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琳驚呼出聲,將裝填好鐵彈的槍支舉起,對準烏戈爾身後的巨熊拉動拉栓,火鞘引發的硝煙過後,鐵彈從槍口呼嘯而出擊中’伊西斯‘的左眼,原本就是死屍的’伊西斯‘除了身子稍微踉蹌之後便再無其他反應,布琳也是看得一陣心驚。
但這足夠讓處於斯克菲爾狂想曲狀態中的烏戈爾有充分的時間躲避那一記熊掌。烏戈爾近似摔倒狀跑到快速換彈的布琳身邊,”喬治呢?爲什麼你一個人回來了?“
布琳始終保持左腳前站立,後腳作支撐點的姿勢,這個姿勢對於女性來說可以有效緩衝火銃槍的後坐力。對於烏戈爾的疑問,布琳簡單解釋道:”喬治單獨去引開那些木乃伊怪物了,而且我們在路上看見了一些很詭異的祭壇,喬治覺得那裡擺放着的是腐爛的黑山羊羊頭...已經有好幾十年的感覺了。對了,我們還見到了人類的頭骨...“黑山羊羊頭和人類頭骨?烏戈爾總覺得在哪裡見過,當它視線無意掃過地上伊本的屍體時,它忽然想起了十一年前那次讓自己倍感痛苦的勘測行動,在霍茲巴克沙漠下屬於伊西斯新建立的三角神殿吊橋下,烏戈爾曾經也見到過數個黑山羊羊頭,如果烏戈爾沒有記錯的話,在衆多典籍中,黑山羊羊頭一般是用來獻祭給邪神的物品,舊曆之中,譬如擁有噩夢名號的巨狼之神一類的神靈不同於正統神,祂們曾在某一時間段被喚作墮落神,也就是邪神。
細微的聲音忽然在小小的洞穴中響起,布琳仔細分辨一番後發現那居然是從巨熊內部傳出的亞瑟的聲音,”烏戈爾!聽得見我的聲音嘛!這個巨熊內部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
烏戈爾時刻警惕’伊西斯‘的一舉一動,聽見亞瑟的聲音後在洞穴內的烏戈爾和布琳竟發現’伊西斯‘停了下來,得到喘息的烏戈爾降低了自己的元素力,洞穴裡光線黯淡了不少,它放聲問道:“什麼意思亞瑟?之前你我都看到了伊本將巨熊內臟吞食,沒有內臟是應該的啊。”一旁的布琳聽見這話後不禁皺起了眉頭,注意到躺在地上伊本的屍體嘴角血跡後,五官更是擰巴在了一起,布琳同時發現在伊本屍體不遠處的一枚小小的閃光物。
“不,烏戈爾!巨熊的身體裡面沒有斷裂的血管,沒有殘留的器官,甚至沒有血!“在希斯熊體內的亞瑟也察覺到了‘伊西斯’沒有更多的動作,同時他發現乾乾淨淨的肉壁內有着不少碎肉析出。亞瑟用指肚觸碰希斯熊血漿模糊的內壁,昏暗之中一抹金光閃過,很快又被蠕動的肌肉吞噬,亞瑟抓住時機一劍刺穿剛剛金光閃過的地方,一塊方形金碑邊角出現在了亞瑟視線內。
生命之碑...難道是這件遺物在吸收這些血塊?亞瑟將席卡劍反手負在身側,輕輕碰了碰黃金製作的方碑,生命徽章現在不知道掉在洞穴何處了,剛剛戰鬥的時候因爲過快的躲閃而無意遺失了那枚徽章。但現在,亞瑟用力從蠕動的肉壁中將生命之碑抽出,只聽遙遠的彼端傳來幾句完全聽不懂的話語,但語氣中的不甘讓亞瑟戰慄。
那是伊西斯來自靈魂的聲音,衆神之音是可以直接影響萬物的,無視他們的語種和語氣,和卡瑪一樣是根據聽者使用的語言而來的,就像之前伊西斯的魂體在他和烏戈爾腦內響起的聲音一樣。亞瑟踢了踢巨熊肉壁內側,不斷有之前沒有見到的血塊涌出,其中還有幾隻麗蠅屍體夾雜在肉塊裡,那種奇特的噁心感讓亞瑟接近嘔吐,恰好聽到外面布琳和烏戈爾的聲音,亞瑟趕緊掀開如皮毯般的皮毛從腹部開口鑽了出去,鼻腔裡滿是刺鼻的血腥味,亞瑟趴在地上不斷乾嘔,兩天內只吃了些許烤土豆的他已經沒有可以吐的東西了。
