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扉,陣陣溫暖熱氣立刻撲面而來。約莫有五十平方米的空間,被劃分爲兩部分。前半部是傳統和式浴室,地面處鋪着原色木地板。後半部則是偌大的浴池。邊上浴池着各種洗浴用具,浴室四角處所設置的石燈照耀之下,只見小澤結衣(以下刪除若干字)身上的猛虎紋身更加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看見藍海推門走入,小澤結衣立刻摺疊身體,雙手各自只以三根手指觸地,以和式禮節屈膝俯伏,深深跪拜而下。隨即擡頭微笑道:“大人,歡迎您光臨。請問,現在我們這樣,相互之間可夠坦誠了麼?”
“我是從來都非常坦誠的。”藍海嘴角牽動,似笑非笑地睥睨着這名匍匐在自己腳邊的女子,道:“反而是小澤妳,身上始終都遮着一層紗,總是不肯完全與我赤誠相見吧?”
“因爲時候還未到啊,大人。”小澤結衣以笑還禮,站起來恭身取過一張小木凳,道:“大人請坐。讓人家替您擦背吧。時間還長着,咱們何必心急在一時呢。”
藍海微哂,走過去在小木凳上坐下。“胭脂虎”走到這位自己決心不惜付出任何代價也要攀附的男人身後,單腿蹲下,取過旁邊的小木盤。木盤裡裝有毛巾、海棉、以及沐浴露。她把沐浴露擠在海綿上,加水弄出了大量泡沫,柔聲道:“在下失禮了。”把海綿按上藍海後背,首先塗抹均勻,然後用力擦拭起來。
沐浴露帶着香味的熱氣撲鼻而來,再加上那手指在自己肌肉處用力按壓,藍海感覺無比舒暢,禁不住長長嘆了口氣,半閉起雙眸來享受這溫柔。突然間,(以下刪除若干字)小澤結衣玉手芊芊,穿過藍海的雙脅,摸上了他的胸膛,豐潤紅脣緊貼在他耳邊,膩聲讚道:“大人,您的肌肉好結實啊。”
耳鬢廝磨,俏澤微聞,情景香豔旖旎。藍海是個正常而健康的男人,當然也難免會有反應。(以下刪除若干字)。他深深吸口氣,忽然間冷冷問道:“誇獎的說話固然人人愛聽,但如果變成公式化,那麼就非但索然無味,兼且令人生厭了。相似的言語,小澤,想來妳以前也曾經對黑田真之說過不少了吧?”
小澤結衣將手指撫上藍海胸膛,若即若離地輕輕挑逗着,吃吃笑道:“大人,您這是在吃醋麼?人家很高興呢。”頓了頓,她又嘆道:“人家一名小女人獨自活在這世上,可不知道有多麼艱難。要是不能好好利用老天賜予的本錢,人家早就死了,哪裡還能活得到如今,像現在這樣子和大人您說話呢?可是大人,好貨色即使是賣,也得選對買家,談好價錢才能賣啊。黑田真之……呵呵,那紈絝子弟,不過是位自命不凡的草包而已。單憑他,還不足夠讓人家把所有東西都賣給他呢。”
藍海“哦~”地點點頭,道:“黑田真之對妳不好?”
“不,是太好了。”小澤結衣膩聲道:“好得就像對待一隻金絲雀。他愛煞了這隻雀兒的毛色和叫聲,所以很想打造個純金籠子,讓雀兒自動飛進去,閒來無事就逗弄兩下,讓雀兒唱幾聲來娛樂自己。可是人家不是金絲雀,而是‘胭脂虎’呢。一個小小籠子,即使它是黃金打造的,人家又怎麼肯自投羅網?”
(以下刪除若干字)藍海追問道:“黑田真之不可以,那麼黑田秋風呢?”
