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山的確一早料到黃永義會來造訪。
他早已準備好了酒菜，在會客廳等候。
在管家的帶領下，黃永義到來。
“黃老爺大駕光臨，在下有失遠迎啊！”遠遠看見他，南宮山便朗聲笑道。
“南宮老爺客氣，黃某前來冒昧造訪，還請南宮老爺恕罪。”
說罷，他將準備的禮物打開，裡面是純金雕刻的鳳凰，做工細緻，一看便價值不菲。
黃永義繼續道：“一點小禮，還請南宮老爺莫要嫌棄。”
這讓南宮山犯了難。
若收下禮物，拿人家的手軟，接下黃永義所說便不好拒絕。
若不收，以後要和黃家合作，未免太過不近人情。
“如此貴重的禮物，在下怎敢據爲己有？”南宮山出言說道。
他試圖拒絕。
“南宮老爺，你可一定要收下啊。”黃永義姿態放得很低，用近乎懇求的態度說道。
南宮山皺眉，只能轉移話題：“這禮先放一旁，我們先吃酒，來，坐。”
自然是不能推辭，兩人推杯換盞，談天說地。
從民族大義，到天地經緯，互相吹噓。
就差倒退五百年，說兩人的祖先是同一個了。
“南宮兄。”黃永義借酒壯膽，終於要說正事：“我此行前來，想必你也知道所爲何事？”
“自然知道，爲了黃家柳木一事。”南宮山也不裝傻。
“不錯，我之前拜訪貴府幾趟，都被你婉言謝絕，說已經與龍鳳城劉家達成一致，爲何這次又改變主意了呢？”
南宮山微微笑道：“這人，想法總會變的，今天我是這個想法，明天睡醒，說不準我又換了另外一個想法了，黃老爺，你說是吧？”
老狐狸，在我面前打太極。黃永義心中暗暗罵道。
“也就是說，南宮老爺現在已經改變主意，要與我黃家合作了嗎？”黃永義繼續問道。
“是這樣的。”黃永義肯定答道。
“那我便直言了，同爲靖麟豪門，你我也算有些交情。我希望南宮老爺，能夠直接與我黃永義簽訂協議。”
“黃老爺，此事恐怕我無法答應。”南宮山訕訕笑道。
“爲什麼？”
拱手抱拳，南宮山出言說道：“我會與黃家合作，但必須通過黃晴小姐，而且在這樁生意上，你們黃家，我就只認黃晴一人。”
聽他這麼說，黃永義激動站了起來。
“南宮兄，這卻是爲何？和黃家合作，我纔是黃家之主，她只是我的女兒，你不認我這黃家之主，卻認黃晴？”
“是！”南宮山斬釘截鐵回道，“至於其中原因，恕在下不能相告。但我可以保證，南宮家絕對是真心實意想跟黃家合作，並且會竭盡全力幫助黃家將柳木生意做大。”
聞言，黃永義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若南宮兄肯直接與我簽訂協議，我黃家願意讓出一成利潤，只拿四成。”
他還在做最後的補救。
畢竟相比於分出五成利潤給段無洛夫婦，這一成顯得微不足道。
“這麼跟你說吧，就算你黃家只分三成兩成，我都只認黃晴。”南宮山不打算再拖下去，直截了當說道。
聽到這句話，黃永義身體微微晃了一晃。
也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受到刺激？
“黃老爺，沒事吧？”南宮山扶住他。
擺擺手，黃永義重重嘆了口氣，道：“沒事。既然南宮兄這麼說，那黃某也不便多言，先告辭了。”
“這禮物這麼貴重，還請黃老爺帶回府中，先行保管，待我兩家正式合作之後，將它供奉起來，作爲我們兩家的信物，你看如何？”南宮山出言。
黃永義也有自己的執着，他道：“送出去的禮，哪有收回的道理。這份禮如何安置，全憑南宮老爺吩咐便是。”
說完，不等南宮山回話，黃永義一拱手，離開南宮府。
回去途中，他滿臉沮喪。
雖然黃家經歷風雨，黃永義也幾經沉浮，見過大風大浪。
但這次的情況似乎有所不同。
他敗了！
而且敗在了自己曾經將其掃地出門的女兒手中。
黃永義難以接受！
但想到黃家孤注一擲，將未來的商業重心，放在了柳木上，他只能忍。
否則，黃家以後將退出豪門，甚至一無所有。
想到這裡，黃永義咬咬牙，做了決定。
“到‘來生緣’。”
“是，老爺。”轎伕答道。
段無洛和黃晴正忙着給嚴春華挑選衣服，因爲過幾天便是她的壽辰。
雖然不敢大張旗鼓，但是給她添置些衣物飾品，一家人吃個飯還是可以的。
黃晴知道嚴春華的尺碼，她跟店裡的裁縫確定樣式後，讓裁縫拿出幾款，供段無洛挑選。
“做壽嘛，自然喜慶一點，挑些紅色的得了。”段無洛說道。
翻了個白眼，黃晴道：“紅也有很多種，大紅、淺紅、桃紅、粉紅等等，至少有十種，你總要挑一樣。”
“這個……”段無洛訕訕笑道，“這種事不太適合我，阿晴你決定就好。”
說完，他躲到裡間喝茶去了。
“天下男人一般黑。”黃晴嗔罵了一句。
“老闆，黃老爺來了。”凌達上前稟報道。
“我爹？”黃晴有些意外。
這麼快就來了？她興中暗道。
“請到裡間。”黃晴吩咐。
“是！”
在凌達的帶領下，黃永義來到了裡間，那裡坐着段無洛，而黃晴挑好嚴春華的衣物後，也走了進來。
“父親。”
見黃永義和段無洛兩人相視無言，黃晴只好先打破沉重的氣氛。
“阿晴。”黃永義苦笑回道。
“父親用過晚飯了？”
聞到黃永義滿身酒氣，黃晴出口問道。
“剛剛在家裡喝了一點。”
黃永義不敢再說去了南宮家。
“黃老爺。”段無洛悠悠開口，道：“咱們也不繞彎子了，此行前來何事？”
“聽說，今日正午，南宮山去醉白樓見了你們？”
“黃老爺消息倒是靈通得很，看來對此事很關注啊？”段無洛出言譏諷。
這事關黃家命脈，他黃永義不關注，誰關注？
但是現在，黃永義對這個“洛五端”，已經不敢再有絲毫言語上的頂撞。
他怕段無洛口中的五成，變爲六成。
那就完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