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水師火師兩人愁眉苦臉的樣子,衛驚蟄不禁好奇起來,問道:“給你們找到另外四支又如何?難道你們想比試一下,看看是哪一支的陣法強些?”
水師白了衛驚蟄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當然不是,陣法並沒有高下強弱之分,只看使用陣法的人掌握到什麼地步。衛小哥,你會不會陣法?咱們也可以研究研究。”
衛驚蟄連擺手道:“哈哈,不用客氣,我才學了一個本源風陣,九宮之數也只是推演到四四歸元的地步,哪能夠幫得上你們呢。”其實衛驚蟄是很想得到兩人的指點,淨兩人的水陣和火陣學到手的。想起那晚護住風兒的水障壁,衛驚蟄心裡頭就羨慕不已,要是在煉器中將這個陣法嵌刻到法寶上去,那這件法寶就能夠成爲一件護身的法寶了。
雖然很想開口讓這兩人教自己一些本事,但衛驚蟄知道自己的基礎差,要學好陣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水師見衛驚蟄似乎不感興趣,不由大失所望,臉上的神情也有點黯淡。火師卻是直接對衛驚蟄道:“衛小哥,你看這樣好不好……”想了一會才囁嚅着說道:“我們把自己所會的陣法教給你,你也教我們兩人一些修真的法訣,你看怎麼樣?”
看着火師充滿乞求的眼神,衛驚蟄恍然大悟:“原來這兩個傢伙是想從我這學到點修真的法訣啊。也對,他們的祖先本來就是修真界的大高手,雖然後人不爭氣,慢慢沒落了,但想回歸修真界的決心卻是越來越熾烈。”
衛驚蟄爽快地道:“可以,我可以教兩位一些巫門的修真法訣,只是我不可能長期呆在這裡……”
水師立時截口說道:“無妨,我們兩人除了尋找剩餘四支的後人外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小兄弟去哪我們就跟到哪好了。”
“好!”衛驚蟄心中大樂,多了這兩人在身邊,自己的實力立刻大增,“靈僕宮”現在最缺的就是這樣的人才。
“大哥哥,你在這兒呀,身上的傷還疼嗎?”風兒的聲音自背後傳來,衛驚蟄轉頭一看,見嚕嚕正趴在風兒的肩膀上,翅膀扇動着,似乎已經從沉睡中醒過來了。嚕嚕感覺到了衛驚蟄的氣息,立時撲扇着翅膀飛落到衛驚蟄肩上。
衛驚蟄細細打量着嚕嚕,發現它又大了一圈,已經有兩隻拳頭那麼大了,背上居然長出了四隻翅膀。衛驚蟄只知道嚕嚕是一種天地靈獸,可惜卻不知道究竟屬於哪一種。吸收了那麼多的仙元力之後,嚕嚕竟然還只是大了一點點,看來銀甲說的沒錯,天地靈獸的成長期實在是太過漫長了。
風兒過來拉着衛驚蟄的手,關心地再次問道:“大哥哥,你的傷還疼嗎?”
水師在旁邊笑道:“你這丫頭,就只知道惦記着你的大哥哥。”
衛驚蟄任由自己的大手被風兒的小手牽着,輕聲道:“風兒,哥哥身體強壯,那蛇妖都打不死我,這點傷又怎麼會有事呢?”
聽到外面熱鬧的人聲,白芙蓉也跑了出來,一眼看見衛驚蟄,訝道:“咦,大俠,您醒了?”
衛驚蟄在這小子腦殼上重重一拍,斥道:“說了別叫我大俠,要麼叫我的名字衛驚蟄,要麼叫我衛兄弟,你這小子真讓人噁心。”
白芙蓉嘻嘻一笑,白淨的臉上泛起了兩個酒窩:“那麼我叫你衛大哥可以不?”
見衛驚蟄白了他一眼,白芙蓉才正容說道:“飯菜我已經做好了,大家進去吃吧。”
一行人進了屋內,香噴噴的飯菜擺滿了桌面,白花花的米飯冒着誘人的香氣,薺菜、蕨菜、蘑菇這類野生的菜蔬也做得很有水平,而且居然還有肉。
看到衆人臉上驚訝的神情,白芙蓉解釋道:“做飯用的米是我行囊裡帶着的,不多,全部在這裡了;菜是野外摘的,能吃,很新鮮;肉是這位火大叔弄回來的。”說着指了指火師。
火師紅彤彤的臉膛上滿是笑容:“不錯,這是兔肉,是我今早上打到的,大家快吃吧,嚐嚐這傢伙手藝如何。”
衆人都嚐了幾口,衛驚蟄夾着一塊兔肉咬了一口,眼中滿是驚訝,誇讚道:“白芙蓉,真想不到你做的東西這麼好吃。”
偎在衛驚蟄旁邊的風兒連截口道:“好吃是好吃,但還是大哥哥烤的蛇肉最好吃。”小臉仰起,看向衛驚蟄的眼神中滿是崇拜。
衛驚蟄連往風兒碗中夾菜,同時對水師火師二人說道:“兩位大叔,一會用過飯後,我會教白芙蓉修真的法訣,你們也一起學吧。還有風兒,你也跟着學,知道嗎?”