“哎呀,大人,人家可不是那種喜歡破壞別人家庭幸福的壞女人啊。”小澤結衣如銀鈴般嬌笑道:“黑田夫人可是很厲害的女人哦。何況黑田秋風都快五十歲了,未免太老。人家這顆小嫩草,可不願意讓頭老牛吃去了哦。只有像大人這樣還未有正式成家,而且年紀又輕的對象,人家纔會心動的啦。”
藍海哂道:“我明白了。妳因爲不喜歡黑田真之,而且又打不進去黑田秋風的真正親信圈子,所以離開博多城而出走小阪,應該沒有錯吧?但是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妳已經離開了博多,爲什麼〖試合館〗仍然保持着妳這個第十擂主的身份而不作改變?”
“因爲人家總要留條後路啊。”小澤結衣(以下刪除若干字)嘻聲笑道:“否則的話,萬一人家在小阪城找不到飯碗,博多城的後路又斷了,那不是要淪落街頭露宿了麼?而且,相互間距離遠了,黑田真之那些討厭的地方人家就再也看不到,反而覺得他有點可愛呢。所以,這次他告訴我關於大人的事,人家本來也是真心想要幫他一把的。就當是把以往欠下來的人情都一次性償還給他吧。”
“以妳這身本事還有心計,不管走到什麼地方都照樣吃香,怎麼可能淪落到街頭露宿的地步?”藍海輕聲一笑,道:“說老實話,妳在小阪城所搭上的,究竟是誰?”
“是‘七本槍’之首,福島熊本。其實這個男人也不錯。如果老城主豐辰修吉還沒死,頭上有大樹可遮蔭的話,那麼倒也是個付託終身的不錯對象。”小澤結衣替藍海把上半身洗完,媚笑着抽身後退,將彼此緊貼在一起的軀體分開,隨即轉到他前面來,拉起藍海的大腿橫放在自己膝頭,一根腳趾一根腳趾地仔細替他擦洗。認真道:“可惜老城主已經死了,而福島熊本自己,卻又實在沒有獨當一面的本事。偏偏他又看不清自己的極限,只是固執地不停和石田佐吉鬥來鬥去,即使沒有大人您,遲早也會有其他人看穿小阪城的虛實。那麼到時候,他們的結局始終還是和現在差不多,不會有任何改變的。既然都是一樣結果,那麼便宜別人,當然還不如便宜了大人,您說對不對?”
“呵,妳對我還真是有信心。”藍海嘲弄似地一笑,道:“但是我卻開始有點害怕了。因爲只要是和妳沾上關係的男人,似乎都沒什麼好下場。黑田真之是這樣,福島熊本也是這樣。甚至乎,連黑田秋風、石田佐吉、豐辰修賴、還有大和神風都因爲妳而落得如此。那麼下一個倒黴的,究竟會不會就是我了?”
小澤結衣擡起頭來,水汪汪的眼眸凝望着藍海,楚楚可憐地道:“大人,您怎麼能用自己和他們那些人相比呢?何況,石田佐吉是被黑田秋風殺的,豐辰修賴是被黑田真之殺的,黑田秋風和福島熊本又是被神風武神所殺,這些人根本都和人家沒關係啊。”
“那麼黑田真之呢?”藍海緊盯着小澤結衣雙眸,道:“難道他真是爲了攔截福島熊本所以才被殺?”
“胭脂虎”委屈地道:“是,在大人面前,人家絕不敢說半句假話。黑田真之確實是人家殺的,但那也只是因爲他吃大人您的醋,所以對人家先下了狠手的關係啊。總不成讓人家束手待斃,刀子都捅過來了卻還不準還手吧?之後麼……人家也不過就是小小地廢物利用了一下,讓他和恭子夫人還有少城主三位可以發揮餘熱,死得對大人您比較有價值罷了。人家從頭至尾,都在全心全意地爲大人您着想啊。現在他們所有這些礙事的人都死了,大人您既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爲兩城之主,又能不受任何制肘地大展拳腳,而且還用不着擔心會有什麼不好聽的聲音說怪話,這樣任何難道不是很好麼?”
