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冰鳶府,同爲妖界六府之一。
景庭,正是該府的嫡系長女,即少府主。由於當今妖界暗流涌動,處處暗藏兇險,故冰鴛府的府主從小便將女兒當成男孩培養,並且起了個偏男性化的名字---景庭。
白澤冰鴛府作爲妖界老牌實力,行事向來以低調神秘著稱。所以,外人很難探明該府究竟是好是壞。
“兩清!?”
景庭一聲冷笑,玉手翻動,寒冰長鞭當即浮現,冷氣漂浮,晶瑩剔透,美輪美奐。但其上寒光閃爍,凌厲逼人,任誰都不會把它當作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觀景庭氣息,可以看得出來,女孩被狂狼府鋼刺封印,造成不小傷勢,眼下俏臉依舊蒼白,但卻遮不住對六子的熊熊怒火。
女人,果然惹不起。
要麼發起火來,把你燒乾。
要麼運動起來,把你吸乾。
“說的真輕巧。你讓我和我父親的臉面往哪擱?你讓白澤冰鴛府的臉面往哪擱?”
越想越氣,景庭玉手挑起鋼鞭,夾雜怒火,筆直刺向六子,攻勢迅猛,看的人膽顫心驚。
撲哧
六子卻未加閃躲,任由鋼鞭直刺胸前,當即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倒飛,而後重重砸下。
“腦袋瓦塔了你!”六子的做法大大出乎小武意料,扶起六子,小武冷冷看向景庭,顯然少年已被激怒:“我不管你跟六子有何瓜葛,但他是我的好兄弟,我只警告你一次,夠了!”
“武哥,不怪她。”六子擦去嘴角血跡,走到景庭身前,微微一笑:“對不起,是我的錯。”
“別以爲你不躲,我就會原諒你。”雖然語氣依舊強硬,但從景庭閃躲的眼神不難看出,她其實很在乎六子。
“愛恨情仇的八卦,哥喜歡。”
一旁看戲的小武斜靠着古木,一副吃瓜羣衆的表情。六子性格小武清楚,別看這傢伙嘴騷浪賤,但對待感情向來專一,六子能對景庭主動認錯,不難猜出,兩人之間存在着感情糾葛。漫漫長夜,本就無聊,眼下,小武剛好可以藉此消遣。
“快,小六子,給哥講講你倆的風流往事。”小武壞笑道。
“什麼時候變成個八婆?”六子翻着白眼,無語道。
“當然的啦,你可是妖界六府之首的少府主,妖界小輩中的一哥,妥妥妖界明星人物,有關你的丁點桃色新聞那都是絕對的勁爆,變成八婆八卦下自然情理之中嘛。”小武哈哈玩笑,繼而正色接道:“言歸正傳,你是我兄弟,可如果你欺負了景庭少府主卻不願負責,當哥的也不會任由你。”
“哎”六子嘆口氣,看向景庭:“武哥說的對,是我不負責任。那天,我不該逃婚!”
噗
小武當即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逃婚?這突如其來的信息量,有點大呀。這廝原來還有此等風流往事,枉小武還要給他介紹武宗大美女。
“如果你覺得,打我能讓你舒服點,我絕不還手!”
看着六子,玉手緊握鋼鞭發出吱呀聲,片刻後,美眸泛紅,景庭再也忍不住,轉過身,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楚楚動人的模樣,看的人好生心疼。六子脫下外衫披在景庭身上,而後把景庭輕輕攬入懷裡。
六子深知女孩內心的委屈,新婚之夜六子逃婚,所帶來的後果,全部讓女孩一個人背了下來。
“逃婚,我是迫不得已。紫金虎府正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你我聯姻只會給白澤冰鴛府帶來麻煩甚至災難。”六子輕聲解釋道。
“真正的夫妻,不論前途有多麼兇險,我都會與你生死相依。”
隻言片語,卻飽含景庭對六子的真誠與深情。小武微笑看着眼前溫馨感人的畫面,人生難得知己,他替六子高興的同時,亦難掩羨慕。
“剛纔爲何不躲?笨蛋。”景庭擦去六子嘴角血跡,看得出,既心疼,又懊悔。
“往哪躲?躲到你的心裡?”六子笑道。
景庭在妖界可是出了名的脾氣公主,人美且高冷,眼下,在六子懷裡卻變成乖巧的小女人,也許,這便是愛情的魅力。
“想的美,老孃的心豈是你想進就能進?逃婚這筆帳遲早得清算!”嘴上依舊不依不饒,教訓完六子後,景庭帶着愧疚與感激,看向小武:“剛纔抱歉了,一時緊張,扇了你的耳光。今夜,真心拜謝出手相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景庭公主不必客氣,看得出來您是一位英姿颯爽的巾幗美女,爲人大度,我同樣是武修者,你我無需拘泥於小節。更何況,你與六子還有這等關係,指不定日後,還得稱你一聲弟妹呢。出手相救,自然不在話下。”小武笑着說道,景庭瞬間俏臉羞紅。
“他臉皮厚,扇他沒感覺。”六子笑着接道:“鄭重介紹下,這是我的武哥,我的救命恩人,紫金虎府的上客。。。。。。”
“我知道他。”景庭笑道,
“你認識我?”小武詫異道。
“整個妖界,有誰還不認識你的嗎?你在妖界的事蹟,用你們人界的話說,婦孺皆知。”景庭貴爲妖界六府之一的公主,憑她的冷傲,能對一個人界少年這般客氣,實屬難得:“至少在妖界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敢主動招惹狂狼府和黑炎霸麟府的,並且一己之力對戰此兩府的少府主還能活蹦亂跳,不佩服都不行。”
“言過其實了。”小武微笑着轉移話題,他本就是沽名釣譽之人:“此地不宜久留,先進城,而後再做詳聊,生辰綱這事看來很不簡單。”
“沒錯。”六子點點頭,收起笑意,敢把妖界六府之一的少府主當成生辰綱,要麼是狂狼府過於猖狂和膨脹,要麼婆娑城主吃了熊心豹子膽。
“要進婆娑城,恐怕還得再過一關。”
景庭卻在此時,忽地蓮步速移,擋在六子身前,冰鞭上的凌厲更加活躍,似乎準備隨時發起攻擊。白澤冰鳶府最擅長的是探知之力,方圓千米之內,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感知,並且能迅速分辨就中哪些是具有威脅性。
“好,很好。”小武隨之望向不遠處濃濃的黑暗中,濃濃戰意瞬間爆發而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正可惜今晚沒抓到鬼,沒想到,你還真敢來。”
“婆娑城主的生辰綱,你一個小雜碎都敢搶,我堂堂傀嬰府少府主,怕誰?”
