷酒杯示意對面的楊玉柔也舉杯。
楊玉柔沒有宋明輝那麼高興,萬家倒不倒臺對她來說差別不大,她沒有真心想要嫁入萬家,這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宋明輝的設計而已,事到如今無路可退,她也只是依計行事,始終不過一顆棋子的命運而已。
楊玉柔順從的喝了一杯酒,她沒膽子反抗宋明輝,可是她還是覺得奇怪:“你愛樑子君嗎?”
宋明輝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頓,遲疑了一下,然後十分堅定的回答:“愛!若我不愛她,這千般算計又是爲何?”
楊玉柔看着這樣的宋明輝,忽然覺得很好笑:“你說你愛她,可是你卻不留餘力的傷害她,被你宋明輝愛上的人真是可憐啊!”
“可憐?”宋明輝細細品味着楊玉柔這句話:“那我可不可憐呢?十七年的付出,四年的等待,一朝算計就盼她能回頭,二十幾年了,我花費了二十幾年在一個女人身上,我還有幾個二十幾年去愛上別人?”
“感情不能這麼計算的,愛情不過是一場遇見,有時候我們以爲一輩子都不會愛上的人,說不定在下一個路口轉過彎之後就重新愛上了呢?”
楊玉柔說這些話無
非是一些感慨,見過如此執着的宋明輝之後,忽然覺得執着最是傷人的東西。
宋明輝笑的輕蔑:“動過一次的心再動第二次那叫移情別戀,不叫愛情,我這個人,在情路上,就是一條道走到黑,中途若有人想要阻礙我,那麼我就遇神殺神,遇佛弒佛。”
對於如此冥頑不靈的宋明輝,楊玉柔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好,我幫你殺神弒佛,以前我是怕你,但現在,我同情你。”
千羅大廈的包廂裡,樑子君點的酒菜已經上桌,大家都就位後陸少桀起身,親自爲在座的每個人倒酒,蘇易南調侃:“喲,今天怎麼敢勞煩陸局長親自爲我們這些人倒酒?”
“你丫別貧,待會兒灌死你。”陸少桀像往常一樣跟蘇易南吵鬧。
一路倒過去,到了陳啓那裡特地給他面前的杯子換了個大的,嘴裡說着:“陳檢察官這次幫我們G城除害,可謂是費心費力,功不可沒,我給你換個大一點的酒杯。”
“既然給我換了大的酒杯,陸局長又怎麼能少呢,陸局長這次升官,我也要祝賀陸隊長不是?”
陳啓知道陸少桀想要灌他,自然不會甘願吃這個啞巴虧,當下把陸少桀的杯子也給換了個大的。
今晚本來就是陸少桀做東,自然是沒有理由拒絕,當下豪爽的應承了下來。
陸少桀的意圖太明顯了,樑子君忍不住趁着他坐下來的時候拽了拽他的衣袖,小聲的問他:“你這是要幹嘛呀?”
陸少桀對着樑子君微微一笑,然後陰陽怪氣的說:“你就放心吧,我不會欺負他的。”
“我又不是擔心這個,”樑子君小聲地嘀咕:“我擔心你喝醉了。”
陸少桀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近乎寵溺的問道:“瞎嘀咕什麼呢?”
“沒什麼,”當着這麼多人呢,樑子君覺得陸少桀對自己的寵溺表現得太過明顯了。
陳啓把他們的親暱看在眼裡,眼前的這一幕和多年前重合,只不過寵着她的人換了一個。
“陸局長,恭喜你升職,來,我敬你,”陳啓端着酒杯站起來面帶微笑的說。
陸少桀也只好舉杯站起,客氣的說:“陳檢察官這次辦了這麼大個案子,回到D城也少不了獲升的機會吧,來,同喝一杯。”
蘇易南這個湊熱鬧的一看陸少桀想要灌陳啓,等陸少桀和陳啓一喝完,他也站了起來;“來來來,我也敬陳檢察官一杯。”
樑子君這下算是看出來了,這兄弟三兒打算使用車輪戰術對付陳啓呢,雖說這只是男人之間的酒桌應酬,樑子君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陳啓,說到底人家也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這個陸少桀怎麼這麼小氣呢。
等大家都吃飽喝足出了千羅大廈的時候四個大男人都喝了酒,華兆廷沒醉,可俊臉緋紅一片,自然是不能開車的,好在華怡君是清醒的,華怡君領走了華兆廷,蘇易南請了司機也走了,門口就剩下兩個醉得最厲害的陸少桀跟陳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