“很好?確實很好。好毒辣的計算,好厲害的心思啊。嘿,如果妳是我的敵人,那我可真要睡着了也作噩夢驚醒了。”藍海嘿聲低哼,並不單單隻爲了“胭脂虎”的深謀遠慮,同時更因爲(以下刪除若干字)。
小澤結衣雙手深深探入圍在藍海腰間的毛巾之下,(以下刪除若干字)媚眼如絲,吃吃笑道:“好燙、好熱、而且已經好硬了哦。哎,大人,像您這種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硬漢子,又怎麼可能會害怕人家一位柔弱小女人呢?要說害怕,應該是人家害怕纔對啊。一番苦心全得不到回報,還要被大人您這樣子欺負。哼,男人都是這樣,得了便宜還賣乖,統統不是好東西。”
“胭脂虎”(以下刪除若干字)。藍海(以下刪除若干字)喘息道:“好,就算妳是爲我着想,但是,妳又怎麼知道我一定可以擊敗神風武神,而不是被神風武神所殺?如果結果變成那樣的話,小澤,妳是否又會改爲去巴結神風武神了。”
“如果事情變成那樣的話,很有可能也說不準哦。”小澤結衣頑皮地眨眨眼睛,笑嘻嘻道:“因爲人家是弱女子,只能依靠強有力的男人才活得下去嘛。可是絕對不會的啦。大人,這就是女人的直覺啊。直覺告訴人家,大人您一定不會敗,神風武神即使再強,到最後也只有被您打得落花流水的份而已。直覺還告訴人家,這世上所有膽敢忤逆您,傷害您的人,到最後,都肯定會落得個慘遭橫死的下場。所以,此生此世,人家就是賴定大人您,怎麼趕也不會走的了。”
“凡阻其路、凡逆其意、凡傷其身,必遭兇亡——截路兇亡?”情不自禁地,藍海喃喃道出了這本身就彷彿充滿了煞氣的簡單四句二十個字,眉宇間半信半疑。第一次聽見類似評述,是在大地十大武神之一的三眼武神口中。第二次聽見類似評述,則是從鬼牙島上的〖鬼邏真宮〗神社大宮司鬼邏三昧口中。再加上這次,已經是第三次了。難道說,自己的命格里當真有什麼特殊之處,以至於連續這麼多人,都是如此異口同聲地說出幾乎完全一樣的評語?
霎時間,(以下刪除若干字)
“胭脂虎”欣喜地(以下刪除若干字)胭脂虎”柔媚地吐出舌頭在脣邊一卷,將那絲白線也捲進櫻桃小嘴裡嚥下,讚道:“大人,多謝大人賞賜。您的味道好得很呢。”
“胡說八道,味道怎麼可能會好。”藍海繃緊的肌肉徐徐放鬆下來,笑罵了一句。明知道這句是討好的奉承說話,但是當男人被一名美麗女子如此讚美時,仍然不可避免地會在胸中同時滋生出驕傲和自豪的感覺。連帶着再望向小澤結衣時,也覺得她比剛纔順眼了許多。
小澤結衣柔順地取來毛巾,替藍海清理擦拭乾淨。然後拉過木桶,用木勺勺起溫暖熱水,徐徐澆在藍海身上,幫助他衝去那些肥皂泡。扶着他起身走到浴池邊,邁步一同下池。騰騰熱氣當中,池子裡的水浸過小腿,然後浸上胸膛,再淹沒了肩膀。藍海躺在浴池裡面,全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徹底放鬆張開,舒適得禁不住又是一下低聲呻吟。
小澤結衣(以下刪除若干字)膩聲道:“大人,現在人傢什麼都告訴您了,這可絕對夠坦白,夠赤誠了吧?”言語之間,玉手又再不安分地往下探(以下刪除若干字)。
藍海(以下刪除若干字)。他嘆口氣,道:“現在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小澤妳會得到‘胭脂虎’這個名號了。因爲妳確確實實,就是一頭吃男人不吐骨頭的母老虎。”
小澤結衣吃吃媚笑道:“是真正的英雄好漢,就要有敢於養虎爲患的氣魄啊。更何況……大人,即使再厲害的老虎,只要遇上了您,也一樣會立刻就變得比貓兒更乖更聽話的。”
“養虎爲患的……氣魄嗎?”藍海閉目沉吟半晌,忽然微微一笑,道:“很好。那麼就讓我來認真看看,妳這頭小貓兒究竟能有多乖多聽話。假如表現好的話,那麼以後就飼養妳吧。”(以下刪除若干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