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人界 第四章 蕭朗

夜,寒意漸濃,偶爾傳來飛鳥孤鳴,撕破長空,詭異瘮人。

漆黑,死寂,唯有那五座古老石碑偶爾閃出幾點紫光,幽幽,很快被黑暗吞噬。

小武看似沉睡,嘴角卻慢慢掀起笑意。

“譁”

鋒芒突現打破四周凝靜,是劍光!劍氣捲起風沙,直刺小武咽喉。眼中精芒閃過,體內靈氣涌動,小武拍擊地面臨空翻轉,劍光擦着衣衫極速劃過後一個迴轉再次逼向小武。

藉着空隙,小武看了一眼五座石碑,會心一笑,若有所悟。身形躍起,在巨石上落定,靈氣彙集腳上,小武用力踢出,巨石快速翻滾,撞向劍光!

乘着巨石拖延出的時間,小武快步走到正中間的紫石碑前,五指貼在石碑中央後,其餘四座石碑隨同一起閃出紫光,越出越多,密密麻麻,紫色光點眨眼變成紫色光線,將五座石碑環環相連。

一時間,光線蔓延,四周儼然一座紫光宮殿,絢麗魔幻。

紫光連接五座石碑,小武當即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向眼前石碑。精血滲進,碑面上,那些古老符文像是被喚醒般,交錯蠕動,化作絲絲靈氣穿過五指融進小武體內經脈。

“熾明,你輸了。”空間內,老者看着石門陣,微笑點頭,看樣子相當滿意少年的表現。

老者面相慈祥,白袍齊身,雖發皆白,但仙風道骨,臉若溫玉,儼似仙界長修煉,仙人落人間!

老者便是武宗大掌教,元清!

他和武宗一樣,都是人界神聖般存在。二掌教熾明位於旁邊,聽元清所言,兩人應是打了個賭。

“小武參悟的速度的確比我想象的要快。”熾明略感詫異,沒想到小武在極短時間內便能參悟陣法,找到控制石門陣的法門。

“小武天資聰穎,參悟武學快於常人,可惜不入武道,這可如何是好?”

“不急。”元清透過小武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改變一個人需要時間,他的路還很長,要有耐心,相信他!”

“但琅兒比他更優秀!我們時間不多,賭不起更輸不起,你最清楚千年前那場劫難究竟有多可怕!如果災難再次降臨,你我救不了人間,你知道的!而且,小武體內有······”

“有什麼並不重要。琅兒確實天賦異稟,武修奇才,但他武修一途過於順暢,並非好事。越順暢越容易心智孱弱,你我沒在賭,路怎麼走,有時只在一念之間。”

元清語氣沉穩有力,千年修煉,超脫生死,也許再沒什麼能讓老者心生波瀾。不管選擇是對是錯,只要堅持走,希望就在前方。

熾明欲言又止,看着小武許久,最終一聲嘆息,飄蕩在空間內,徐徐消散。

“嗖”

劍光顯然來者不善,巨石翻滾飛來,劍光正面衝擊,接着上下左右四個劈刺,巨石瞬時被切成石塊。斷裂處光滑平整,隱約間竟有寒氣升騰,冰冷刺骨。寒氣由劍光所留,透過小小劍光便可探出持劍人實力之強悍。

“小爺我也不是吃素的!”

紫色光線也在這一刻完成靈氣傳輸,隱退進黑暗,五座碑面上,符文全部消失,石碑隨之少了一些古老,多出一些明亮。

小武雙手合十,繼而上下倒轉,轟隆,五座石碑隨小武手勢同時轉動,塵沙飛揚,月黑風高!

“哈哈,爽!”

成功習得陣法武學,這種隨意調動能量的感覺簡直爽到高潮!爽,尖叫!尖叫,爽!

起,小武一聲低喝,五座石碑臨空飛起,併成一排,與劍光轟然相撞。

“嘩啦”

劍光速度極快,沿途刺破風聲,勢如破竹,眨眼將五座石碑轟成遍地碎石,直逼小武咽喉,卻在一指長的距離,劍光突然受阻,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突破這近在咫尺的距離。

“愛你!”

