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謙信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說的太對了,確實如此,武田大人,真是羨慕你有一名忠心的屬下啊。”
武田正信笑道:“正行統領我的馬回衆、母衣衆、旗本武士以及居館的侍衛,有他在我會睡得很安穩。”
上杉謙信微笑着點點頭,又把話題說回到了武田正信對武田信玄的態度。
武田正信砸吧一下嘴巴,回道:“這個不好說啊,長尾大人,畢竟算起來,甲斐守大人也是在下的長輩,作爲晚輩的我怎麼能在外人面前討論他呢?這不好。”
上杉謙信原本是想試探武田正信對武田信玄的態度,結果武田正信就這樣給推開了,根本不好再問下去,之後雙方東扯西扯聊了一會就散了。
柿崎景家看到武田正信離開,笑道:“主公,這武田正信真是膽小,竟然全副武裝來,估計是怕主公伏擊他。哈哈哈!”
上杉謙信想了想,說道:“此人多疑,不僅在見我的時候要防備我,而且,那名忠義的武士,需要拿出爲他去死的行爲和決心纔得到他的信任,可見多疑得很。”
“正因爲多疑,他很沉穩,一般在大事方面都不會輕易表達自己的想法,小事方面就很疏忽了。”
“不過此人是個勁敵,比神保長職要麻煩了。”
簽訂好合約後,上杉謙信安撫了椎名康胤就退兵了。
武田正信帶着百多號人抵達椎名家軍陣前,在佐津秀行的接引下,拜見了椎名康胤。
武田正信看到椎名康胤,說道:“小婿前來,是想告訴岳父大人,阿鬆在兩個月前已經有喜了,岳父大人就要做外公了。”
椎名康胤笑着點點頭,說道:“是嗎?那真是同喜了,到時候希望阿鬆能帶着外孫回來見見他的外公。”
武田正信回道:“是該如此,不過嘛,要是外孫女的話,岳父大人也需要見嗎?”
“咳咳……”椎名康胤咳嗽了兩句,“哎呀,賢婿,我已經老了,容易生病,啊,對了,賢婿此來還有什麼事嗎?”
武田正信說道:“小婿此來,是來向岳父大人請罪的,前幾個月逼迫岳父大人實屬不該,不過,岳父要理解一下,畢竟岳父大人打了我的城生城,小婿也是要表示一下的,是吧?不過呢,小婿還是要道歉的。”
他一揮手,原田正行放下自己揹着的箱子,裡面放了五百貫錢,一斗雪花鹽,還有一柄太刀。
武田正信說道:“岳父大人,小婿家業也不是富裕,只能拿出這些給岳父大人作爲賠禮了。”
椎名康胤呵呵笑道:“我哪裡還會怪罪賢婿呢?賢婿不必掛懷,我原諒你了,不過賢婿啊,以後再這樣,長尾大人可就是不會客氣了。”
武田正信笑道:“哎呀,岳父大人何出此言呢,不過岳父大人,您這驅虎吞狼要是用不好,那可就是引狼入室了!”
“呵呵。”椎名康胤道,“這就不必賢婿掛懷了。”
武田正信看事情已了,就告辭離去了。
阪垣新盛說道:“主公,何不乘此機會殺了武田正信!”
椎名康胤看了一眼阪垣新盛,說道:“這件事情是長尾景虎調停的,我殺了武田正信就是不給他面子,到時候這後果不是我椎名家可以承受的,你看見了麼,就連武田正信也輸給了長尾景虎,被困在富山城。”
阪垣新盛無話可說,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話說離開了椎名家軍陣的武田正信此刻心情不太好,雖然和上杉謙信打了一仗,結果因爲缺少騎兵,又碰上下雨,野戰失敗,還好守城有利,不然他就完了。
現在他沒法在越中擴張了,加賀本願寺目前他也不想碰,雖然加賀本願寺本身戰鬥力不強,可奈何在人心上,他佔領加賀就會陷入人海戰爭,不可取。
那麼現在可以擴充的就是能登方向,而且北方海域還有一個佐渡島,上面有佐渡金山啊。反正他有飛騨內島家遺留下來的工匠,開採金礦沒什麼太大的困難。
能登是畠山家的領國,畠山家近期也經歷了變故,第九代家督畠山義綱接過家督之位後,就對自家的筆頭家老溫井總貞不滿。
於是在1555年,畠山義綱對溫井總貞實施了暗殺,奪回家中權力,不過這還不算,畠山義綱之後又對其他家中重臣下手,最終引發衆怒,在永祿九年(1566)被重臣追放。
武田正信想到,如今畠山家正在經歷權力變更,以及爭奪的時刻,那就有很多文章可以做了,比如寢返畠山義綱想要剷除的重臣。
然後在重臣的引進下,武田正信插手畠山家權變的事情當中,然後入侵能登。
只要離間畠山義綱和重臣們之間的關係,先打擊畠山義綱,最好是滅了畠山義綱,然後讓他的庶長子繼承畠山家家名,這樣順手就把能登收拾了。
不過這對於武田正信想要收權的想法背道而馳,如果他的這個庶長子長大後佔據能登,不滿家督之位,那就會導致家中內亂。
內亂是一個強盛勢力衰敗的開始,武田正信不想自己死後不得安寧,就必須先把這個源頭掐死。
武田正信想了一通,覺得還是要找家臣們商議一下,當然不能把他擔心內亂的問題說出去,不然的話,他手底下的家臣會有意見。
畢竟,家臣們會想他連自己的兒子都擔心造反,那麼對家臣們呢?之前就有家臣因爲賞賜知行地的問題造反了。
所以有些事情,武田正信不能說。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
回到富山城後,武田正信就讓麾下士卒分批慶賀,武田正信覺得這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上杉謙信聯合椎名家進攻武田正信的事情,已經被送到了武田信玄的桌案上,武田信玄對此事的態度,便是武田正信到了滅亡時刻,甲斐纔可以從信濃出兵。
這就是戰國,唯有越來越強纔不會成爲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