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世界,即是修煉的寶地。同時,也是考驗私慾的場所。
各種靈藥,各種煉材的爭鬥,自這裡被發現以來便從未斷絕過。很多修道者並非是死在了兇物的手中,很多時候更是死在了同道的手中。
各宗派之爭,甚至同門子弟,都會爲了一己之私而大開殺戒,造成許多無頭公案。
這六人能夠不斷大聲示警,爲他人的安危而考慮,足見道心根正。
就在六人對沈辰示警的時候,突然間察覺到事態的變化,不知何時起,充斥在耳邊的牛蹄聲突然消失不見,以至於周遭突然間安靜下來。
其中一人飛速回頭一看,豁然間愣得發神,失聲叫道:“師哥,你們快看……”
衆人連忙回頭,便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只見那一羣鐵皮蠻牛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追逐,它們彷彿遭遇了一個無形的阻礙似的,呈弧形散開着,遠遠觀望,但卻不敢邁進半分。
“氣場!”
中年男子哪還料不到這是何等情形,他頓時驚喜,連忙朝着周圍一望,想着必定是什麼高人出手相助,光是氣場便令這幾十頭鐵皮蠻牛望而卻步,那絕對是副王級數的強者!
只是,這一眼掃過周邊,除了那年輕人外,並無他人。
這時,中年男子纔有些恍然大悟,連忙趕到沈辰跟前,恭恭敬敬的拜道:“晚輩吳求實,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其他五人自也不敢怠慢,只是躬身之時,心頭又有幾分疑惑,這年輕人看起來比他們還小十來歲,莫非這無形之氣場竟真是由他所釋放出來。
“不必多禮。”沈辰淡淡道了句。
這話一落,六人便確定這年輕人果然就是出手之人,一時間滿臉驚訝,同時又多了幾分慶幸,幸虧路遇高人,否則只怕今次小命都要葬送在此。
沈辰朝着吳求實問道:“你們可熟悉通往第二層的路?”
這一路走來,沈辰發現雖然尋着靈氣充足的地方前進,確可通往第二層,但很多時候也會走冤枉路。比如前方突然間地勢塌陷下去,變成極遠的一個深淵地帶,就算是他也無法跨越,因此唯有繞道而行。
但顯然,若然曾經來過這裡,知曉道路,便可避過這些地方,節省抵達下層的時間。
吳求實連忙說道:“晚輩來過三次,對這裡的路倒是熟悉,若前輩要去第二層,晚輩可爲前輩帶路。”
“你們在這裡修煉,怎好讓你們帶路?”沈辰擺了擺手。
吳求實便說道:“不瞞前輩,其實我們是和宗派的大部隊走丟了。爲了趕路才貿然涉足險地,哪知道運氣不佳,居然撞進了鐵皮蠻牛的領地。若非前輩搭救,只怕今日必有傷亡。宗派的隊伍也是去了第二層,因此前輩若要去,我們也是順路。”
“原來如此,那倒是好。你可知道去二層有什麼捷徑?”沈辰問道。
吳求實略一想,便欣喜道:“晚輩當真知道一條捷徑,位於北面一個峽谷地帶,穿過那裡可以節省至少一天的路程。不過,那裡乃是‘黑火狐’的領地。”
黑火狐三字一出,幾個副侯級的師弟都是臉色一變。黑火狐和鐵皮蠻牛一樣,也都是兩級制的兇物,黑火狐中也有着正侯級等級的存在,而且所佔的比例更高。
它們雖然在防禦上不及鐵皮蠻牛,但是有着高超的速度,而且能夠噴吐火球進行遠程攻擊,近處又可以憑藉利爪傷敵,而且,黑火狐的族羣比起鐵皮蠻牛更多,因此,除非是有着周全籌備的正侯級強者,否則誰也不敢涉足黑火狐的領地。
“無妨,帶路吧。”沈辰連神色都沒動一下,淡淡的擺了擺手。
衆人便不無欣喜起來,畢竟這位前輩可是堂堂修士的境界,自然不怕什麼黑火狐。而有他帶路,衆人也可去見識一下這黑火狐的領地。
於是,在吳求實的帶領下,衆人一路朝着峽谷地帶而去。
吳求實知道的是通往峽谷大致方向,而沈辰則可以探察出周邊兇物的活動跡象,時不時出言提醒,微調吳求實的路線。
如此大半日工夫,一路連一頭兇物的影子都沒有遇到,衆人便直是暗呼厲害。
畢竟他們自脫離大部隊之後,這一路上都是一身血戰的過來。以他們的修爲,在探察到兇物存在的同時,兇物也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因此一場惡戰難免。
低矮的峽谷地勢極低,其上方是巨大的山脈交錯着,看起來這峽谷便好象是一個橋洞,從地形上來,確實是一個捷徑。
而此時在這峽谷入口處,豁然有着十幾個修道者在這裡守衛着,其中有三個正侯級的強者,其中一個四十來歲,體型微胖,胖臉上一臉肅然。
