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麗想到這裡,便開始收拾行裝,鴿子端着熱騰騰的飯菜走進屋裡,一看自己老婆正翻箱倒櫃的收拾東西,不由得一驚,“你這老孃們,又起什麼幺蛾子了?”
“滾遠點!”曼麗沒好氣的罵道,“彭偉那小子心胸狹窄,剛纔我得罪了他,現在他掌握了大權,一定會反咬一口給我小鞋穿,咱們抓緊走,走得晚了估計就要倒黴了。”
“先別走啊,咱們還有大事要商量呢!”話音落處,彭偉滿臉獰笑着從外面走了進來,伸手攔住正要逃跑的曼麗,“宋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王森生前曾經囑託我們三個人要好好的經營礦場和金礦,現在你走了,豈不是有負他的重託?”
“好你個彭偉,我不去找你,你反倒逼到我的家門口了!”曼麗見他進來,氣就不打一處來,從牆上摘下衝鋒槍,對準了彭偉的腦袋,“臭小子,今天有你沒我,有我沒你,走,咱們出去較量較量!”
彭偉咧開嘴嘿嘿笑了起來,“你這潑婦,還敢和我爭老大,如果王森活着,我是不敢如此造次,現在王森已經死了,我還怕誰?”
鴿子的手機嘟嘟的響了起來,他急忙接起,說了幾句話之後急忙把手機遞給曼麗,曼麗聽着,臉色慢慢由青轉紅,最後她哈哈大笑起來,彭偉見她笑,也跟着笑起來,笑得曼麗莫名其妙,“你哪裡撿了個笑?等下我讓你哭都找不找調!”
“你就吹吧!現在我看出來了,娘們都是嘴上的功夫。”彭偉鄙夷的說道,曼麗把手機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有膽子,你接這個電話聽聽啊,保證嚇得你小子屁滾尿流。”
彭偉一聽火了,奶奶的老子走南闖北的怕過誰?還嚇得我屁滾尿流,我倒要領教領教,就算是天王老子的電話,我也要把他第三條腿打骨折了!
“草,誰啊!”彭偉一把搶過電話,吼了一嗓子,電話裡的男聲輕輕咳嗽一下,“彭偉,你要把誰的第三條腿打骨折?”
“你是……”彭偉的腦子嗡的一聲,這個聲音怎麼這麼熟悉,難道是他?不會的,剛纔我們還給他立了衣冠冢的,彭偉急急的捂住電話的話筒,瞪大眼睛看着曼麗,“這是……”
“老大的電話,你怕了吧?”曼麗得意的揚起四十五度角,臉上滿是不屑,彭偉拍拍胸口,媽的臭娘們你玩我!但彭偉從來都是個機靈人物,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腦子裡已經否決了無數個議案,最後臉色由恐懼變的笑容滿面,他深呼吸一口氣,再次把電話靠在耳邊,“老大好,向老大敬禮!”
“你剛纔還要把我的第三條腿打骨折呢,現在又向我問好了。果然變得快。”王森不無諷刺的說道,“收到我的死訊了嗎?”
“收……”彭偉覺得這句話非常彆扭,咳嗽一聲問道,“老大,問你件事,你這個電話是從……陰曹地府打過來的?”
電話那頭的王森差點一頭撞在大樹上,彭偉也覺得這句話問的唐突,按理說現在陰間估計沒電話,他馬上向王森道歉,並對散佈謠言的人的家中女性進行了親切問候,最後向王森鄭重發誓要在老大的帶領下實現素噶寨的全面勝利而努力奮鬥,爭取實現素噶寨及周邊發展第一個五年計劃。
彭偉說的口乾舌燥,良久,話筒裡傳來了王森的指示,“現在我要求你在二十四小時內拿下金三角,活捉瑙坎,我們要給我們的敵人一點厲害瞧瞧!”
話鋒一轉,電話裡傳來了王森那陰測測的笑聲,“如果你此次做得好,我可以考慮對今天發生的事情既往不咎,如果你失敗了……今天天氣不錯,多出去走走。”
後面這半句話嚇得彭偉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作爲跟在王森鞍前馬後伺候了這麼多日子的人,他非藏熟悉王森對待敵人的手腕,他馬上原地立正,對着電話敬了個莊嚴地軍禮,“老大放心,我們一定不負您的重託!全軍集合,馬上行動!”
