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收斂了笑:“沒……沒什麼。
程一飛目光炙炙:“剛纔那人,是不是你作弄的?”
我又再忍不住,咧嘴要笑。笑着笑着,又覺得不妥,於是又把笑容收了回來,“哼”了一聲說:“關你什麼事?”
我作弄那男人的時候,小云跟在我後面,自然把一切看在眼中。她笑着說:“剛纔上洗手間時候,那男人把蘇姐姐錯認是經理,向她投訴,於是蘇姐姐告訴那個男人說,給他打了6折。哪裡知道,那男人這麼蠢?居然信了。”
程一鳴看了我一眼。
我趕緊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
我有點後悔我拿了車子去保養,因此打的過來。本來我不想做程一鳴和小云電燈泡的,本來我很知趣的,要自己找車打道回府。但小云一把拉住了我,熱情如火地說:“姐姐,一起啊,反正順路。”
我擡眼看程一鳴。
程一鳴也看我。他臉上似笑非笑,掛着一個無所謂的表情,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彷彿有着一閃而過的惡作劇也許是沒有,是我看錯了。
他沒有說“可以”,也沒有說“不可以”,倒是小云,不由分說就把我拽上了程一鳴的車,把我安置到了後座。
接着,小云跑到了前面去坐,和程一鳴親密無間地挨着。
我看着車窗外的車流人海。車窗的玻璃裡,隱隱約約地映着我一張滿是落寞的臉孔,還有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程一鳴和小云模糊的影子。
我就這麼呆呆地看着。
忽然,我在玻璃窗裡看到正在開着車的程一鳴,騰出一隻手來,很曖\/昧地放到小云的肩膀上,而小云仰起了頭,對他甜甜地一笑,也順勢的,很溫柔地把她的頭曖\/昧地靠在程一鳴身上。
我聽到程一鳴問:“親愛的,一會兒我們去哪兒玩?”
小云嬌笑着:“我聽你的,你說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程一鳴說:“去我家,好不好?我們聽音樂,喝紅酒。”
“好啊,我喜歡這樣的浪漫。”小云說。然後,小云轉過頭來問我:“姐姐,你去不去一鳴哥的家?一鳴哥的家好漂亮哦,我去過好幾次,我喜歡那個大露臺,白天能夠享受陽光浴,晚上可以看月亮,看星星。”
我一動也不動,還在看着車窗。
爲了證明我不在乎,爲了證明我無所謂,我努力的,擠出了一個笑容,彷彿在乾癟的牙膏殼上拚命地擠出牙膏來那樣,我說:“不了,我有點累,想回去睡覺。”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小云對了程一鳴擠眉弄眼。
程一鳴則對小云一笑。
我轉過頭去看他們。那些表情不見了。也許,是我看錯了,魔由心生。這個時候到一個轉彎角,程一鳴停下車子,等紅綠燈。在等紅綠燈的當兒,程一鳴也不放過一點空隙,把他的手放在小云大腿上,小云側整個身子傾斜了過去,緊緊摟着程一鳴的腰。
我趕緊的又再轉頭望向窗口。
我假裝沒有看到。
到了喬唯中家樓下,程一鳴放了我下來。我沒有看他,連“謝謝”也懶得說,轉過身子就揚長而去。
上了樓,進了門,喬唯中不在。我到了我睡的那間客房,然後打開電腦上網,浪子燕青不在線上,大概他和他妻子出門浪漫去了。聞香識依人在有些事情,是要說清楚明白的,哪怕是從此不相見的陌生人。
我打着字上去:“喂喂喂。”
聞香識依人不理我。
我又再繼續把字打上去:“喂喂喂,說話呀。”
聞香識依人終於理我了:“有什麼事嗎?”
我質問他:“你這是什麼意思?叫我出去吃西餐,西餐還沒有吃,你便跑了。這是什麼意思嘛?”
聞香識依人不回答我的問題,卻問我:“拉拉蘇,你以前是不是有很多男朋友?”
我一愣:“什麼?”
聞香識依人又再問:“拉拉蘇,你答應出來和我見面,你是不是有計劃,也把我當作是你的男朋友之一。”
我還在愣愣的:“什麼?”
聞香識依人說:“你去衛生間的時候,程先生對我說的了,說你以前有很多男朋友,都是高大帥氣的,而且你很花心,見一個愛一個。程先生還說,凡是年輕而又漂亮的女孩子,總是招蜂招蝶的啦。”過了一會兒,聞香識依人又再說:“拉拉蘇,你是不是交的男朋友多了,才得的那種病?”
我目瞪口呆,很久不反應過來。
丫的,程一鳴,這是什麼意思嘛。他幹嘛要造我的謠?
我問聞香識依人:“你信麼?”
聞香識依人不再回答我,他的人頭像黑了。估計,他把我拉進黑名單了。我氣得不行,那憤怒在我心裡,一點點漲大。我感覺到我都一根神經都補燃燒着,一陣陣滾燙的氣流,充進了我那脹得不能再脹的胸膛。
我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終於無法再忍。
也許,是別的人這麼說,我不會那麼的生氣。但說的那個人,是程一鳴,他怎麼能夠這樣?
我抓過電話,氣急敗壞地按號碼,電話“嘟嘟”地響了幾聲,程一鳴便接過了,我還沒有等他說話,就劈頭蓋臉地罵:“程一鳴,你怎麼能夠這樣?竟然背後說我壞話。”
程一鳴在電話那頭,慢條斯理地問:“我說了什麼啦?”
我呶牙脈齒:“你幹嘛要對別人說,我有很多男朋友?我很花心?”
程一鳴的聲音,還是慢條斯理:“我開玩笑的,哪裡知道那人信了?”他又再說:“不瞭解事情的真相,不去調查原因,就自經爲是的輕易下結論這是很多人的通病,又不單單是那個網名叫聞香識依人的男人。”
我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那邊的程一鳴輕笑一聲,便把電話掛了。
我很鬱悶,無處發泄。
唯一可做的,是下班以後,在俱樂部裡跳舞。
我也像了鄧冬雨一樣,喜歡一個人跳倫巴。我喜歡把頭髮披散下來,當頭發把我的半邊臉孔蓋住的時候,我感覺到我像了《倩女幽魂》裡的那個孤獨無助的女鬼。
我不停地跳倫巴。
瘋狂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