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紅衣姑娘的識見如海,家學如山,但看到王冷這等匪夷所思的情景,卻她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她緩步上前,慢慢地伸出顫抖的纖手,哆哆嗦嗦地將右手掌,輕輕地在那塊血玉上一摸。
一摸過後,她馬上又縮了回來,因爲她感受到了血玉的堅硬,和冰涼。
堅硬也就罷了,但那瞬間的冰涼感,卻讓她的嬌軀,抖顫了一下,手掌居然麻麻的,變得有些僵直。
“就算萬年的玄冰,恐怕也不過如此!”
紅衣姑娘微運玄功,將那絲絲的寒意,驅逐乾淨。
在這片刻間,她的心中,卻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面色不禁有些發紅。
“我只不過輕碰一下,並受不了那一絲的寒意;而此人身居其中,居然顯得若無其事,真是不可思議!”
紅衣姑娘滿臉的難以置信,晃動一下自己的右手,發現靈活自如,她不禁心中稍定。
想來剛來的觸摸,使得她右手的麻木感,到現在已消退了。
“這屋子裡面,好像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忽然她的心中,閃現出一個模糊的念頭。
但哪裡不對呢?她遊目四顧後,沒發現異常之處,不由奇怪不已。
“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這個人……肯定與他有關……”
電光石火般,紅衣姑娘好似明白了什麼。
通過察探,她發現那塊立方形的血玉,雖奇寒詭異,但屋內的溫度,明顯沒有半點的變化。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個怪人又是如何做到的?”
苦思無果後,紅衣姑娘只得嘆着氣,搖頭走了。
她走後,屋內只剩下那塊大血玉,靜靜地懸停在牀鋪之上。
被它封印在內的王冷,此刻正處在似夢非夢的狀態裡,沉淪往復。
那裡面,有山有水,有天有地。
好似是個陰雨天,綿密的雨絲,如詩如霧。
卻有一股股微涼的春風,彷彿一把把無形無質、又無處不在的利刃,將那漫天的雨幕,切割成了支離破碎的模樣。
天上的黑灰,壓得很是低矮,讓遠處的高山峻嶺,看起來彷彿被壓得彎曲了腰,變得不再高大上了!
若舉目遠望,會發現天地間一片的迷迷茫茫,猶如混沌初開時的奇異景象……
又不知多久後,昏睡之中的王冷,彷彿感受到某種的壓抑之力,向他襲來,使得他悠悠地醒了過來。
睜開眼後,兩道血色的光茫,從他的眼中透射而出。
此刻正值深夜,屋內陰暗無光,卻在這一瞬間,忽然纖毫畢現。
就在這一刻,王冷透視過屋門,清晰地看到了屋外,漫漫的夜色。
他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其中的血光消逝不見,他的雙眼,即可恢復了平常的樣子,視線隨即被房門隔斷。
“怎麼回事?我的眼睛,居然能隔着厚厚的門板,看到屋外的景象,難道是我剛醒來,神智不清產生的幻覺?要不然眨眼的功夫,怎麼又看不到了?”
王冷搖了搖頭,只感此時的自己神清氣爽,似乎渾身都充滿了力量,之前的疼痛感,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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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輕按腰部的傷口,發現僅有輕微的感覺,並無難忍的劇痛。
這一發現,讓他心下大奇,並迫不急待地掀起衣服,解開腰部包紮傷口的層層棉布。
看着那些棉布,王冷的內心裡,不由得涌現出了感激之情。
那位雲呂秀姑娘,對一個素不相識之人,居然如此的盡心盡力。
由此可以看出,她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啊!
看了看腰部三寸長的劍傷,已奇蹟般地癒合了不少,看來用不了多久,並會完好如初,王冷心下更是激動不已。
呂秀肯定是用了極爲珍貴的療傷藥物,否則那道劍傷,哪會這般快的癒合。
對此王冷心存感激,把呂秀的恩情,深深地記在了心裡。
而在剛纔,那些沉澱在他體內,殘留下來的血色煙霧,緩緩地發揮出作用,在他神遊天外之時,只是憑着一絲靈覺的牽引,開始了自行地修煉療傷……
可王冷全然不瞭解自己身上,所發生的異常變化,他自然就將那份功勞,歸納到了呂秀的身上。
這一次的走火入魔,對他來說真是九死一生,兇險無比。
如果不是他的經脈,經過再生後,而變得柔韌強悍;如果不是地牢中,那潮溼的環境裡,造就了他的脈力,如水般具有柔和包容的特點。
要是沒有那麼的如果,或許他絕對將無力迴天,逃不過全身筋脈斷裂的劫難。
待心境平復下來,王冷盤膝坐好,體內脈力流轉。
一番運功後,他驚喜地發現,不但他堵塞的經脈,已全部打通;就連那最難打通的督脈中,脈力一樣的流轉自如。
至此,他的任督二脈,總算是都已打通!
看來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伏。真是一點不假。
一次暗殺重創,至少縮短了王冷足足五年的苦修。
但當他的脈力運轉到長強穴,待往會陰穴之時,卻是不能前進分毫。
看來修行脈術者,要想跨躍任督二脈間的相隔,做到真正意義上的融會貫通。
就必須打通任督二脈之間,那一道僅僅三寸距離的脈門不可,要不然一切等於瞎忙活。
可是若無特殊的機緣,若無異稟的天賦,光憑苦煉清修,要想衝破那道脈門,實乃水中月,鏡中花。
對此天墾般的鴻溝,王冷暗自感慨萬千,他不知自己是否有緣衝擊那道脈門,達到宗師的境界,打破脈術界內,非天才不可修煉有成的鐵律。
好在,王冷體內的脈力,運轉三次後,他依然探尋不到毒素的存在,加之感覺不到身體的不適之處,想來毒素已經徹底剔除殆盡。
這讓他忐忑不安的心,終於可以放鬆下來。
而他的這條小命,總算是撿回來了!
至於如何撿回來的,王冷卻是懵懵懂懂,有些想不明白。
往日的恩怨,莫名的情感,王家的情況如何?
義父王單如果知道消息,定會帶着王家人趕來,要是被暗處的敵人禍害,那他王冷真是情何以堪!
還有那些外族的女子,雖然與王冷交手時間很短,但他深知對方的厲害之處。
以她們高超的劍法來推測,其師長之人在劍道上的造詣,必定可直追呂家的高手之流。
要是被這樣的人物,當成自己的敵人,以後的日子過起來,就別提多悲催悽慘了!
想到這些,王冷想給義父道一聲平安,卻苦於身邊沒有可以通訊的電話,這讓他不覺苦澀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