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洪武的目光掃到,那兩個壯大的漢子卻是同時打了個哆嗦。
這是怎麼樣一雙眼睛啊,那眼睛之中,充滿了殺意,似乎只要一瞪眼,便可以將人瞪死。這些凡人哪知道,洪武曾經真的可以將人瞪死,而且不需要一瞪眼,只需要一個念頭。
“我說,放開她。”洪武淡淡重複了一遍。
兩個漢子頓時放手,朱家嫂子跌跌撞撞,跑過來,一把抱過洪武懷裡的珠珠,緊緊摟着,不肯放開。
洪武望向丁三道:“你就是這裡的領頭人?”
丁三沒來由打了個冷戰,但卻還是強撐道:“來人啊,他是妖怪,他就是旱魃。”
的確,誰能夠從這熊熊烈火之中走出來?這個人一定不是人類,而是妖怪。
“來人啊,把他抓起來。”丁三命令道。
可是所有人都不敢動,他們見過洪武一伸手便折斷脖子的手段,因此被洪武給驚住了,根本不敢上前。
就算洪武是旱魃,此時卻也沒有人敢去找洪武的麻煩。
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啊,這小鎮上的人們,他們很多人一開始都並不認爲洪武是旱魃,而是普通人,因此他們纔敢對洪武下手,纔敢將他當旱魃抓起來活活燒死。可是現在確定洪武不是凡人,甚至很有可能是旱魃時,他們卻不敢動手了。
這是何等可悲的事情啊,在這殘酷的現實世界之中,人們是如此的欺軟怕硬。
洪武冷笑一聲,突然向着丁三走去,丁三急忙向後一退,將他身邊的兩個跟班往前一推,讓他們擋住了洪武。
兩個跟班雖然不情願,但是既然到了洪武面前了,也只好拔出腰刀,虛張聲勢地揮舞起來,洪武卻是不躲不避,還是接着往前走。
有一個跟班是丁三姘頭的弟弟,算是丁三的便宜小舅子,這人也知道一些秦五德的事情,因此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底,於是他壯着膽子,用刀向着洪武腰間捅了過去。
卻聽見噹的一聲,那刀頓時折成了兩段。
這便宜小舅子拿着斷刀愣了一下,洪武卻只是輕輕伸出巴掌,彷彿撫摸情人的臉一般輕輕一撫,頓時這便宜小舅子的頭便被撫去了,只剩下一口腔子在往外噴血,猶如一個血的噴泉一般,過了一會兒,拿着斷刀的無頭屍身才慢慢倒了下去。
另一個一見這情形,哪還敢再戰,扔了刀便向後逃走。
洪武向着他的後心一抓,頓時他的後心被洪武開了一個大洞,整顆心被洪武抓了出來,握在手心,猶自跳動。
那個人的身子還在往前跑着,跑了幾步,才發現自己沒了心,頓了一頓,這才仆倒在地。
洪武拿着那顆跳動着的心,哈哈狂笑起來,突然他撿起地上的斷刀,將那顆心穿了起來,放在還在燃燒的火上去烤起來。
所有人見洪武這麼兇殘,竟然被洪武給嚇呆當場,沒有一個敢逃跑的。
只聽着心臟在火中被烤得吱吱響聲,甚至還有一股好聞的肉香味,洪武看了一眼丁三,說道:“你過來。”
丁三本想往後跑,可是卻不知道爲何,雙腿發軟,不聽使喚,他哆哆嗦嗦,竟然真的向着洪武那個方向走去。
洪武將那顆烤好的心臟遞了過來,向着丁三一笑道:“來吧,請你吃。”
這可是一顆人心,而且還是丁三認識的人的心臟,丁三親眼看見洪武從那人身體裡挖出來,親眼看見他將這顆心放在火上烤,而且這顆心已經被烤得焦了,烏黑烏黑,哪能吃得下去?
丁三撲通一聲跪倒,叫道:“大仙饒命,我們不是有意冒犯大仙,請大仙放過我們吧。”
丁三一跪倒,鎮上其他民衆也跪倒了,只有朱家嫂子和珠珠站着,她們對這些人都是恨之入骨。在這亂世又是災年的日子之中,活着已經是十分辛苦的事情,至於善良與憐憫,這便是最大的奢望了。
丁三這一跪,其實還是心存僥倖的,他估摸着,秦五德已經要趕來的路上了,說不定一會兒便到了,這秦五德可也不是一般人,說不定也是個妖怪,丁三想着,最好讓這妖怪也妖怪互相殘殺,最後兩敗俱傷纔好。
洪武卻似乎意猶未盡,拿着那顆心臟繞了一個圈,結果沒有任何人敢吃。
洪武嘆一口氣道:“看來我這烤肉的手藝實在是有點太差了,連心都烤得這麼黑,你們誰肯借我一顆心,我再試一次。”
借心?開什麼玩笑,誰都只有一顆心臟,就算被別人經常說成三心二意的人,其實也不過只有一顆心臟,這若是借出去了,自己就沒有了。
洪武將那顆黑了的心扔進了火中,又重新走向丁三道:“既然心我烤不好,要不你就借我一塊肉來烤烤吧,說不定,不,我這次一定不會失手了。”
丁三連忙向後躲,嘴裡不停哀求道:“不要,求你了大人。”
“不要?”洪武冷笑道,“怎麼,割別人的肉你便那麼積極,那麼主動,犧牲別人的性命,你便奮勇當先,別人的命在你眼裡那麼不值錢,你自己的命卻是這麼金貴嗎?”
“我沒有,不是我。”丁三狡辯道。
“你當我是傻子嗎?”
“沒有,大仙,我真的不敢了。”
“你錯沒錯?”
“小的錯了,小的真錯了。”
“你說說你錯在哪兒了?”
丁三眼珠子轉了轉說道:“回大仙的話,小的十歲的時候,便偷看領居的姐姐洗澡,爲了偷看方便,小的便在牆上挖了個洞,後來又嫌這個洞太小,便又……便又將這個小洞給擴大了,最後擴大到我可以鑽進這個洞裡,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
丁三努力從自己小時候的各種罪行開始回憶,目的便是要拖住洪武,時間越是拖得久,秦五德趕來的機率越大,只要秦五德趕過來了,自己便有救了。
丁三心中不停唸叨着秦五德,盼着他快來過來,早點將自己解救出去。
只聽這時候,洪武冷笑兩聲道:“躲在角落裡的那個朋友,你都看了這麼久了,爲何不出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