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陽看着他，回道：“鎮北大將軍何許人物，我怎麼可能認識？倒是馮總管，和他有些交情。”
“馮總管？是城防禁軍頭子馮嵩飛嗎？”周少宏問。
聽他出言不敬，牛大陽有些不滿，道：“賢弟，說話可謹慎些，什麼叫禁軍頭子？又不是山匪賊寇。”
意識到自己失言，周少宏趕緊道歉：“小弟失言，兄長見諒。”
點點頭，牛大陽方纔出言道：“大將軍見馮總管忠心爲國，將城防軍調教得紀律嚴明，所以兩人交好。這次他借道靖麟，馮總管特意囑咐千總，要盡全力配合大將軍的一切需求。”
“鎮北大將軍威名遠揚，着實令人欽佩。”周少宏搭腔。
牛大陽點點頭，隨即繼續道：“大將軍已經來信，爲了不擾民，他和部下五萬精兵，都會駐紮在城外，不會進城擾民。所以這段時間，千總和城主都在忙着清理城外的空地，以便他們駐紮。”
他說出了這段時間不能幫周少宏繼續對付黃晴夫婦的理由。
“應該的，應該的。”周少宏訕訕笑道。
隨後他敬了牛大陽一杯，繼續問道：“這大將軍平日裡鎮守北疆，甚是煩悶勞苦，不知道平日裡有什麼愛好來打發時間？”
思索片刻，牛大陽回道：“他專注於瀟國邊境防務，哪有什麼愛好可言。”
聞言，周少宏低下頭，些許失望。
若杭飛塵有一些愛好，他就有把握投其所好，博得對方好感，從而慢慢攀上這棵大樹。
“對了，我想起來了。”牛大陽突然又說道：“我聽馮總管說過，杭飛塵雖然是武將，但平日裡酷好書法，寫得一手好字。”
“書法？”周少宏眼睛一亮，隨即一個想法涌上心頭。
既然黃晴的“來生緣”有鎮南王的賜字，那如果周家能得到鎮北大將軍書法，至少在聲名上，不會差了太多。
甚至，他能挽回部分被“來生緣”搶走的生意。
“不錯，他的字蒼勁有力，不輸名家，當然，我也是聽總管說的，我自己並未親眼見過。”牛大陽說道。
“兄長，小弟有一事相求。”周少宏站了起來，神色鄭重。
“賢弟，你我兄弟無須見外，說吧，有什麼事？”
“小弟……想見鎮北大將軍一面。”周少宏帶着無比期盼的眼神說道。
聽到這句話，牛大陽站了起來，斜眼看着周少宏，道：“賢弟，你可知道一介平民想見大將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知道，所以才請兄長幫忙。”周少宏繼續懇求。
似乎遇到了難題，牛大陽眉頭緊鎖。
周少宏也知道，這件事對牛大陽來說，也很難。
“你見他幹什麼？”他繼續問道。
“我想求一幅字，當我周家正門的牌匾。”周少宏生怕牛大陽不肯幫忙，不敢有任何隱瞞。
“字？”
“不錯，黃晴的‘來生緣’有鎮南王的字，我周家如果有鎮北將軍的書法，至少不會輸給她。”周少宏解釋道。
皺眉沉思半晌，牛大陽終於開口：“老弟，我儘量周旋，但不一定能做到。”
“那就有勞兄長了。”周少宏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足有百萬兩。
“這些錢你先拿着，也好打點，如果不夠，兄長派人到周家知會我一聲便可。”
有錢能使鬼推磨，周少宏相信這個真理。
“行。”牛大陽接過銀票，揣進袖中。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繼續聊了半天，方纔散去。
……
鎮南王府。
段無洛帶着黃晴回來探望嚴春華。
蘇迎秋在段府，本來就受嚴春華喜愛，現在兩人待久了，愈發情深。
段無洛乾脆讓蘇迎秋和嚴春華住在一起，這樣老母親也有伴，不至於孤單。
方聖手的治療手段，逐漸見效，加上名貴藥材輔助，嚴春華氣色逐漸紅潤，咳嗽竟也少了。
關心了一下病情後，段無洛夫婦回到自己的房間。
“夫人，孃親病情好轉，我在想，是不是要告訴她真相？”段無洛問道。
“不行。”黃晴一口否決：“方御醫說了，現在治療正在關鍵階段，萬一出個差錯，前功盡棄不說，婆婆的喘鳴之症，還有可能比之前更加嚴重。”
“我這瞞得，也是辛苦。”段無洛苦笑道。
“有什麼辛苦的？”黃晴嗔道。
“你看孃親，始終把我當外人，可眉宇間卻掩蓋不住對她兒子的思念。”段無洛心裡不忍。
抓着他的手，黃晴安慰道：“再忍忍，我何嘗不想婆婆知道這份喜悅，但爲了她的身體，爲了段府一案，你必須瞞着。”
“我知道。”段無洛笑着。
堂堂鎮南王，竟然被夫人訓話了。
他心裡苦笑，隨後將莊正陽在龍鳳城的消息，告訴黃晴，讓她分析。
“莊正陽在龍鳳城，而且住在龍錦雲對面，一住下去便再也沒離開？”
“不錯，我在想，他們會不會認識？”段無洛說道。
“他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舉動沒有？比如，進城衙？”黃晴問。
“如果有，我早就跟你說了。”段無洛回道。
訕訕一笑，黃晴也覺得自己問得多餘，暗道自己癡傻。
“他每天只是對窗獨飲，你想，一個人若是去遊山玩水，哪會如此，顯然是有心事。”段無洛繼續說道。
“嗯。”黃晴點頭。
見她沒說話，段無洛繼續問道：“夫人覺得，我讓人將他抓回來審問，如何？”
“千萬不要。”黃晴再次否決，“莊正陽大概率不是兇手，但是和段府一案，或許有關係，你若這樣做，真正的兇手若隱藏起來，豈不得不償失？”
“那該怎麼辦？”段無洛其實心中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沒說，想聽聽黃晴的意見。
思考片刻，黃晴方纔出言道：“看來，得去龍鳳城走一趟了。”
“啪啪啪”
段無洛拍手，道：“夫人想法，與我不謀而合，只是……”
“只是什麼？”
“靖麟事未了，我不放心你。”段無洛回道。
“事未了？那要如何才能了？”黃晴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或許……殺幾個人就可以。”段無洛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