小武親了一口近在咫尺的劍光,微微一笑,空間波動,劍光前浮現出一座暗黃色碑影,其餘四座被劍光擊碎的石碑也都化作碑影出現。雖化作碑影,卻比破碎前更加厚重有力。

五座碑影快速匯聚,圍住劍光,小武手掌握下,劍光砰地一聲被碑影合力擠爆,碎成光斑,消失在茫茫黑暗裡。

劍光被破,五座碑影合爲一體融進小武掌心。彎月重又露面,照淡漆黑的夜。四周漸漸明亮,沙地邊一道白衣人影緩緩浮現。

“承讓了,大師兄!”

沒錯,來人正是小武的大師兄、武宗首席大弟子---蕭朗!

望過去,第一感覺,帥!第二感覺,帥!第三感覺,還是帥!人如其名,俊朗帥氣,除了帥,只有帥!

用小武的話說,丫的已經帥到沒朋友!

長靴錦緞織布,金光流轉。白衫勝雪,翠玉點綴,錦帶環腰。長髮束冠,臉上笑意輕柔,似那三月春風,暖人心脾。衝這十足的男神範就完全具備做人界聖地武宗首席大弟子的資格!

更何況,蕭朗還是千年來最有可能踏入神殿之人!

凡人修煉,運氣好,十歲才能納入靈氣,踏上武修一途。蕭朗五歲即成功進階武者,六歲時便凝結出第一枚星脈,進階大武師!這般天賦和速度,蕭朗是整座大陸千年來唯一一人!

人又帥,人品又好,天賦又高,難怪蕭朗會是武宗除兩大掌教外最受尊敬和崇拜的人!

哎,看着他,我都冷靜不下來,更何況萬千美少女?算了,霸佔大師兄,讓美少女們流鼻血吧!小武暗自壞笑,急忙跑向蕭朗。

“不錯,修爲有進步嘛!”

蕭朗笑着摸摸小武的腦袋,不經意的動作都辣麼帥氣,辣麼迷人。不親眼所見絕不敢相信,武宗天之驕子竟然會對一個不入武道的屌絲這般和藹可親。

“朗哥,你怎麼來了?”

小武心頭暖意涌動,每次見到大師兄就像見到家中親人。自從莫名其妙成爲武宗第二大弟子,小武天天受人嘲笑欺負,只有蕭朗一直把小武當弟弟看待,照顧他,疼愛他,指點他武學修煉。

“還用問?”蕭朗故作生氣:“連師父都敢捉弄,唯恐天下不亂是吧?”

“好餓,朗哥,施捨點吃的唄?”

小武做了個鬼臉,急忙扯開話題。搓搓手,再次利用當哥的慈愛。

“真拿你沒辦法。”

面對這傢伙,蕭朗哭笑不得。之所以把小武當弟弟,也許蕭朗看重的正是小武的天真率性,無拘無束。只有跟小武聊天,纔不會揹着萬人矚目的包袱。纔不用擔心,離神壇越近,越會跌落神壇!

拿出美酒和烤肉,小武急忙餓虎撲羊般撲了上去。彎月清美,星光俏皮,空氣中肉香和着酒香。沙地上,哥倆好,你一杯我一杯,笑聲爽朗,開懷暢飲,蕭朗完全沒了平日的穩重剛健,此時論誰也不相信,眼前俊朗飄逸的年輕人會是武宗首席大弟子!

蕭朗不勝酒力,幾杯下去,醉了,摟着小武肩膀,還要碰杯繼續喝下去。

“小······小武,哥問你,如······如果有一天我們兄弟倆生死對決,你會怎麼做?”

“不······不可能。”小武酒力稍好,卻也醉了,打着酒嗝:“要是真有那天,我就······我就·······我就砍掉自己手臂,絕不對朗哥出手!”

月光淡了,星光也暗了,天空邊緣露出一片魚肚色的白。

蕭朗醉過去睡着了,小武一隻腿壓在蕭朗身上,時不時地吧唧嘴,這廝又做夢了。

夢裡,小武回到了進入武宗以前,回到了家,回到了那個無絲竹亂耳,青草飄香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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