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爲難得見到夏妤有情緒奔潰的時候,所以她那次痛哭流涕的模樣,被他記得很是深刻。
再加上後來調查出來的資料,他便認定了,薛轍曉就是她的小情人。
並且還是很重要的那種。
可現在,這人說得很是不在乎。
夜桀澈忽然間叫了她一聲:“夏妤,有時候,我覺得你其實挺可怕的。”
夏妤微慌,擡眸恍惚的看他,動了動脣,沒有發出聲音,“……”
能有他可怕?
似乎是明白她現在腦袋裡想的什麼,夜桀澈瞪了她一眼,隨後才道:“因爲你這人簡直就像是沒有心的。”
根據調查資料來看,她喜歡那個名爲薛轍曉的小情人,應該也是有不短的時間,可現在纔過去多久,她就已經對人沒了任何的遐想。
夏妤微楞,明白過來以後,臉色便開始發冷,“如果不是我的沒心沒肺,怎麼能夠提現得出你的情深不悔呢,夜桀澈,這世界上最引人痛恨的,就是癡情郎。”
話題聊不到一處去。
兩人開始互相揭短,相信不用多久,就會變成各種撕逼,放嘴炮的戰爭。
“……”
夜桀澈神色不變的看她,整個人的臉上都沒什麼表情,那唯一能夠讓人察覺出情緒的眸子,此刻也像是一攤死水。
毫無生氣得緊。
他道:“以後不要再和陌生男人來往。”
“你身上是不是噴老壇酸菜了,嘖,這味道真嗆。”夏妤無比配合的捏住鼻子,擡手做扇將風揮開。
這樣的舉動,平白的就中了夜桀澈的笑點,讓他冷冷的一咧嘴,眉頭皺緊,感覺手莫名的開始發癢,很想將這女人給狠狠揍上一頓。
爲了平復上這種衝動,他只能夠將實現下滑,看向人隆起的腹部,“你真要和他們來往也不是不行,不過……”
夏妤擡頭看他,挑釁的笑道:“那你也不要和其他女人來往了,我看着膈應。”
似乎時間瞬間就僵停,沒人發聲。
“……”
夜桀澈眸光清淺的略過她,然後纔開口道:“爺爺還沒醒,正準備將他送往國外治療,你現在要去看看他嗎?”
夏妤微楞,“什麼時候走?”
夜桀澈沒給準確的時間,只道:“很快。”
坐在病牀上,身體都被包裹在被子裡的女人臉色僵硬,抽搐了一下嘴角,才略微無奈的點頭道,“去。”
兩人一同前往老爺子病房。
病房裡,已經有許多人在守候,各個臉色都有點不太對勁。
不過也屬於正常的,老爺子看起來雖然是退休三線不再管事,可是他年輕時候打下的江山,卻是被他一直握在手裡的,如果他不鬆口,那是誰也無法得到。
夜桀澈對於老爺子身後渾厚的財產,並不是很放在心上,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來。
可病房裡的衆人,卻都是在暗暗較勁着。
那帶着審視的目光,自從他們兩人進來以後,就都若有若無的放在了夏妤的身上。
這是老爺子的長孫,如果她生了一個兒子的話,那依照老爺子對於大兒子的關照,他未來的曾孫子,很可能會得到老爺子大半的財產。
最讓人生氣的便也是在這裡。
不管是夜桀澈,還是他的父母,都是個頂個的大人物,很可能對於老爺子留下來的東西,不會有多感興趣。
卻也是,得到得最多的人。
夏妤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也分辨不出這裡面的陰謀暗涌,只在看見坐在病牀旁邊的夜父夜母的時候,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坐在輪椅上,被人給推着的蘇虹,看見他們,臉上也難得的露出一抹笑容來,“你們這兩孩子,站在那裡做什麼,快過來好好看看爺爺。”
老爺子這次的暈倒實在太過突然,沒有任何的預兆,就這樣緊閉雙眼,就連呼吸,都只能夠靠着呼吸機維持。
墨色的短髮略微凌亂,病房裡處處透着藥味還有種失落感,那人身穿藍白相間的病服,瞌上眸子,唯有呼吸罩上還有白色的霧氣噴灑。
夏妤眸色複雜,和夜桀澈一起走了過去,看着夜父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掃視了周身一圈的人,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種壓迫感。
“雖然老爺子突然倒下,我明白各位心裡都是些什麼心思,不過那些心裡的小九九,各位還是暫時收好,如果被我發現有什麼內幕,我不會顧忌任何關係,一併重懲。”
二嬸眸色一凜,只涼涼的掀了掀薄脣,“大哥可不能夠這樣說,來這裡的各位,誰不是盼望着老爺子早點好起來的,大哥你這樣一說,倒是把我們都給想成那種爲了錢財喪心病狂的人了。”
有了帶頭鳥,那些心裡藏着不滿的人,也是各個出聲。
年紀稍長的人,摸了摸鬍鬚,那雙渾濁世故的眸子裡閃爍精光,卻是挺直着腰桿子,完全不懼怕夜父:“就是,我們真要有其他二心,會瞞不過老爺子的眼睛嗎,夜容你啊,就是太過草木皆兵了。”
這是分家的長者,也是因爲近來回L城探親,正好得知夜老爺子暈倒的事情,所以便隨着小輩一同過來了。
夜父雖然現在是夜宅管事的不二人選,可對於一位年紀比自己大上許多的長者,還是無法說些什麼的。
夜父笑得不顯山露水,回答得更是誠懇:“您說的是,可人心最難揣測,我這樣不過就是警告一番,沒有二心當然是最好。”
那老者見狀也只能搖頭,“你執意要這樣想,那不管其他人說什麼也是不會相信,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一步也好!”
夜父動了動眉頭,那放置在身側的手微擡起,“一路小心,小輩就不送了。”
衆人:“……”
老者氣得抖了抖鬍子,瞪了人一眼以後,便杵着柺杖,被人攙扶着搖搖晃晃的離開。
夏妤從頭至尾都沒有什麼表現,只是那被夜桀澈給抓緊的手有些泛涼。
男人偏頭,微彎腰遷就着人的身高,在她耳邊道:“哪裡不舒服?”
明明是平淡無奇的嗓音,卻硬是讓人聽出了些焦灼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