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天道無常,誰可成仙?

趁着魔性蘇羽愕然的那刻,蘇羽迴歸了真我,他目睹了小師妹捨身撲向巨輪,救下自己的整個過程,然而當時卻無能爲力。

而如今,痛徹心扉。

衣衫單薄,臉色蒼白,嘴角一抹鮮血異樣刺目,呼吸若有若無間,似乎陷入安眠。

“小師妹……”蘇羽悲痛欲絕,凝望着懷中毫無反應的嬌弱女孩,反覆喃嚀着這三個字。他感到雪聽身上越來越冷,臉上的淚花不知何時已經凝結成一朵小小冰凌花,蘇羽輕輕撥開冰冷的淚花,緊緊抱住她,爲她輸送溫和的法力,兩人修習的法力同宗,不會排斥,卻能幫對方療傷。

“小師妹,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依舊是無力的呼喚,痛心的祈禱。

他多希望小師妹睜開眼睛,看自己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啊……

希望,是附麗於存在的,或許是蘇羽輸送的溫和法力起了作用,他忽然感到小師妹輕輕顫抖了一下,心神一定,盯着自己的小師妹。

“羽——師兄……”忽然,雪聽櫻脣微微蠕動,吃力地說出幾個字,微微睜開明澈的雙眸,嘴角勾起一絲微笑,“我好高興,你,你沒事就好。”

“我沒事,小師妹——”蘇羽帶着哭腔,“小師妹,你別說話,我替你療傷。”

雪聽看到蘇羽傷痛的神色,略感不安,好一會,她才接着說道:“羽師兄……”她艱難從懷中摸出那個裝有九幽碧玉心的玉盒,遞給蘇羽:“這是,九幽碧玉心……能夠幫羽師兄你,解除魔障……”

蘇羽接過玉盒,看到小師妹說話都氣喘,心痛至極,不忍她再繼續說下去,九幽碧玉心這種天材地寶天下稀奇,而聽到小師妹拿出九幽碧玉心,更明白她爲自己付出了多少艱辛,受了怎樣的苦難。

“羽師兄……你知道嗎,我見到孃親了……”雪聽嫣然笑着,滿懷幸福之光。

蘇羽以爲她在胡亂說話,輕聲安慰道:“小師妹,我這就帶你去見她,你好好歇着啊,我們離開這裡……”

“我很快,就能夠,見到娘了……”雪聽忽而又傷感,“可是,我又不想,離開羽師兄——還有,師父,瞳哥哥他們……”

這就是要別離的不捨嗎?

“不會的,我們不會離開你的。”蘇羽緊緊握住雪聽的手,然而聽到雪聽說要離開自己,心中不由得一沉,更是傷痛不已,他不讓雪聽繼續說話:“小師妹,你好好歇着啊,別再說話了。羽師兄現在就帶你離開這裡。”

“羽師兄……冷……”雪聽呼吸微弱,聲若蚊吶,蘇羽聽着眼淚更是如何都止不住了,感受到她身上升起沒多久的體溫漸漸下降,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體內,把全部的溫暖轉移給她,抱着雪聽的手又緊了緊。

雪聽蒼白毫無血色的脣喃喃蠕動,如一汪清泉的眸子似乎流露出某種渴望,蘇羽見狀,彎下腰,把耳朵貼上去,想要聽聽小師妹眼中究竟渴望他做些什麼。

如絲的呼吸,若有若無,讓他有種錯覺,要不是懷中抱着真實的小師妹,這裡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聽了好一會兒,蘇羽才聽出個大概意思,是想讓自己帶小師妹

去北極冰原找到一個冰谷,不過最後幾句微不可聞,也就聽不出什麼內容。

“小師妹,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去的——”蘇羽哽咽着。

懷中的人兒似乎也聽到這句,嘴角慢慢浮現一絲若有若無的幸福笑容,臉上既有留戀,但更多的是滿足幸福,就像悽苦的人生得到解脫。

“小師妹——!!!”

蘇羽內心咆哮着吼叫,腦袋混亂不堪,只能夠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小師妹那抹笑容,感受到她的體溫急驟下降,又想到小師妹的吩咐,不敢再停留,運起體內所剩不多的法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至尊令空間外飛去,他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個冰谷。

眨眼間,蘇羽已經消失在雲海中。

“啊——”

突然,一個悲痛欲絕,驚神泣鬼的嚎啕響切天地,刺耳的聲波震得浮雲退散,方圓百里的雲海好像沸騰起來。

一個白衣飄飄,如仙子一般的女子,髮髻已經脫掉,齊腰黑色髮絲隨風狂舞,狀若瘋狂。

緊接着聲浪,空間突然一震,一股刺骨寒意席捲天地,整個空間如若靜止,凝結出層層疊疊的寒冰,冰花亂墜,風雪飄零,沒多久,幾百裡方圓完全成爲寒冰的世界,霧嵐氤氳,天地蒼茫。

冰嵐中,一個悲愴的嬌倩身影顯得分外悽然,三千青絲,不知何時已成堆雪……

就像是連鎖反應一樣,突然之間,整個空間猛然一抖,就像是坍塌前的預兆,一個蒼涼、求索,深沉的老者聲音久久迴響在天地中:

天道無常,問世人誰可成仙?

