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源源本本將他追查清楚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後,繼續垂手肅立,等候武則天的吩咐。
武則天並沒說什麼,只是冷冷地看着臉色慘白的明崇儼。
明崇儼知道李晨已經將所有情況都調查清楚了,心裡不禁一陣絕望。不過他知道,這種時候,無論如何他都要爭辯一下,反擊一下,不然坐實了自己的罪名,那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娘娘,臣是冤枉的,臣沒做過這樣的事,是有人冤枉臣。”說到這裡的時候,明崇儼一下子從地上起了身,惡狠狠地用手指着李晨,控訴道:“娘娘,一定是李晨誣陷我,他看臣得陛下和娘娘信任,心生不滿,就隨便抓了個人,屈打成招,將罪名按到臣的頭上,還請娘娘明鑑。娘娘,臣聽說李晨和太子走的很近,太子數次登門拜訪,他們兩人一定有密謀。太子一向把娘娘和臣視作眼中盯,欲除去而後快,這次李晨就是投其所好,想通過這等卑鄙的手段,坐實臣之罪,還請娘良好明查。”
明崇儼像瘋狗一樣亂咬,李晨沒有任何反應,一句話也不說地站在邊上。
站在武則天身邊的上官婉兒和武團兒,見李晨一句話也不分辨,心裡都爲他着急,時不時看上一眼。只是李晨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對她們眼神的示意絲毫不以爲意。
端坐在上面的武則天,面無表情地看着瘋了一般胡言亂語的明崇儼,沒有任何的動作和反應。
明崇儼痛哭流涕地申辯了一番,把罪名都歸到李晨及太子李賢身上,說着說着越加激動起來,更是把李晨和李賢說的非常不堪,說李晨就是奉李賢的令,故意接近皇后娘娘,想通過美色獲利武則天的信任,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要武則天明查是非,別中了他們的奸計。
“娘娘,太子居心叵測,爲了除去娘娘的威脅,不擇手段地想對付你,甚至想將你除去而後快。臣一直忠於娘娘,時常與太子殿下在朝中爭辯,太子懷恨在心,因此也一定會將臣逼到死地。娘娘,你千萬不能中了他們的奸計,臣所做一切,都是爲娘娘着想。娘娘,你要爲臣做主啊!”明崇儼哭着喊着,又跪伏在地上。
但冷眼看着他所有表現的李晨,依然沒有任何的動作,也沒有開口申辯,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夠了,明崇儼,閉上你的嘴!”武則天終於忍不住,暴喝了一聲。
明崇儼被嚇了一大跳,但也不敢再哭喊什麼,馬上閉了嘴。
武則天一張臉變得非常冷,她直直地盯着明崇儼看了一會後,眼光移到李晨身上。“李晨,你沒有任何話說嗎?”
“娘娘,今日臣進宮,只是想將所查之事稟報於娘娘知曉,相信娘娘一定會明辨是非,做出公正的評判。”李晨說着,冷眼看了看跪伏在地上的明崇儼,很不客氣地說道:“對於一個被逼急了只會像瘋狗一樣亂咬人的傢伙,臣不屑於與他有任何的爭辯。”
李晨這樣當着武則天及其他宮人的面,罵他像瘋狗一樣亂咬人,明崇儼再度被激怒了,一下子從地上蹦起來,往李晨身邊衝過去。“混蛋……”一句粗口罵出來,立即覺得不對,又馬上跪下,一個勁地磕頭道:“娘娘,臣是冤枉的,臣所做一切,都是爲了娘娘你,還請娘娘開恩。”
“將明崇儼趕出去,”兩人完全不同層次的表現,李晨的冷靜讓武則天心裡忍不住讚歎,而明崇儼的失態,徹底激怒了她,她起了身,大聲喝令宮人,將明崇儼趕出去,“將他趕出去,馬上。”
立即有一羣宮人上來,連拉帶拽地將明崇儼拉出了殿。
明崇儼拼命掙扎,一邊掙扎一邊喊冤枉,企求武則天開恩寬恕,他所做一切都是爲了她。
不過終於還是抗不過宮人的暴力拉扯,很快就被擡出了殿外。聽着明崇儼那斷斷續續傳來的哭喊聲,李晨心裡在生鄙視的同時,也覺得自己要做什麼去對付這個人,還真的太看的起明崇儼了。
他也對李治和武則天竟然對這樣的人格外寵信而心生鄙視,都是什麼眼光啊!
武則天的情緒顯得被明崇儼折騰壞了,一副惱怒的樣子,連帶對李晨都有diǎn惱怒,恨恨地瞪着他看。但李晨卻絲毫不爲所動,心如止水一樣,靜靜地站在原地,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
“李晨,你確信你所查的情況都是真實的?”稍一會後,武則天心情平靜下來,拍拍放在面前案上的那供詞,冷冷地問李晨,“你敢保證其中沒有出入嗎?”
武則天這樣的問詢,讓李晨心裡一陣不舒服,但他並沒將不高興表露出來,而是很平靜地回答:“娘娘,臣敢保證這些都是明崇儼的族弟明東雷所招供的,至於他有沒有說假話,臣不敢保證。”
聽了這話,武則天微微地皺了皺眉頭,但李晨也沒等她有什麼喝斥,馬上繼續說道:“但臣敢斷定的是,正是明崇儼指示明東雷,收買街頭混混,在大年初一時候襲擊狄御史和駱御史。”
“我手下的人,潛到明崇儼府中打探情況的時候,正聽到明崇儼和明東雷在密謀。明崇儼要明東雷先躲一陣子,等風聲過去了,出洛陽躲避。如果這段時間不幸被官府抓獲,就一口咬定此事是太子殿下所指使,太子殿下這樣做最終的目的是栽贓於明崇儼身上……”
“只不過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出更多佈置,明東雷在被明崇儼轉移之時,就被臣手下的人抓獲。今天明崇儼進宮來向娘娘申辯,肯定是知道明東雷失蹤後,心裡害怕之下,才搶先一步,進宮來和娘娘說這件事,目的只是想矇騙娘娘……”
“而得臣得了口供後,知道事關重大,所以不敢耽擱,馬上就進宮向娘娘稟報來了。娘娘,臣已經將關鍵人物抓獲,並令人去帶被抓獲的那幾名暴徒與明東雷對質。所有的最終結果,馬上就可以一清二楚。臣今日進宮來見娘娘,除了告訴此事外,還想請示娘娘,接下來的案件,是要臣繼續追查,得出最終的結論,還是移交給洛陽府、大理寺、御史臺?”
武則天聽了李晨一番非常自信的相說後,並沒馬上答話,而是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