烏戈爾看到巨熊在亞瑟出來後便向轟然倒下,再也不見有舊神氣息,布琳則第一時間趕到亞瑟身邊,不顧亞瑟身上掛着的熊殘缺的內臟,安撫着亞瑟後背。
”亞瑟,‘伊西斯’祂這是怎麼了?“烏戈爾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靠近了巨熊倒下的屍體。
亞瑟靠在布琳身上,他還沒有從巨熊內部那足以影響他感官的血腥場面恢復,他再也不會隨便進到任何生物身體裡了,亞瑟將手裡抓着的生命之碑亮出,說道:“我估計...‘伊西斯’的行動完全是靠生命之碑和生命徽章,之前我們把生命徽章拿出來時還有些殘餘的力量留在巨熊屍體裡,現在那力量消失了‘伊西斯’纔沒有繼續行動...“
烏戈爾一屁股坐在地上,滿地的碎石和細沙它也顧不上了,它現在雙臂雙腿都有骨裂的現象,加上一直維持着的巫術,烏戈爾差點就成爲繼伊本之後第二個進入崩潰狀態的巫師了。烏戈爾閉上雙目舔舐自己受傷的位置,它的恢復速度沒有亞瑟快,加上獸類的天性,此刻的它連電火花都不願維持,除了黃金製成的生命之碑在黑暗之中能夠讓三人看清外,已經沒有了任何光源。亞瑟也不想浪費自己的元素力,他體內的木系元素和雷系元素在甦醒之後就處於相互抑制的狀態,如果沒有自己一直戴着的戒指,他說不定無法使用過多巫術。
正在三人陷入短暫的喘息時間時,洞口處匆匆的腳步聲響起,三人之中狀態最好的布琳將放在身邊的火銃槍重新端起,瞄準着洞口,雖然’伊西斯‘不在了,但之前伊本用生命之碑復活的那些黏土木乃伊怪物還是存在的。亞瑟本是昏昏欲睡的狀態,感受到布琳的動靜,他摟緊了生命之碑,面對着洞口位置提防。
門口傳來溫暖的光線,一隻人類的手提着金屬燈罩的煤油燈小跑了進來,黑暗的狹小洞穴一時間亮堂了不少,揹着一個巨大揹包的喬治從洞穴口探頭鑽了進來,好奇的打量着布琳和亞瑟互相依靠的姿勢:
”你們在做什麼?我在外面要死要活的和幾個怪物周旋,你們在這裡卿卿我我,嘿!那邊躺着的不就是伊本那個混蛋嗎?“
”喬治,你哪裡找到的煤油燈,剛剛見到你的時候你什麼也沒有帶啊?“
”這個?還記得我之前和你們說過我們是因爲一些盜墓者才找到的生命徽章嗎,我在上面一層發現了他們曾經待過的地方,不僅找到了這個,還找到了幾具屍體,也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啊,我還找到了一些’斯坎達‘,這是矮人喝的烈酒,你要試試嗎?“
”等我們出去再喝吧,現在’伊西斯‘也沒有動靜了,喬治也找到了,伊本也死了,我們準備離開吧。“烏戈爾睜開豹眼,說出了下一階段目標。
亞瑟點點頭,他已經很累了,雖然’伊西斯‘忽然的消失讓他有些不真實的空虛感,但現在離開此處纔是最重要的。
”伊西斯?怎麼,你們剛剛經歷了什麼?話說,你們又有了什麼新的夥伴嗎,烏戈爾先生,你身後那個人是誰啊?“喬治將煤油燈向烏戈爾所在的方向晃了晃,在烏戈爾身後,喬治明確的看到了一個虛幻的人影。
烏戈爾,亞瑟和布琳臉色大變,同時扭頭看向烏戈爾身後,那裡,一具黏土構成的人形無臉怪物歪着頭站在烏戈爾背後,看到四人視線都投向它後,它面部的黏土扭曲構成一個上翹的弧度。
”巫師...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