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嗣將她拉回自己懷中,他的雙臂禁錮住她的身軀,將她牢牢扣在自己身前身前,她緊貼他厚實的胸膛,“好好,你在害怕什麼?”
“我沒有害怕,我只是不喜歡開這種玩笑而已。”她扯了扯脣角,想露出個笑容,發現自己做不到,索性耷拉着一張臉,“陵嗣,感情這種事情很神聖的,不論是親情友情或是愛情,都是無比聖潔的東西。我很討厭用玩笑去玷污它,或許你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習慣了別人腆着臉來討好,覺得沒有什麼人會拒絕你。可我真的很不喜歡這樣,陵嗣,我不想做虧待自己良心的事情,我更不願意把我自己當成物品去做交換,不願意做一個不自愛的人。”
“呵,你的小腦袋裡到底裝的是什麼鬼東西,是漿糊嗎?還是膠水?跟我在一起怎麼就不是自尊自愛了。”陵嗣被她氣笑了,大手摁住她的肩頭,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好好,我很認真,我也沒必要拿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婚姻去當兒戲。”
她沉靜了片刻,這才緩緩吐出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我不相信你會無緣無故的要娶我。”況且,她還沒有準備好。
“好好,你真是傻的可愛。”原來她還是不相信他的心。陵嗣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她的腦回路果然沒辦法跟他走到一條線路上,陵嗣深深的吸了口氣,只能順着她的想法,讓她放下對自己的戒心。
陵嗣故意沉下了臉,“好好,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有自己的私心。我家八代單傳,我怕你肚子裡懷中我的孩子,又不要,我陵嗣可不是得絕後了嗎?”
他仔細凝視着她的臉,細微的表情也不放過。果然,在他說出這番話之後,她的臉才變了變,她動了動嘴脣,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絕後啊……好像是挺嚴重的。
“好好,嫁給我,我會給你幸福的。”陵嗣的話半真半假,只爲說服她相信,“況且,只有我才能保護你不是嗎?你現在如果離開了我,也沒有地方可以去。放高利貸那些人兇狠殘忍,你躲在秦子恬那裡也只會連累她。你把自己交給我,我給你一個幸福安穩的未來。”
郝映看着他的臉,濃墨卷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原來他真的是有別的原因,纔會忽然對自己提出結婚的請求。她摸了摸左胸口,心裡好像有些不舒服。
“好好,你不是一直不信任我,總覺得人心善變嗎?不如藉此機會,來試探試探,贏了,是一生的幸福,輸了也能撈到大筆資產。”陵嗣只想用婚姻套牢她,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她的存在是他世界裡唯一的光線靚麗的色彩。他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栽在這樣一個女人手裡,他甚至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可世界就是那樣變化莫測,他碰上了她,就再也不想放開了。
郝映濡了濡嘴脣,沒能說的出話來。
因爲他說的太有道理,她想反駁,根本無從下口。很多人都說婚姻是墳墓,但郝映覺得,放在她眼前的婚姻是一場豪賭,堵對了是天堂,堵錯了是地獄。
“如果你沉默,我就當你同意了。”
她終於想起了什麼,立刻擺手說道:“現在七點半了,民政局早就下班了,這事兒咱們還是回家想想再說啊呵呵呵。”她傻笑了兩聲。
陵嗣拉着她轉過身去,直接往民政局裡走去,“只要我想做的事情,沒什麼辦不到的。”
果然,也不知道陵嗣使了什麼法子,民政局裡居然真的還有幾個人沒有下班,有一個窗口處有專人在守着,就只是爲了等待他們的到來。
工作人員什麼也沒問,眼明手快的從窗口遞出兩份過來,讓他們填寫。
郝映急了,死命的掙扎着,她不能這麼稀裡糊塗的妥協,婚姻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好好,如果你真的有了孩子,我是不會允許你拿掉它的。”陵嗣放開了她,沉沉的說着,漆黑的眸子裡一片暗沉,“如果你不嫁給我,如果你真的有了孩子,就只能大着肚子躲避高利貸的追襲,等生下孩子之後,我也不會讓孩子留在你的身邊。”陵嗣捏造出了莫須有的孩子,藉此來嚇唬郝映。
果然,她放棄了無謂的掙扎,冷靜了下來。
“你、你在威脅我?”她圓溜溜的眼睛瞪的老大,她直勾勾的望着他,眼底敲敲爬上水光。
果然,在她的心裡,他應該是這樣一個冷然不近人情的形象。陵嗣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不管他怎麼樣的說真話表露真心,她總是不相信,而他一威脅,她立刻就乖乖的上當了。
“是,我就是在威脅你。”陵嗣眯了眯眼睛,故意擺出一副無賴的樣子。
郝映死死的瞪着他,最終還是妥協,她奪過工作人員手裡的筆,用力填寫着自己的資料。
她咬牙切齒,“算你狠!”她剛對他來了幾絲好感,他又原形畢露的壓榨她,之前只不過是壓榨她的勞動力,這次更過分,連她的戶口本都給算計進去了。
忽然手中的筆頓了頓,她一臉期待的看着他,“身份證跟戶口本不在我這裡,咱們先回去吧,明天再來。”
“放心,我早就讓張衍從秦子恬那兒拿過來了。”陵嗣打了個響指,張衍便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手中拿着的東西,正是她的證件。
郝映憤憤不平,“等哪天我們離婚,我一定要從你身上扒一層皮!”
他啞然,低低的說了聲,“甘之如飴。”
他說的很輕,但她仍舊聽到了,筆下發泄似的動作變得輕緩,如同他剛剛的聲音一般。他,甘之如飴嗎?
簽到了自己的名字,郝映神色終於變得鄭重,不管過程怎麼樣,結果已經註定,她無法改變,就只能維持着自己表面的平靜。
簽下郝映兩個字,彷彿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落下最後一捺後,她的指尖幾不可聞的顫了顫。她輕輕叫了聲“陵嗣,今天是你逼迫我的,所以,你千萬不要做那些傷害我的事情,否則你就摸摸自己的良心,然後告訴它,你對不起它,你把他養黑養壞了。”
他吻了吻她的額,“就這顆心算了黑了壞了,那也只是屬於你一個人的。”
被他的甜言蜜語膈應出了一身雞皮疙瘩,郝映腦子裡那麼點傷感的情緒瞬間消散的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