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再聽了老溫的講述後,陳隊長也來了興致,說起了自己撞見的稀奇事。
他們管轄範圍內的片區,有一條過河的鐵橋,不知爲何經常出事。
有的是車輛撞到橋上的護欄,有的是在橋面上來往車輛相撞,但好在沒有發生過什麼大的事故,除了車輛損失,沒有造成過人員傷亡。
可是這樣的事故多了,必然會引起大家的注意力,上面的領導爲了解決問題,推給交通巡查員們想想辦法。
由於沒有足夠的資金支持,陳隊長他們也想不出好的辦法,除了按放限制車速的標識,就是將兩車道的橋面改成單車道,一邊過的時候,另外一邊等着再過。
後來經過檢驗,事故仍舊頻發,所做的改變,沒有起到一點效果。
本來在公路上執勤就忙,每天除了到處巡邏視察路基設施,還有時刻查處違規車輛,陳隊長他們的精力有限,很快就將鐵橋的怪事,擱置到了一邊。
無巧不成書,有一天的晚上21點左右,陳隊長帶着同事們正在路上查酒駕,突然接到緊急電話,叫他帶隊立即趕往鐵橋那邊,說是有一輛客運大巴失事,需要抽調人手去協助救援。
當時陳隊長接到通知後,不禁臉色一變,暗叫一聲“不好,還是出大事故了!”
於是他馬上終止查酒駕,帶着同事上車,一起趕往鐵橋。
剛到車禍現場,發現事故非常的慘烈,光出動的救護車就不下七八臺,已有十多名其他隊的交通巡查員們,以及醫院的救護人員們,正在緊鑼密鼓地展開着救援工作。
陳隊長一到地方,趕緊組織同事們衝上去救人,先把傷員擡出來再說。
這起交通事故,疑是客運大巴經過鐵橋時,追尾了前面的一輛半掛大貨車,翻車後再撞上橋上的護欄,一頭扎進了下面的河水裡……
最後一統計,大巴車上共有38人,當場死亡了15人,傷23人,還有貨車上的2人重傷。
而且後面跟着的兩臺小轎車,因剎車不及時追尾了大巴車,好在事故不算嚴重,僅有兩名司機受了傷,其他的3名乘客並無什麼大礙。
還好當時過橋的車少,如果這樣的事故,在高峰期的時間段發生,追尾車輛肯定要多得多。
經過陳隊長的勘察,和其他同事們收集來的線索,他發現事故原因相當的蹊蹺,居然是前面的半掛大貨車,無故緊急剎車導致。
據後來得到的說法是,貨車司機看到前方的橋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花格子連衣裙的小女孩,所以他才採取的緊急剎車。
要知道當時可是秋天,晚上氣溫很低,誰家的父母心大,會讓孩子穿裙子啊?
而且陳隊長他們到處找了一遍,也沒找到那個小女孩,連死者和傷員裡面也沒有。
至於那輛追尾的客運大巴,居說是爲了趕着時間抄近路,趁着夜色行駛到了鐵橋上,結果卻發生了嚴重車禍。
救援工作一直持續到很晚,由於現場情況嚴峻,需要調查處理的地方太多,聽說還要等哪個領導過來,陳隊長他們不敢懈怠。
可是直到凌晨時分,要來的領導卻沒有等來,陳隊長他們這些基層的人員,還得恪盡職守,處理好現場才能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陳隊長他們還在討論車禍原因,有個同事搭腔道:“真是慘烈啊!難道真像別人說的,鐵橋那裡有不乾淨的東西作祟,才造成這次車禍嗎?”
“我看有這個可能,要不然怎麼總是出事啊!”
另一位年齡偏長的同事接了話,然後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想什麼事,臉上也看不出什麼表情。
過了一會兒,只見這位同事仰天嘆了一口氣,又說:“得想辦法請高人過來,徹底解決這個事了,不然一直這樣下去可不行。”
這話聽得陳隊長若有所思,於是問:“去哪找高人?”
那位年長的同事,並告訴他可以去東邊的溫家莊,找一個姓溫的老先生,驅邪化兇很有一手。
實在沒辦法的陳隊長,經過同事的指點幫助,最終找到了老溫。
當時的老溫,在仔細察看過鐵橋後,給出了一個邪門的答案。
說那地方陰氣很重,聚集着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常年不肯散去。
雖然它們的本意並不想害人,但是無意之中,影響到了人的腦部活動,極有可能產生一些不幸的遭遇。
比如造成駕駛員幻覺,自已以爲正常行駛,實際已經偏離了道路,於是發生了交通事故……等等。
王冷聽到這裡,感覺其中有點意思,並問:“既然有邪靈作祟,後來驅散了嗎?”
老溫說:“在陰氣很重的地方,邪靈的能量都很大,以我當時的能力,沒有辦法驅散。如果硬要去作法的話,不單自已會受到傷害,還會引來它們的報復,造成重大的傷亡事故。”
王冷不解道:“如此強大的邪靈,又沒有被驅除掉,事故依舊頻發,難道就沒有引起上面的注意?”
一旁的陳隊長聽後,還以爲王冷再說自己辦事不利,並插話說:“老哥,你也還太天真,向上面彙報,怎麼彙報啊?難不成說鐵橋哪裡有鬼嗎?領導能相信嗎?”
興許是喝了酒,他說起話來,相當來勁:“就算有人相信,也沒人敢向領導反映,我作爲基層的小隊長倒無謂,那些當領導的大人物們,平時日理萬機,如何會相信造成車禍的原因,是因爲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呢!所以請你不要把問題,都想得那麼簡單了……”
面對這一連串的追問,王冷有些始料未及,知道是陳隊長誤會了他的話。
其實他話裡的意思,是在試探性地問老溫,既然有邪靈爲禍鄉里,本地的一些脈術大佬們,就沒有一個人出面解決嗎?
當然這種話,不可能跟陳隊長說,現在被誤會了,他也不好解釋,只好順着話題往下說:“那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陳隊長剛想再說話,卻被他老爸陳老闆攔住了,還讓他少說幾酒句。
老溫淡淡一笑,接過話頭說:“那時還真沒想到好辦法,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件大事故,鬧的動靜非常大,我不得不去請我師父出山……”
沒等他說下去,好奇心切的王冷,情不自禁地問了一句:“您都這麼大歲數了,竟然還有師父?”
老溫微微皺眉,脾氣倒是不小,不悅道:“我年紀大又怎樣?有師父又怎樣?你這小子的眼裡勁真差,不能等我把話說完嗎?”
王冷被說得一臉尷尬,陪着笑臉道歉說:“呵呵,好好,您說!我一時好奇問了,望您不要介意!”
老溫冷哼了一聲,接着說:“小子,我告訴你,說起我師父,那可不是一般人,在我們道家前輩中都能排得上號。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我與他相遇到分別,總共都只見過他五次,至今還沒見過第六面。”
說完這句話,老溫的神色,忽然變得凝重了幾分,好像是因爲受了師父的教導之恩,卻不能儘自己的能力回報,從而感到無比的內疚。
他喝了一口酒,又說:“怕就怕遲早會出大事,因爲誰也不能保證那些邪靈中,沒有怨氣很重的存在,所以我也不敢輕舉妄動……”
就這樣,老溫聊起了之前的事,看看屋外的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但陳家屋內的酒桌上,卻沒有人去關注時間,一個個津津有味地聽着老溫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