王森笑着合上電話,彭偉果然造反了,看來自己以前的預測還是正確的,但是現在不但不能剝奪他的軍權,還要鼓勵他,消除他心中的疑慮,這樣才能讓他繼續死心塌地的爲自己辦事,萬一這小子拍拍屁股跑到敵人那裡去,他王森可就真沒咒唸了。
王森的敵人不少,每一個朋友都彌足珍貴。王森又給林恩打了個電話,那裡同樣出現了內訌,李鋼吵吵着要散夥,被他用武力鎮壓了下來,現在大多數人情緒基本穩定,但是鮑里斯一方已經開始着手準備吞併這支保安軍。
王森又給斧頭幫濱海邊疆區分會打了個電話,要求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伊萬對王森的話表示贊同,他認爲保持雙邊關係的穩定纔是合作的基礎,同時伊萬也打電話給鮑里斯,嚴厲斥責他這種不成熟的行爲,並要他馬上向王森道歉。
對於伊萬的這種故作姿態,王森早就瞭然於胸,現在伊萬已經成了戰斧內部的蛀蟲,上層早就想把他拿下,可苦於時機並不成熟,不過這對自己來說會是個可以把握的機會,前提是獲得足夠的報酬。
徐吉領着一羣兄弟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見到王森,規規矩矩的站成一排,衝王森一點頭,“森哥好!”
王森一皺眉,“先別忙着鞠躬,都隨便一點,萬一被條子看見了還以爲咱們在搞非法活動呢,放鬆,把臉轉過去,另外衣服穿得也太不正式了,記得等下咱們是去參加葬禮,都回去換套黑西服,另外把能叫上的兄弟們都給我拉上來,事後每人一百塊錢,去吧!”
衆人得了命令,轟的一聲散開了,徐吉來到王森身邊,呲牙一笑,“老大,這羣人夠歹毒的,非要把你往死裡整,看來咱們等下要小心了,萬一人家真的下刀子來個假戲真做,恐怕我們就真的得參加你的葬禮了。”
王森一拍腦門,我收的這些都是什麼手下啊,那邊叛亂的還沒解決呢,這邊又開始咒我死了。但他想想也對,陳怡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既然她有心弄出這個場面,估計已經有了殺我的心了。
“告訴兄弟們都帶上防身的傢伙,等下會場真的亂起來的話,心思都給我活絡點,咱們不能吃虧。”王森小聲對徐吉說道,“對了把孫庭給我叫來,我要讓他去半點事情。”
孫庭走路飄忽忽的,彷彿不是人,而是遊走的鬼魂,臉上也呈現不健康的青灰色,這不難讓王森把他和幽靈聯想到一起。
“你還記得原先的斧頭幫嗎?現在他們在豐州的頭目是一個叫錢慧雲的傢伙直接委派的,現在我要求將這個名單上的人都給我……”
“殺了。”孫庭的聲音彷彿來自九霄雲外,聽得讓人瘮得慌。王森擺擺手,“不,把他們抓來。”
孫庭的腦袋微微動了一下,沒有多說一句話,伸手搶過名單揣在口袋裡,又像鬼魂一樣飄悠悠的走開了。
“他走路的時候怎麼像飄起來一樣?”王森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問道,徐吉晃了晃腦袋,“估計是上女人上的多了,臉色蒼白,腳步輕浮,體虛乏力吧!”
“那你呢?”王森轉過臉來問道,徐吉嘿嘿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塑料瓶,“我隨身常備六味地黃丸,頭暈目眩,氣虛血虧,來兩粒!”
會場佈置的極爲隆重,整個大廳都貼上了白色的麻紙,正中間掛着一張巨幅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王森滿臉愁容,不知是哪個混蛋給PS的。
遺像下面安放着一張供桌,一個血淋淋的豬頭放在正中,旁邊各擺放着一盤雞鴨,一個小香爐里正冒着徐徐青煙。
臺下擺滿了輓聯和花圈,更多的是員工們自己買來的鮮花,黃的白的都有,擠擠挨挨的堆放在一起,將半個會場打扮成了花的海洋。
劉能抱着秦巧慧哭得淚流成河,他們沒想到王森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在場的員工們也都各自垂淚,他們念起王森對他們的好處,老煙槍搬了個馬紮坐在門口,只是一口一口的抽菸,孫女張夢瑤和吳軍也來了,張夢瑤一身素服,跪在大廳正中央雙目垂淚,呆呆的看着王森的遺像,任憑別人怎麼拽都拉不走。
“大哥待我如親妹子,我要爲他守靈!”張夢瑤哭得幾度暈厥,在場之人無不動容,如果王森見到這個場面,他會感動得流淚的。
隨着喇叭的嗡嗡叫聲,追悼大會開始了,陳怡作爲王森所謂家屬站在旁邊,接受衆人的弔唁。
王森生前好友以及生意上的朋友們基本都到場了,他們排着隊向王森的遺照鞠躬,正在這個時候,從外面涌進大量身着黑西服,胸前佩戴白花的青年人,轟的一聲涌進會場,陳怡見這個架勢,臉色唰的就變了。
一直躲在人羣后面的阿爾伯特收到了陳怡的消息,他興奮地搓了搓手,衝身後身着便衣的僱傭軍們打了個手勢,這些僱傭兵攜帶短兵器混進了來來往往的人羣中,而領隊的金翅鳥馬勇也發現了周圍的氣氛不對勁,這些眼睛放光的精壯漢子是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