一看到沈辰一行人來了,在外圍的幾個修道者便笑了起來,其中一個朝着衆人說道:“這裡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走錯路就趕快離開。”
吳求實拱拱手道:“諸位道友,我們沒走錯路。此行是想借道而行,走這條捷徑前往第二層的入口。”
剛纔說話那個中年道士便冷笑一聲道:“就憑你們這點人,也想借道?只怕是尋死吧。”
衆人便又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因爲沈辰隱匿着修爲,因此在衆人看來,也只是正侯級數罷了。
見衆人嗤笑,吳求實不由朝着沈辰望去,沈辰便淡淡說道:“勞諸位擔心了,不過我們自有方法能夠對付黑火狐。”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領頭的胖道士冷哼了一聲,爾後冷然說道:“不過,就算你們真有方法對付黑火狐,現在也不能夠讓你們過去。”
“這是爲何?”吳求實不解道。
胖道士翻了翻白眼,冷冷說道:“本宗門人在峽谷內捕殺黑火狐王,任何其他宗派的人,都不允許入內!”
這一說,吳求實等人頓時面犯難色。
沈辰則淡淡說道:“這峽谷中必定道路縱橫,不是每條路都通往狐王的巢穴。我們只是借道而行,不會干擾到你們。”
胖道士神色一沉,聲音陡然擡高三分,厲喝道:“莫不成你耳朵聾了,聽不到老夫之言?還是說,你眼睛瞎了,認不得我們的身份!”
說話間,他整了整衣袍,胸前的褶皺攤平,露出那裡繡着的圖案。
一見那圖案,吳求實便不由輕噓一聲道:“是古間宗的人。”
他生怕沈辰不知道古間宗的事情,便連忙解釋道:“古間宗是白海坊市的大宗派,宗中不少修士級強者!”
衆古間宗的道徒此時皆一臉倨傲之色,自然以爲宗門的名號一喊出來,就能夠把這一行人嚇退。
沈辰倒也知道,白海坊市就是這天惡荒原四大坊市之一,能夠成爲這其中的大宗派,勢力自不會小。
他雖不想和這些宗派扯上麻煩,但對方執意擋道,他也不可能繞路,便淡淡道了句:“怕惹麻煩嗎?”
這話自是對吳求實等人說的,吳求實自也聽出這話中意思,連忙搖頭道:“晚輩不怕,別說我們本就不是四大坊市的宗派,就算是,他們這樣爲了捕殺狐王而將所有道路攔下的作法也不合道理。”
“那便好,跟我來吧,你們不用出手。”沈辰說罷,便朝前走去。
沈辰一走,吳求實等人連忙跟上。
而見到沈辰一行走來,胖道士頓時臉色一沉,厲喝一聲道:“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想硬闖,給我把他們拿下!”
前方的三個副侯級修道者便都陡喝一聲,法劍入手,便要朝着沈辰施招。
沈辰微微一笑,只是一個笑聲乍起,輕輕柔柔的,陡然間,三個修道者的身體便突然間戛然而止,一個個持出劍的姿勢,但卻硬是無法朝前刺出半寸。
身體好象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壓制,動彈不得分毫。
而且,背脊上更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心臟撲通狂跳,彷彿若是朝前再刺入半分,便有恐怖的災難會降臨在頭頂。
三人突然間停止動作,頓讓場中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而此時,沈辰則慢悠悠的繼續朝前行來。
吳求實等人不由暗噓了口氣,眼中滿是欽佩,他們自是清楚,這三人分明是被沈辰強大的意志力所震懾,雖然他們可能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身體卻本能的停止了動作。
“怎麼回事?還不給我上!”胖道士尚未明白三人的舉動,連忙大聲叱喝。
只是,三個中年人此時卻是額頭上冷汗直冒,他們不是不想出手,而是身體已經不受控制,使出吃奶的勁,崩牙的力,但身體卻是僵硬得難移分毫,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沈辰從三人之間走過。
“不中用的東西,不過就是比你們高了一級,就臨陣怯場,真是丟本宗的臉!於師弟,你去對付他!”胖道士不屑的一哼。
他旁邊那個高壯的正侯修道者便點點頭,拔出腰間的法劍,一步步朝着沈辰走去,他刻意釋放出強橫的氣勢,彷彿要從這氣勢上將沈辰壓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