聲音嘶啞帶着嘲笑與輕蔑,亂髮遮面,蒼白而枯瘦的臉頰似乎天生營養不良,黑衫垂下的布條,隨風飄蕩,與那張撒白的臉兩相襯托,黑暗籠罩下,說不盡的恐怖駭人。
“看來,這千帆石船機關術果然是你動的手腳。”六子眼含怒火,若非體內尚有餘傷,否則早已出手教訓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是,又怎樣?”
墓裂笑得很是隨意,也不怪他如此輕蔑。他很清楚,六子和景庭皆有傷在身,能保命已經不錯,想與全盛狀態下的墓裂交手,壓根不可能。所以,眼下,只有小武一人尚且完好無損。
“既然如此,不如你我做個交易。”墓裂看着小武,一陣怪笑,左右肩膀上的雌雄小妖獸殘魂舞動地更加歡快,倍感驚悚的同時,又令人莫名的噁心。
“婆娑城內嚴禁妖界大族府小輩交手,以免給婆娑城造成麻煩。他們兩個現在就是個廢物,跟着你只會是拖累,不如你把他們交給我,我保你榮華富貴,平步青雲。”
“沒問題。”小武往前一步,擋在六子和景庭身前:“如果你能活着離開這裡,我就答應你。”
小武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齒夾雜笑意中的殺氣,似乎比墓裂肩膀上的兩道小妖獸殘魂更爲猙獰。
分出部分靈氣化爲光罩,護住六子與景庭。啐口唾沫,小武當即腳踏地面,拳風夾雜重火虛影,如惡虎出欄般對準墓裂猛砸而下。
說動手就動手,小武顯然沒給墓裂留半點情面。
“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武不屬妖界,墓裂自然無所顧忌。外加小武絲毫不給面子,更令墓裂惱羞成怒。區區一個人界的武修者居然跑到妖界撒野,還敢對他墓裂少府主出言不遜,這他麼能忍?
幹他!
墓裂一指點下,肩膀上兩道小妖獸殘魂當即張開青面大口,吐出兩道帶着濃烈腐臭味的白色光束,交錯匯聚,化成一道枯爪,與小武拳風怒撞而去。
刺耳的炸響聲中,墓裂與小武各自後退數步。五指彈動,小武活動下手掌,驅散手面的疼痛。墓裂同樣好不到哪去,胸前被重火虛影劃出兩道血痕,火辣辣的疼。
“你的武哥,果然是個怪胎。”
美眸含着驚訝,景庭稱讚不已。墓裂修爲本就高於小武,且其出手向來以詭異陰狠著稱,凡是與墓裂交過手的都會把他列入黑名單,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可見其難纏程度。但第一招,兩人卻處於平手。這同樣令墓裂震驚的同時,臉色更加陰沉。
顯然,他還是遠遠低估了少年的實力。
“幹我?看今夜,小爺如何把你摁在地上摩擦。”小武冷笑着,接道:“我說了,想帶他倆走,你得能活着離開這裡。別跟個娘們似的,弄些不疼不癢的招數,來點硬菜,讓小爺爺瞧瞧,你究竟是個什麼鬼?”
“放肆!”
墓裂臉色醬紫,看上去被徹底激怒,即便紫金虎府鼎盛時期也不會輕易招惹傀嬰府,如今竟然被一個人界武修的少年盡情羞辱,傳出去,顏面何存?
熊熊怒火混合漫天殺意,在小武三人直犯惡心的表情中,墓裂直接將兩道小妖獸殘魂吞入。片刻安靜後,一股壓的人喘不過氣來的陰邪如同狂風般轟地席捲而出,就連周邊黑暗彷彿都被捲入其中,隨之轉動。
“呃。。。。。。”六子嚥下口水,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墓裂如此抓狂,眼下墓裂給出的硬菜即便六子全盛,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恭喜你,武哥。你的羞辱精準杵到了墓裂的肺管子!”
“小雜碎給我死來!”
墓裂臨空躍起,髮絲凌亂飄蕩,雙眼猩紅,漫天煞氣與陰邪交錯匯聚,此刻,墓裂,儼然化身一頭吃人的餓鬼!
“元傀殘嬰,千靈之夜,獸冢嬰魂,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