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晴依舊是貧民村的打扮，衣物雖然洗過，但常年倒夜香，仍然有一絲異味。
她把臉埋在段無洛手臂，生怕被別人看到。
“我們走吧。”黃晴拉着段無洛的手，要跑出妙華坊。
“慢着！”
一個聲音響起，黃雨走了過來。
“這不是大姐嗎？你怎麼在這裡？”
“三……三妹。”黃晴訕訕一笑。
“呦，這不是曾經的黃府大小姐嗎？昔日的靖麟嬌女，怎麼成這樣了呀？”
南宮月自然也認得黃晴，陰陽怪氣調侃道。
黃晴沒有回話。
見到她身旁身着粗衣的段無洛，他換了副面孔，黃雨自然不認得，以爲是黃晴的新歡。
她冷笑道：“大姐，你瘋了嗎？父親給你找了南宮家的親事你不要，偏偏找一個野小子？”
“他不是……”
黃晴剛要解釋，手被段無洛捏了一下。
扭着蛇腰，南宮月走近黃晴，故意靠近嗅了下。
“哪來的臭味？”她捏着鼻子皺起眉頭，眼睛上下打量着黃晴。
黃雨自然知道黃晴的事，違背父親意願，被黃家除名。
獨自一人帶着病重的婆婆，生活在貧民村，倒夜香爲生。
這些事，早就在黃府傳遍。
“大姐，你沒事來這裡幹嘛？這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趕緊走吧。”黃雨也皺眉說道。
“哎呀，這滿屋子的臭味，本小姐都沒心情挑衣服了。”南宮月搖頭晃腦。
夥計聞言，這可不得了，立刻上前說道：“你們兩個，趕緊給我滾，別在這妨礙我們生意。”
說完，伸手要去推黃晴。
還未碰到她的衣服，段無洛悄無聲息伸出兩根手指，夾住夥計手掌。
“嘎嘎”
夥計的手骨，發出清脆的聲響。
“啊”
一聲慘叫，夥計立刻癱軟在地上，冷汗直流。
“大姐，你們想幹什麼？買不起衣服還鬧事，趕緊走吧，別在這丟黃家的臉。”黃雨更加侷促。
在她眼裡，黃晴無疑是黃府的恥辱。
“這裡一件衣服都要百兩，你倒一輩子夜香，也不夠買。”黃雨繼續催道。
“你三妹說得對，趕緊滾吧，別妨礙本小姐的心情。”南宮月捂着鼻子說道。
一番奚落，黃晴倒也來了氣。
“三妹，我倒夜香不假，可我靠自己的雙手掙錢，你呢，伸手拿着家裡的錢來這裡買衣服，似乎也沒什麼可驕傲的。”
“你……”黃雨沒想到黃晴竟然敢出言反駁。
“怪不得父親說你冥頑不靈，你就活該倒一輩子夜香。”黃雨沒得反駁，開始言語攻擊。
“閉嘴！”
段無洛終於發話。
“你是哪來的東西，這裡沒有你插話的份。”黃雨怒道。
“身爲姐妹，不幫着自家人說話，反而幫着外人來羞辱你姐，好威風！”段無洛眯着眼睛道。
這個外人，剛纔還跟黃雨在搶衣服！
這讓段無洛更加生氣。
他逐步走向黃雨和南宮月兩人，無形的威壓，讓對方不自覺後退。
“你……你想幹什麼？”黃雨哆嗦着問道。
“幹什麼？哼。”段無洛冷笑，打算給兩個女子一些教訓。
南宮月壯着膽子出言：“你別亂來，這裡可不是你能鬧事的地方，我南宮家會將你碎屍萬段的。”
上前拉住段無洛，黃晴搖搖頭，示意她不要生事。
深吸一口氣，段無洛忍住，道：“看在阿晴的面子上，妙華坊從今往後不做你們生意，滾吧。”
“什麼？”黃雨南宮月兩人對視一眼，隨後仰天長笑。
“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你說不做我們生意就不做？你哪來的？”南宮月道。
黃雨接話：“就是，你有什麼權力這麼說？當自己是老闆嗎？”
兩人捂着肚子，笑彎了腰。
“如果我說，阿晴是這裡的老闆呢？”段無洛緩緩開口。
聽他這麼說，兩人笑意更甚。
“妙華坊的老闆，跟我可是很熟，要不要我叫下來給你看看。”南宮月道。
“你叫。”段無洛冷冷道。
見狀，黃晴拉着段無洛，示意要走。
她知道段無洛想替自己出氣，但如果謊言被拆穿，會更加難堪。
“掌櫃的，去把你們老闆叫下來。”南宮月大聲喊道，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跟妙華坊老闆相熟。
說話間，一箇中年胖子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拿着兩三個大小包裹，似乎要離開。
“老闆，你來得正好，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竟然說是妙華坊的老闆。”
輕蔑一笑，南宮月等着中年胖子出言反駁，看黃晴笑話。
那中年胖子一拱手，說道：“他們是不是老闆我不清楚，不過，妙華坊的確在一個時辰前，已經出售了！”
“什麼？出售了？”南宮月難以置信。
“你怎麼把這麼好的店賣了？”黃雨也附和道。
“沒辦法，人家出的價高，夠我舒舒服服過完下半輩子了，何必再在這個店折騰？”中年胖子笑着回道。
“那……買家是誰？”南宮月追問。
“購買契約上寫的是……黃晴！”
此言一出，南宮月黃雨兩人愣在當場，久久不能言語。
“這……怎麼可能？”兩人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
“如何？我是否口出狂言？”段無洛笑問兩人。
“大姐……”黃雨剛要發話，被段無洛打斷。
“閉嘴，你不配當她妹妹。”
雖然不知道此事真假，但黃晴也解氣，出口道：“三妹，你們還是到別家買吧。”
這句話，算是默認了段無洛的決定。
以後妙華坊不做她們生意。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幾個臭錢，黃雨，咱們走，去買些胭脂。”南宮月扭着腰，拉着黃雨就要離開。
“大姐，可要一起去？不過，這胭脂可不是誰都能用的，必須長期都有塗抹，否則咋一抹在臉上，就像猛鬼出棺。”
黃雨最後一個字拉得很長，與南宮月笑得花枝亂顫。
她們兩人試圖再次找回場子。
黃晴雖然微笑，但神色一黯。
八年的艱辛，讓曾經靖麟的嬌女，成了現在不施脂粉的“村婦”。
“走吧，我可是百媚生的主顧，掌櫃見到我，都得親自出迎。”黃雨炫耀道。
“等等，你們要去百媚生？”段無洛笑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