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受不了這種刺鼻的俄羅斯香菸的味道，忍不住咳嗽起來，安德列夫很抱歉的一攤雙手，“親愛的年輕人，非常抱歉，我不知道你對香菸如此的敏感。”說着將剩下的半截香菸掐滅，“告訴我，你們準備爲這次買賣準備了多少錢？”
上官雲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伸出一根手指，“一切按照市場行情來算。對我們來說錢不是問題，只怕你沒有貨。”
“你所說的是一個億嗎，哦上帝，那是很大的一筆錢。當然我們的貨無所不有，只要你想得出來。”安德列夫聽到這裡兩眼放光，撕下一張紙寫了幾個英文字母，王森開動遠視眼掃了一下，發現上面寫着的竟然是BMP-2，T-62等數字，他的心裡大爲震驚，原本以爲他們只是走私點AK47之類的輕武器的小軍火販，沒想到連步兵戰車和坦克都賣！
“我想你會對這些感興趣的。”安德列夫笑着說道，“只要你的價錢合理，我們還有更高級的貨色。”
“有米-24雌鹿直升機麼？”上官雲問道，安德列夫把鉛筆抓在手裡，看了上官雲一眼，又瞅了瞅唐子強，臉上露出一個難以捉摸的笑容，“當然，只要你出得起價錢。”
“好。”上官雲只說了一個好字，沒想到今天碰上頂級的軍火販子了，連武裝直升機都有，說不定等下談談還能買來無畏級巡洋艦。
雙方在融洽的氣氛中商談好了一切事宜，上官雲在最後擬定的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大名，之後付了二分之一也就是五千萬的預付款，意味深長的看了王森一眼，帶領幾個手下走開了。
“這真是一筆大買賣。”安德列夫拿着合同笑道，“親愛的唐，我們又可以大賺一筆了。”
“當然。王森，下面該你出馬了。”唐子強衝他一笑，慢悠悠的說道，王森不知道唐子強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安德列夫走過來，在他的肩頭使勁砸了一下，“事情很簡單，年輕人，作爲一名旁觀者，你已經目睹了整個過程。”
“你什麼意思？”王森聽出他話裡有話，警惕的把手按在腰間，安德列夫早就察覺了腰部鼓鼓的，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手槍，伸手就去強搶奪，不料王森出手比他還快，安德列夫的手剛碰到王森的衣角，腦門上已經被冰涼的槍管頂住了，“安德列夫先生，我想我們應該坐下來談談。”
“好吧年輕人，我承認我的確沒有你的手槍更快。”安德列夫本想要挾王森，沒想到竟然被王森制住了，很尷尬的回頭看看唐子強，“年輕人，我的本意是讓你率領我們的人，去把軍火搶回來。”
“黑吃黑？”王森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看着眼前這兩張笑得有些扭曲的臉，心道人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沒錯，就是黑吃黑。”唐子強的臉上依舊掛着人畜無害的笑容，“要不是黑吃黑，我們怎麼賺錢呢？”
“沒有無權利的義務，我只想知道我的好處是什麼。”王森收起手槍，將安德列夫推到一旁，還好安德列夫不像中國人那樣好面子，只是揉揉有些發痛的額頭，坐在唐子強的身邊，談判的對象從上官雲變成了王森。
“我要一半的軍火。”王森簡明而且乾脆的說道，“你們只要回答我，行，還是不行，其他的我一概不談。”
安德列夫縱橫遠東多年，這樣的談判他還是第一次見過，他無奈的攤開雙手，衝唐子強苦笑道，“我想我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了，難道他說的是真的嗎？我的瓦茲洛夫先生？”
“王森，你不要太過分。”唐子強礙於安德列夫在場，不輕不重的點了一句，王森冷笑一聲，他可沒想着要給唐子強留面子，“啪”的一拍桌子，“行，我就準備動手，如果不行，對不起，我還有事。”
“如果你出了這個門，你別想見到明天的太陽！”安德列夫陰測測的說道，王森哼了一聲，同樣學着他的樣子雙手拄在桌子上，用幾乎同樣的語調還以眼色，“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你們能不能走出這個門！”趁着安德列夫愣神的功夫，唰的一聲將手槍從腰間拔出來，對準安德列夫的腦門啪啪啪就是三槍，在禁閉的會議室中，槍聲來回震盪，格外刺耳。
安德列夫的腦門上全是汗水，他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腦殼，還好還好，腦袋上毫髮無損，他這才把心放進肚子裡，回頭看看王森甩手那三槍，顆顆子彈正打在牆壁掛着的石英鐘上，將分秒時三個針頭都釘在鐘盤上，秒針還在不停的哆嗦，一擺一擺的好像打擺子。
