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憑藉掩體觀察獸人的動作,發現它只是靠着內部觀賞陽臺在喝着對它來說堪稱口服液的白蘭地,亞瑟扭頭對身後與自己模樣無異的蓋伊和龍妮絲低聲說道:“你們,從之前的休息室窗戶翻出去,我在這裡監視它,放心,我知道自己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
“行,你自己注意。”蓋伊幫助龍妮絲提着禮服長裙,兩人小跑着重新往休息室房間跑去,格薩斯只是偏頭瞥了眼兩人,便再度望向一層會場內的客人。亞瑟靠着過道牆壁,向另一方向移動幾步,這裡也有兩間休息室,只是從緊閉的房門和門口的侍者來看,裡面已經有人在使用。感受到侍者投來的警惕目光,亞瑟不自然調整自己的衣領,向兩間休息室門口的圍欄過去,還裝作氣定遊閒的向門口侍者討要溼巾。
現在的亞瑟需要找到三位領導者,從旁提醒婚禮現場有危險,北區柴爾德禮堂是被三大組織包圍着的,在自己地盤有準備和無準備是兩個狀態,亞瑟要做到的就是既不打擾婚禮,又提醒這幾位領導者婚禮現場有危險。神之子組織一向神秘,除去自己隱士會裡有過接觸的幾人和在精靈之森見到的那位高傲的六翅精靈戰士,亞瑟還未見到有任何人提過神之子組織。自己認識的神之子成員有拉格蒂斯,揹着碩大植物長槍的尖耳精靈,眼前的紅膚獸人等。神之子教派究竟有多少人亞瑟無從得知,尋找這個教派的秘密還得通過自己組織裡的約翰斯。
想到約翰斯,亞瑟表情黯淡不少,約翰斯從地下工廠出來後始終處於昏迷狀態,自己無論如何傳輸木系元素力都無濟於事,還得時刻注意自己的元素力不能過量,否則會引起各街道巡邏的仲裁所和執法隊注意。如果是之前,還能通過聯繫傑斯來幫約翰斯看看,可現在傑斯下落不明,傑諾與20號去往精靈之森也不知道什麼情況,與自己有關的朋友一個個前途不明,亞瑟心中也是蕭瑟感慨。自己終究還是太過年輕,許多事情不經考慮,加上從地堡的死亡遊戲走出來後自己的情緒經常會處於一個暴發狀態,就連自己都控制不住,那就是莫茲可夫提過的人類本性,獸性。
亞瑟晃晃腦袋將思緒調動回來,不少賓客暫且離開,大約只剩下七十來人還在白布長桌邊進食,在音樂隊旁跳舞。布萊頓城尋常婚禮也就罷了,貴族的婚禮通常都要持續一天,在忙碌的生活中有一天休息也是安逸,所以就算持續一天也有不少賓客願意留着,晚上被邀請的賓客纔會再度回來,拉希奧斯和年級稍大的莫干將軍已經在愛德華茲的邀請下去到城主莊園暫歇,兩小時後再過來,此刻會場裡也就喬治那強勁身軀能繼續喝酒舞動,卡特琳娜已經提醒不少次讓他緩緩,正在興頭上的喬治哪會聽?就是不知道麗奇和布琳去哪裡了。正當亞瑟繼續用餘光監視紅膚獸人時,自己的肩膀被一隻小手輕輕拍打呼叫。
亞瑟當即返身弓步欺近來人,抱拳正打算打出時,一個身高不高的小女孩瞪着綠色的眼珠靈動的盯着自己:“你不是屋頂上那個小偷嗎?你怎麼在這裡,你來偷東西的嗎?”這不是自己在屋頂趕路時無意撞到的小女孩嗎?之前自己就感覺她也是來參加婚禮的,沒想到真的在這裡見到她了。
對14歲左右的孩子亞瑟從來都是以平等態度對待,他皺着眉頭看向周圍,並未看到有監護人存在。而且,自己現在的打扮和之前的蓋伊一樣,蓋伊並未見到這個孩子,也就是這個孩子真的認出了自己,如果讓喬治看看自己,他都不一定能片刻內認出自己,女孩是怎麼短時間認出自己的,她不簡單。“說吧,女士,你到底是誰?我們之前認識嗎?”
“哎?不認識,但是...我的老師見過你...你的名字是亞瑟,是吧。”小女孩漏出詭譎的笑容,亞瑟後背驟然發毛,如果不是旁邊有侍者看着,自己必然一拳轟在小女孩腹部。“你的目的是什麼?或者說,你老師的目的是什麼?”
