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驚蟄本以爲張宗浩與沈秀秀兩人很快就會離去,不料左等右等,最後竟微微聽到了鼾聲,心中暗罵道:“這兩人也真是混蛋,什麼地方不好去,偏偏要在這裡,在這裡也就算了,怎麼現在還不走?”
可憐的衛驚蟄在露重風寒中又等了小半個時辰,才聽見沈秀秀問道:“浩哥哥,我爹和我哥他們真的不會出什麼事情嗎?”
那個天師道弟子張宗浩的聲音說道:“秀秀,你儘管放心,礦洞裡只是出現了一隻修煉成精的穿山甲精,你爹和你哥,還有那些村民們,都只是被這穿山甲精囚禁起來了而已,一會我就前去降服這隻妖怪,將你爹他們救出來。”
沈秀秀的聲音中帶着欣喜,嬌羞地說道:“浩哥哥,你要是真的將我爹他們解救出來,日後你如果來提親,我爹和我哥他們一定不會反對的……”說到後面聲音漸細,衛驚蟄就是用屁股猜也能猜到這沈秀秀必然是羞赧得擡不起頭來。
“穿山甲精?”衛驚蟄在暗中聽到,不由得也對這所謂的穿山甲精十分好奇,在心中催促着兩人快點動身。
大概是衛驚蟄心中的催促起到了效果,透過林葉間的縫隙,衛驚蟄總算看到一男一女出現在月光之下,只見兩人衣衫凌亂,上面還沾了不少泥土草屑。看到沈秀秀臉上未褪的紅潮,衛驚蟄臉上又開始發起燒來。
衛驚蟄此刻的心中在想:“這時候可千萬不能出去!”剛剛他還想跳出去把人家的情郎毒打一頓呢,現在卻怕跑出去會被人家打了。
月光照耀下的沈秀秀雖然粗布荊釵,不施胭脂,卻也顯得嫵媚動人,特別是十五六歲的青春氣息讓衛驚蟄也有點着迷,終於明白爲什麼這個天師道的張宗浩要還俗娶沈秀秀了。
那張宗浩在月光下只能看到他的側面,不過僅僅看那方方正正的額頭,便知道是一個性格剛毅的男子,身高七尺,頗爲壯碩,也難怪沈秀秀會傾心於他。
兩人手挽着手,並肩朝着礦洞的方向行去,倒省了悄悄綴在後頭的衛驚蟄尋找的工夫。
很快張宗浩與沈秀秀就來到了一塊山壁前,一個黝黑的洞口就開在這山壁底部。這個銀英礦洞是一個私礦,是土石村的村民們私下挖掘出來,開採出來的銀英礦石是土石村的村民們生活的主要來源。如果是官礦,在洞口不但駐有衣嵐國的士兵,同時還會有天師道或是茅山道的人鎮守,以防鬼魅作祟,哪裡會像眼前的礦洞這般寒磣。
衛驚蟄在皎潔的月光下,遠遠看見張宗浩自懷中取出了一顆珠子,在夜光中發出綠瑩瑩的光芒,將礦洞入口處十丈範圍內照得如同白晝。
沈秀秀掩着張開的小嘴,驚呼道:“浩哥哥,這顆是什麼珠子,好神奇啊。”
張宗浩爲討沈秀秀歡心,將珠子遞到她手裡,語氣中帶着自豪:“這叫‘夜明珠’,在黑暗的地方能夠發光照明。據我師父說,整個衣嵐國像這樣大的夜明珠不會超過三顆。秀秀,這顆珠子我就送給你了,當作是咱們的定情信物,你看可好?”
沈秀秀連忙將夜明珠遞迴到張宗浩手裡,輕聲說道:“浩哥哥,這珠子一定很貴重吧,你還是將它仔細收好,我不能要。”
張宗浩將沈秀秀輕輕擁入懷中,吻着她光潔的額頭,深情地說道:“秀秀,我擁有了你,就已經擁有了世上最貴重的東西,這樣的一顆夜明珠又算得了什麼呢?!這顆珠子經過我師祖以五雷正法開光,有避邪的作用,你就留在身邊吧,這樣我也能安心一點。”
兩人卿卿我我,看得衛驚蟄直皺眉頭,心中一直促催道:“拜託你們兩位要進洞就請快點吧,不然就快點離開,讓小爺我好進去偷偷抓兩把銀英礦出來。”
忽然“咦”地一聲驚呼,張宗浩訝異的聲音傳來道:“奇怪,我在這洞口布下的‘洞玄靈寶符陣’竟然被人破掉了!”
“呀!那我爹和我大哥他們……”沈秀秀不由得驚慌起來。
“秀秀,別急,或許是什麼野獸路過無意中破壞掉了。”張宗浩雖然這樣安慰着沈秀秀,其實自己知道恐怕是有強大的妖類來到了。
張宗浩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警惕地注視着四周。
“有妖氣!”張宗浩突然皺眉喝道,將沈秀秀攔到自己身後,大喊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衛驚蟄此時正躲在一塊大石後面,聽到張宗浩這一聲喊,心裡不由一驚,暗道:“難道自己被他們發現了。”接着又伸出手嗅嗅肩頭、腑窩,心中疑惑道:“妖氣?我身上哪來的妖氣?!”
正在這時,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說道:“小子,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用法術將我的孩子困在這座礦洞裡頭?!”
天師道的“洞玄靈寶符陣”的確是一個困陣,張宗浩就是想將那隻穿山甲精困在這座礦洞裡,否則以穿山甲的天賦本領,往地裡一鑽自己怎麼能夠抓得到。另外這樣做還有一個用意,就是分散穿山甲精的注意力,不至於立即加害那些村民。
這個突兀出現的尖銳難聽的聲音嚇了衛驚蟄一大跳,就像是用尖銳的利刃在鐵板上劃拉而過所發出的響聲一樣,讓人聽了感到非常難受。
緊接着在月光下,一隻通體佈滿了銀白色鱗片,身子碩大得像只水牛一樣的穿山甲,出現在了張宗浩與沈秀秀的面前。在這隻穿山甲的旁邊,還有一隻細小的穿山甲,屁顛屁顛地跟在大穿山甲的身後,一雙細小的黑色眼珠,充滿好奇地打量着張宗浩和沈秀秀。
衛驚蟄偷眼瞧去,立時在心中驚呼:“我的媽呀!水牛大的穿山甲!這果然是一隻成了精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