諸法無相,水月鏡花我獨見!

餘音繞樑,空谷迴響,那個似乎看透萬事萬物的嗓音,震盪着每一個人的心靈,所有人都驚訝不已,慘烈的戰鬥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停止,人們紛紛舉目,望着虛空中不知何時顯現出來的兩行古老字體,恍如入夢。

然而,下一刻,兩行暗含天道軌跡的古字突然又變得虛無縹緲起來,再定睛看時,除了淡淡煙雲,哪有什麼古字?

轟隆隆!!!

衆人猶在疑惑之時,天地異變突然發生,雲山上的所有宮殿竟然都開始坍塌,月姬法力凝聚的數百里寒冰也紛紛碎裂,墜落,無數雲海炸開,空間不停顫抖,道道裂縫時隱時現,顯然這裡就快要崩潰。

衆人這才醒悟過來,慌忙而逃,朝着至尊令空間的出口飛奔而去。

盜聖從坍塌的迷宮中飛射出來,兩手空空,沒有找到任何寶物,心頭還暗罵了一聲,該死的蒼聖,竟然敢欺騙老子!原來,他所走的生之門,沒有任何機關陷阱,同樣也沒有天材地寶,每個人都可以沿着通道找到出路,說來倒也名副其實,給人一條生路的生之門。

看到空間就要崩潰,盜聖也顧不上太多,正要閃人,卻見遠處懸浮的一個可憐的人影,白髮三千,不由得心頭一驚,正要上前,又見一道黑光出現在那身影前,卻是瞳。盜聖想了想,也沒上去打擾兩人,望着出口逃之夭夭。

“阿月——”瞳伸手扶着搖搖欲墜的月姬,臉上無比的苦楚,心如刀絞。

“嗚嗚——”月姬突然撲進瞳的懷中,痛哭起來,一面哭,一面斷斷續續道,“聽兒——聽兒她……嗚嗚嗚……”不只是因爲太過悲痛,到最後,竟難以說下去,一味痛哭起來,惟有淚千行。

瞳心鼻子一酸,兩眼立刻溼潤,然而他到底是個男人,或許更堅強些,心中嘆息一聲,道:“咱們先離開這裡啊。”說着,也不管月姬是否同意,抱起她,便衝向外面的世界。

隆隆!轟隆隆!!!

彷彿世界末日,天地崩潰,沒過多久,至尊令空間就完全崩潰坍塌,連帶着許多還在其中尋寶之人,一起掩埋在不知名的空間裡。

至尊盟上空,只聽得一聲巨響,彷彿地動山搖,無數空間風暴胡亂刮一通,一個黑洞似的漩渦出現,最後吞沒一切。

就在此時,虛空中突然又蹦出一個人來,衆人定睛一看,卻是天魔聖!不過,看天魔聖的模樣,衣衫破爛,身上多處血跡,可知其受傷不輕。

而斷無神卻不知所蹤,生死不明。

當天魔聖看到至尊令徹底消失,又見魔道衆人灰頭土臉,身上掛彩,血跡斑斑,詢問一通,方得知自己離開的時間所發生的變故,頓時一張臉顯得迷茫,好像體內有股強烈的能量要爆發一般。

天道無常,問世人誰可成仙?

諸法無相,水月鏡花我獨見!

難道,這世上真的無人能成仙?

不!不可能!

天魔聖重生,目的就是爲了奪取蒼之寶藏中傳說的仙丹,但是現在夢幻破滅,蒼聖兩句詩話讓他陷入茫然,好像人生失去了目標。

成仙,這真的只是一個謊言嗎?

天魔聖狀若癡狂,回想着蒼聖留下的兩句話,忽而沉思,忽而狂笑,忽而有憤怒……

最後,他仰天一聲長嘯,雙目由黑色轉爲赤紅,一股煞氣以他爲中心散開,但凡沒有離開之人,都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懼和壓力。

吼!

“天道無常?無人成仙?哈哈哈哈……”

“統統都是謊言!我要打破那天,血祭蒼生,超脫六界!”

天魔聖突然雙手猛然打出一股黑色法力風暴,對着至尊盟轟去。

轟隆隆!

整個至尊盟被這股巨大的法力轟成粉塵,本來還剩下半座山峰,如今卻隨着整個宮殿一起沉入湖水中。

而聽得天魔聖竟然要以天下蒼生爲血祭,求得超脫,無不臉色大變,此人已經真正無可救藥,真讓他爲所欲爲,那天下是要滅亡了。

“殺!大家快殺了這魔頭,不然天下就要遭遇大劫難了!”

突然有人喊出聲來,接着更多人附和,叫嚷着除魔衛道。

“所有人隨我斬殺此魔頭,浩然正氣,天地長存!”突然,追蹤天魔聖和斷無神的卓天翔聯合一干天階強者出現,組成一個大陣,對天魔聖展開圍殺。

浩然正氣,天地長存!

所有正道中人看到卓天翔出現,紛紛燃燒起體內熱血,欲與天地共存。

戰火,從來都沒有停止,也必將一直延續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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