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顯和韋氏驚呆了,李晨也沒說什麼,只是坐着慢吞吞地喝茶。
李顯六神無主了一會,朝韋氏示意了個眼神,韋氏會意,起身告退。不過聽腳步聲,韋氏並未離去,而是躲在殿內什麼地方偷聽。
殿內只剩下李晨和李顯,李顯也不顧自己的身份,一個勁地問詢李晨在這件事上武則天的反應,並一再向李晨表示,這事真的不是他主謀,他也是被矇在鼓裡,希望李晨能幫他在武則天面前說兩句。
李顯清楚,在這件事上,李晨在武則天面前的表態,遠比他自己陳情來的重要,更重要的一點就是,李晨掌管內衛。現在的李顯,深知道內衛權力的巨大,這隻由李晨掌控和軍衛,可以調查任何人的底細,內衛的調查結果,將直接決定很多人的命運。
因此李晨的態度,對他的命運有至觀重要的影響。
只是很可惜,李晨只是淡淡地聽着,並沒表示要幫助,末了,淡淡地說了一句:“太子殿下,娘娘還有幾句話也讓臣轉告你,她說相王這些年表現的比太子殿下要好,相王乖順,聽話,懂事,不爭強好勝,很孝順,娘娘希望太子,殿下能多向相王學習,多聽娘娘的話!”
“啊!什麼?”這話一下子把李顯的臉色都嚇白了。
李晨也不再說什麼,站起身告辭:“太子殿下,今日臣只是替皇后娘娘傳幾句私話,也不敢再打擾殿下,這就告辭了!”
當然最後說的這幾句話,並不是武則天讓他轉達的,而是他自己想出來的。不過李顯沒有絲毫的懷疑,這段時間武則天的所作所爲。明顯就是這個意思,對相王李旦的表現非常滿意,有這樣的意思一點不奇怪,李顯當然認爲這是武則天的意思。他聽了李晨“捏造”的這幾句話,當然明白其中包含的意思,武則天對他任太子以來的表現失望。甚至起了改廢立的想法。
李顯大受刺激,惶恐的想哭,結結巴巴想解釋什麼,但李晨卻已經離殿而去。
走出殿外的李晨,不由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知道今天他所傳達的話對李顯有多大的打擊,他也清楚他的話差不多把李顯逼到了沒有退路的地方,如果李顯還想謀求皇位,那肯定會有表現。甚至來一記置於死地而後生的反擊都有可能。他會密切關注李顯的動靜,並隨時做出應對。
他現在最期望的,就是李顯和李旦這對兄弟爲了皇位鬧的你死我活,最好與武則天的爭鬥也是這樣,那他就可以最終收穫漁翁之利了。
就在李晨剛剛走出剛纔商議事情的武德殿時候,一個清脆又焦急的女人聲音響了起來:“李將軍請留步,妾身有一些事想請李將軍幫忙!”
不用說李晨也知道,出聲喚他的是太子妃韋氏。他嘆了口氣後停下了腳步,衝快步向他走過來的韋氏施了一禮:“太子妃客氣了。太子妃有什麼事請儘管吩咐!”
“李將軍,我們這邊說話!”臉色有點慘白的韋氏強笑着對李晨回了禮。
李晨也沒拒絕,點頭示意了韋氏的邀請,並跟着韋氏往另外一個方向走雲。
韋氏示意李晨跟她到邊上的一個園子,奇怪的是這個園子沒看到任何一名侍候的宮人,應該是韋氏剛纔將所有人都屏退了。不過李晨卻不動聲色,沒有任何異樣表情的流露。
歷史記載中韋氏是個非常厲害的女人,差點成了武則天第二。李晨知道這個女人躲在一邊偷聽,他最後警告李顯的話她都聽在耳中,現在叫住他。是有事相求。這個女人心機很不簡單,李晨想看看她到底會怎麼表現,會如何央求他。
走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後,韋氏站定了身子,面對李晨露出一副我見猶憐的可憐樣子,輕聲說道:“李將軍,剛纔你警告太子的話妾身都聽到了,妾身被嚇壞了。李將軍,妾身知道在這次事件上娘娘對太子很不滿意,只是太子真的是冤枉的,他並沒謀劃任何事,一點也不知情。他曾對妾身說,如今皇后娘娘代陛下執掌朝事,實是大唐之幸,如今的大唐國富民強,四夷來服,比貞觀時候還要強盛,這都是娘娘之功,太子他很是敬佩娘娘的,希望娘娘繼續代陛下執掌朝事幾年。太子自覺才情能力遠不及娘娘,所以希望娘娘能繼續代陛下執掌朝事,他會虛榮心聽娘娘的教誨。”
韋氏的急智還是讓李晨驚歎,這些話李顯竟然沒有直接說出來,反而還要由韋氏這樣的女人代傳,或許這並不是李顯的本意,但李晨知道,韋氏的話恰好投了武則天所好,武則天最喜歡聽的就是類似的話。如果李顯能當面和武則天說這些,並依此話做,那武則天說不定會心軟,只是他不能讓武則天放過李顯,想了想後,微嘆了口氣後道:“太子妃把事情想的太嚴重了,娘娘她還是疼愛太子殿下的,這次只是讓臣轉告殿下幾句話而已,並沒其他意思。”
李顯琢磨着回去後該怎麼和武則天說這次使命,韋氏的話他當然不會轉達給武則天,反正這不是李顯所說。李顯那木然的表現及害怕的樣子他會告訴武則天,他也會告訴武則天,要提防李顯狗急跳牆,採取地激行動。當然如何回報,他要好生琢磨,省得到時露餡。
他要做到武則天和李顯、韋氏三人對質的時候,都不會戳穿他使手段的現實。
不過韋氏並沒被李顯幾句話矇住,她挺激動地說道:“不,李將軍,妾身知道,是娘娘不滿太子殿下的表現,娘娘有改立太子的心思,她想立相王爲太子。李將軍,妾身知道皇后娘娘很聽你的話,你的意見對她影響挺大,妾身請你在娘娘面前替太子說幾句好話,好嗎?妾身不勝感謝!”
韋氏說着,滿是哀傷的看着李晨,一副很無助的樣子。韋氏原本就長的非常動人,可以說人見人愛,哀憐的樣子越加增添了其韻味,連李晨都忍不住心生憐意,很想將面前這個美人兒擁進懷裡,好好安慰一番,讓她不要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