“爲什麼我也要學?”風兒天真地道。
“你學了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以後也可以幫上我的忙。”衛驚蟄笑道。
風兒本來不想學,有大哥哥在自己身邊還學什麼呢?不過聽到衛驚蟄說可以幫到他的話後,立刻點頭道:“大哥哥,風兒也要學,學會了好幫你的忙。”她還不知道法訣是什麼呢,就先想到要幫衛驚蟄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衛驚蟄一邊養傷一邊傳授“九黎大巫咒”給水師、火師、白芙蓉和風兒四人,同時還將銀甲喚出來,讓它將所學的三種巫門攻擊法訣教給這四人,這三種法訣分別是“戮元匕”、“噬傷盾”、“刑天斧”,雖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掌握,但四人還是修煉得很刻苦。而衛驚蟄自己,則繼續在陣法的道路上摸索前進着,繼續推演那無窮無盡的九宮之數。
兩年的時光匆匆過去,修真界的日子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洶涌,隨時都可能再起波瀾。
大陸最東邊遼闊的海域上,天神島無疑是這裡最耀眼的明珠。一個人遠遠地朝着天神島飛來,正是冷如冰。只見冷如冰口角溢血,身上衣衫破碎不堪,模樣顯得甚是狼狽,只是精神卻很好,雙目中的眼神更加凌厲,開闔之間掩蓋不住強大的氣勢。
島上許多弟子見到冷如冰回島,都投來了羨慕的目光。
“嘿,看,那是冷師兄啊,聽說他今天是去海外的無人荒島上渡劫去的。”
“是啊,看來冷師兄渡劫成功了,我們‘天神宗’如今又多了一位渡動境界的高手。”
這些弟子們聚焦在島上,臉上都露出了羨慕的神情。渡劫,多麼讓人心動的字眼啊。冷如冰,如今已經穩穩壓過了昔年的“天神雙璧”,成爲“天神宗”年輕一輩中的第一高手。
一雙淡漠的眼睛盯着御風趕往聖卜長老住處的冷如冰,這雙眼睛的主人是張天望。
張天望這些年來修煉不可謂不刻苦,只是資質差了一些,兩次參加三宗的道法比試,五年前敗給雷落,兩年前又敗給衛驚蟄。回來後整天就呆在島上修煉,從不與其他弟子交往,在“天神宗”年輕弟子的眼中,孤僻的張天望成了大家眼中的怪人。沒有人知道他的修爲到了何種境界,大家只知道他兩次比試都失敗了,在背後談起他的時候往往面帶不屑、冷嘲熱諷。
張天望在人羣中看了冷如冰一眼,又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常年陰暗,沒有人知道他這兩年來的進境。
天神島上有八根巨大的石柱,石柱託着巨大的白色法壇。而在天神島地下深處,卻有一間寬敞堅固的石牢。
被譽爲道門領袖的聖霄真人,此刻就站在石牢中央,靜靜地注視着面前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老人一頭灰白色的長髮亂糟糟地披散在肩上,鬍子長得垂得了地上,雙腿自膝蓋以下只剩下了骨頭,詭異的是卻沒有一絲鮮血流出。最顯眼的是他身上的道袍並非印象中的襤褸不堪,相反卻是完好無損,還在昏暗的光線下透射出絳紫色的光芒。
聖霄真人對着面前的老人開口說道:“聖玄師兄,一百八十多年來,師弟我每天都會來問你一次,這次是師弟第六萬四千八百八十七次來問你!師兄,我希望你能夠將‘補天神皇鼎’的秘密完整地告訴我。”
這老人正是“天神三聖”代師傳藝的師兄聖玄真人,數百年前與柳飄零戰成平手的道門高手,同時也是張天望的生父!一直被聖霄悄悄禁錮在這地底。
“你走吧!”聖玄老人閉着眼睛,語氣中透露着厭倦,不想與聖霄真人多說。
“師兄,你真的不爲我‘天神宗’的基業着想?”聖霄語氣中有着明顯的不甘心。
聖玄老人平靜地說道:“你不必叫我師兄,從你對我下‘七情六慾散’開始,你就不再是我的師弟了。你也不用拿‘天神宗’的基業來唬我,萬物有盛必有衰,‘天神宗’……也是到了衰落的時候了……”
“你!”聖霄面容扭曲,吼道:“師兄,你太不識時務了,你真以爲穿着‘紫綬仙衣’我就奈何不了你?”
紫綬仙衣?聖玄老人身上所穿的絳紫色道袍原來竟是上界仙器“紫綬仙衣”!
聖玄老人仍然平靜地說道:“聖霄,不是我小看你,‘紫綬仙衣’是人間界唯一的一件仙器,你應該明白,如果不是我要藉助‘紫綬仙衣’中蘊含的仙元力來壓制體內的毒素,你根本就困不住我的。你走吧,希望你不要帶領‘天神宗’走上絕路。”
聖霄本來握緊了的拳頭又放開,收斂了臉上的怒氣,又恢復原先那副得道高人的風範,對聖玄施了一禮,說道:“聖玄師兄,師弟不打擾你休息了,明日我會再來看你。”然後回頭走了出去。
凡人世界,衣嵐國大內深宮中,一個活潑可愛的兩歲小孩赤着雙腳到處瘋跑,一路上撒下了他“咯咯咯”歡快的笑聲。後面一個宮女提着一雙精緻的小短靴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異揚皇子,快把鞋子穿上!異揚皇子——”一路追一路喘氣,同時這宮女心中納悶不已:“才兩歲的小孩子,怎麼竟跑得這麼快!”
衣嵐國雷壤府邊境的荒野上,一間掩藏在陣法裡的小屋內,一直推演九宮之數的衛驚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兩年了!五五歸元,終於被我推演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