王森吹了吹槍口的青煙，當着安德列夫的面把手槍揣了回去，安德列夫的臉色很難看，他擦了把汗水，衝唐子強眨眨眼睛，意思是你看這件事怎麼辦？
“好槍法，好！”唐子強拍起手來，隔着桌面狠狠踩了安德列夫一腳，安德列夫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舉起多毛的大手啪啪的拍起巴掌來，“哈里少，哈里少！非常棒的槍法，你堪稱是東方的瓦西里。”
“過獎了。”王森淡淡的說了一句，“剛纔的事情我看就這麼定了吧，我知道你們西方人很喜歡籤合同，咱們就籤個合同吧！”
安德列夫和唐子強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安德列夫發話了，“OK，我喜歡合同，那是正義和公平的象徵，你覺得我們的合同要寫上哪一條呢？”
“不用那麼麻煩，寫一句話就夠了。”王森抓過桌子上的A4紙，刷刷撕成兩半，拿起一支圓珠筆筆走龍蛇的寫上兩段話，之後簽上自己的大名遞給唐子強和安德列夫，“二位，如果你們沒意見的話，就把這個簽了吧！”
唐子強拿起紙條一看，腦子嗡的一聲，截止到今天爲止，他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吃人不吐骨頭，這個王森也太狠毒了些！
紙條上聊聊一行字，“茲有唐子強，安德列夫欠債權人王森兩千五百萬元，無力償還，願以貨抵債，口說無憑立字爲據。簽名人：王森。”
唐子強的臉色很難看，瞪了王森一眼，王森衝他一笑，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唐子強看看王森腰間的手槍，又向門口看了看，終究還是沒有發作，抓起圓珠筆寫下瓦茲洛夫四個字，之後把字條遞給安德列夫，安德列夫想也沒想就龍飛鳳舞的簽下自己的名字，末了還問唐子強上米恩寫的是什麼，什麼叫做口說無憑？
“就是沒有事實的依據不足以擁有法律效力，所以才立下這張字條。”一個老毛子怎知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唐子強已經這樣透徹的解釋給他聽，安德列夫還是直晃腦袋，“你們中國人的文字太難學了，我要求用俄文草擬一份合同！”
“可惜你不佔有主動權。”王森低頭看了下紙條上那中規中矩的“瓦茲洛夫”四個字，眉頭一皺，但是並沒有戳破，將紙條疊好塞進口袋裡，大搖大擺的走出門口，“有事就給我打電話吧！移動全家福套餐，單向收費贈送上網流量而且每分鐘只要八分錢。”
“果然很划算。”安德列夫眼前一亮。
當王森坐上汽車的時候，他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剛纔是在太緊張了，如果一着不慎，說不定自己就要把小命交代在這了。他擦了把冷汗，掏出那張紙條仔細看了一遍，唐子強你個老狐狸，竟然不籤真名，弄個什麼夫斯基的名字來搪塞我，也好，這也算是給這老頭留條後路，不到萬不得已，唐子強是不會把自己往死路上弄的。王森有這個信心。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鐘了，方晴捧着一本中醫學藥典邊看邊做筆記，蕭玉柔抱着一大袋薯片在看電視，唐婉容坐在電腦前整理財務報表，處理各種事宜。王森去廚房看了一下，冰箱裡空空如也，他嘆了口氣，“你們把東西都吃光了？”
“你自己做一點吧！”唐婉容的手飛快的打字，大聲說道。
“我去和你買吃的去！”蕭玉柔急急忙忙套上拖鞋，抓了一大把薯片塞進嘴裡，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王森身邊，“我和你去。不過你要給我買好吃的。”
“就知道吃，當心胖得像肥豬一樣嫁不出去。”王森調侃道，順勢在她的鼻子上捏了一把，蕭玉柔擡手打掉他的爪子，“嫁不出去也不嫁給你。快走啦最近超市有大折扣還買三贈一呢！”
兩個人走在寒冷的大街上，冷風嗖嗖吹過來，順着衣服的縫隙就往裡鑽，蕭玉柔忍不住拉了拉衣領，往手上哈了一口氣，“王森，你們不覺得冷嗎？”
“我感覺還好啊。”王森笑道，“玉柔，難道你不是東北人嗎？”
“我當然不是東北人。”蕭玉柔一臉正色的糾正道，“你沒發現我都不會說東北方言嗎？實話告訴你，我是廣東人。”
“那你爲什麼來東北了？”
“工作啊！家庭啊，總之很多原因的。”蕭玉柔很明顯在迴避什麼，王森也不好過問，兩人並肩進了超市。
超市裡人頭攢動，熙熙攘攘，時逢年關將至，超市也不遺餘力的開始大打折扣，人潮比往日多了好幾倍。蕭玉柔推着購物車，不管用沒有用，只要打折絕不放過，不到五分鐘，購物車就滿了，她揉揉生疼的手腕，“王森你來幫我推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