“放心,我老師已經睡覺去了,我偷偷來找你的,正式介紹一下,你蹲下來點。”
亞瑟半信半疑,看見侍者望着自己方向,這才理解小女孩的意思。
“妮絲,木屬性巫師,才甦醒,不像我老師已經是至尊巫師了。不過我是天生巫師,所以比後天巫師元素力更加活躍。就是還沒有自己的巫術,如果你要問爲什麼我認得出你,就是因爲既視感,我對見過的人都會有既視感,就算他們換了個樣子站在我面前我都可以一下子認出對方。至於你的名字,現在布萊頓城大街小巷牆壁,公告欄上都是你的畫像,不認識你都難啊,你可是各大組織裡的‘名人’。”妮絲伸出手與亞瑟相握,上下晃動幾下的同時,將自己介紹給亞瑟。
亞瑟細細思索,自己見過的至尊巫師也就一位,那就是曾經在南區馬場見過的侍奉神靈的巫師,蘭德爾。自己本與蘭德爾無仇無怨,他還幫助過自己,如果見到了還能以巫師的身份聊聊家常,可蘭德爾的目標是殺害帕裡什,自己又選擇了帕裡什這條路,與蘭德爾之間自然是產生了間隙。
“你老師蘭德爾,他也是爲了帕裡什來這裡的嗎?你們的目標也是遺物?”
“不不不,我們是因爲這場婚禮的新郎,喬治,你和他認識吧,等等...老師說喬治和伊西斯有過不少糾纏,一個普通人不可能與生命之神相爭...加上你剛說我們的目標也是遺物,這裡面有兩個解釋,一是婚禮會場還有另外一批人對帕裡什有目的,這我知道,老師說神之子也來了,第二個解釋是,你接觸過遺物,加上你和喬治的關係...亞瑟,你是不是一直跟着喬治,實際上,伊西斯是你對付的吧...伊西斯的神物,也在你手裡是吧...”妮絲聯繫着蛛絲馬跡,學大人模樣分析得頭頭是道。
亞瑟被妮絲的分析震驚,自己有意隱瞞,但對方一副篤定的樣子讓自己的僞裝毫無意義。沒想到看起來不大的小女孩在線索分析上挺有一套。妮絲和蘭德爾屬於侍神者,如果再與他們產生衝突,那局面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看眼前小女孩無害的樣子,亞瑟暗暗決定要暫時交好。
“你的表情證明我說對了,那我們的目的就是你了。只是我剛剛說的第一種可能是真的存在的,神之子那些傢伙的目的我還不知道,他們擅長政變和內亂,通過大規模內亂達到自己目的,說不定他們已經開始行動而你已經見過他們了。從你表情分析,現在婚禮上的局面,我和老師是最弱的一方,我們是外來者,不佔地勢,你雖然有地勢,但你不佔人勢,不然也不會偷偷在這裡盯着那個獸人,別問我爲什麼知道,你的眼睛盯着那邊那個戴着兜帽的獸人半天了,看來現在我和老師還需要和你合作,爲了讓你放下對我的戒心,我決定揹着爺爺告訴你一個秘密!”
亞瑟挑眉,他越來越不敢小看眼前的女孩,她和自己能夠想到同一點:“說說看。”
“我們侍神者在波來鎮附近的大山裡獲得了生命之神的遺物,生命古符。你應該也去那個生命神殿了吧,之前我們的同伴說神殿裡還有其他巫師,應該就是你和喬治了吧。你居然可以正面硬抗神靈,這點我爺爺都做不到,有趣...”妮絲再度低頭,抿着笑容思考着其他事。
亞瑟不好打擾,站起身活動身體打消侍者們懷疑的眼神。扭頭一瞧,紅膚獸人已經開始挪步向下一層移動,亞瑟正打算跟上,妮絲伸手拽住亞瑟衣角:“怎麼樣,亞瑟,願意和我們合作嗎?我可以幫你盯着那個獸人,但是你得負責瞭解神之子的目的,我爺爺瞭解到神之子還有個教徒也來了,叫做史傑明。”
“啊...也是老熟人了,他居然也在...我還有賬要和他算,那行,我代表我們隱士會成員,與你們合作。”亞瑟伸出手再度握住妮絲的手,雙方正式達成合作。妮絲小跳着往紅膚獸人方向跑去,忽然想起什麼又跑了回來:“亞瑟,你最好別靠近獸人,它們雖然沒有既視感這個能力,但是它們對氣味的敏感程度和我們用肉眼見得一樣,它會很容易認出之前見過的獸人,如果你之前撞到了那個獸人,那就離它遠點。還有一件事,亞瑟,多注意一點自己的行爲,你現在的樣子可疑極了。”
亞瑟看着妮絲跑遠,再度看向另一頭正在下樓梯的獸人,自語道:“如果它能用氣味記得當年見過我,那它也會知道我的姓氏,知道我最大的秘密...有趣,按照這個小女孩說的,我們隱士會佔得是地勢嗎?那我們的地勢就是利用三大組織和軍方是吧,來吧,神之子,讓我看看你們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