閭丘達蹲在衣衫破碎、僕在地上的衛驚蟄身旁,看着衛驚蟄背後一眼就微吃了一驚:“這麼多疤痕?!”閭丘達沒有遲疑,先將衛驚蟄左手臂上的鮮血止住,然後上藥包紮。之後輕輕地將衛驚蟄翻了個身仰面朝上,如此近距離之下,閭丘達更是被衛驚蟄胸前道道縱橫交錯的恐怖疤痕驚呆了,這些疤痕如此之深如此之多,這個衛師弟以前究竟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啊?閭丘達一眼就看出,這每一條疤痕只要再深入一點點,就能夠要了衛驚蟄的小命。
衛驚蟄全身表面的皮膚都有點焦黑,那是被“驚雷八閃”弄傷的,特別是胸前的皮膚更是悽慘,那是正面吃了“辛如水”一記雙手轟擊出來的法訣造成的傷勢,焦黑中透着一點黃色的膿水。
“豐羽,過來幫忙!”閭丘過招呼着習豐羽,然後就看到習豐羽“磴磴磴”地一溜小跑朝這邊奔來。
閭丘達師徒兩人在爲衛驚蟄療傷,元虛則正神威凜凜地盯着聖霄真人。聖霄的身後,是一羣道門三天宗修爲較深的長老,比較爲人熟知的有聖卜、聖法、車非轅等人,此外還有幾個平常較少見到的長老。
面對着元虛驚人的氣勢,聖霄真人也有點躊躇,兩人本來就在伯仲之間,這一交手也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要想盡快打敗元虛,只能招呼衆人一擁而上,可是以他的身份地位,面對的又是元虛這種聲譽極好地位又高的人物,這個口又怎麼開得了?
“碧落天”的天枯長老還在御使着“琉璃七芯燈”頻頻地放出七色虹橋,將那些討厭的暗金色小甲蟲吞噬着,而衛蒼穹則已經盤坐入定,身體表面蒸騰着氤氳的白色霧氣,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會再次站起來。
“真氣的耗損不是這麼容易恢復的,不過只要衛蒼穹回覆了一成的真氣,恐怕他想走我們也攔不住了。”聖霄真人心中惱怒不已,這個該死的元虛真是個死腦筋,一個弟子的生死竟然看得比道門的基業還重。
聖霄真人臉色一狠,悄悄傳音給元虛後面的元無真人道:“元無道兄,一會我和元虛動手恐怕一時之間也奈何他不得,衛蒼穹眼看就快調息完畢,爲了大局着想元無道兄可得助聖霄一臂。”
元無真人瞧着籠罩在“陽殛離火輪”中的元虛身影,眼神中露出一絲狠毒,也悄悄傳間答道:“聖霄道兄放心,一會元無自會盡力配合,務求一舉制住我師兄。”
聖霄真人臉色稍霽,開始驅使着“補天神皇鼎”往天頂上方升起,鼎口緩緩朝向了元虛真人:“元虛道兄,我們以前雖然也有過幾次切磋,可都沒有用到各自的鎮宗法寶,聖霄此刻突然想知道,究竟是道兄的‘陽殛離火輪’厲害,還是本宗的‘補天神皇鼎’更勝一籌。”
元虛一言不發,盤旋在身體周圍丈許方圓的“陽殛離火輪”停了下來,顯現出兩片彎彎的月牙,月牙上有着鋒利的邊刃,刃體上燃燒着一抹詭異的鮮紅。
許多人都是第一次見識到“崇天門”的鎮宗法寶“陽殛離火輪”,不由得在心中暗道:“原來‘陽殛離火輪’竟然是這個樣子,只不知有何奇特之處,竟然能夠被‘崇天門’歷代掌門尊爲鎮宗法寶?”
元虛身前的“陽殛離火輪”其中的一道月牙依然繚繞在身體周圍,另一道卻直接升上了空中,冒出紅得發紫的熊熊火焰。
“這就是傳說中‘陽殛離火輪’上獨有的‘陽殛離火’?”聖霄真人絲毫不敢大意,“補天神皇鼎”古樸的鼎身上涌現出了密密麻麻的蝌蚪大小的古老文字,接着人人都感覺到,一股彷彿從遠古無邊的殺戮中錘鍊出來的兇厲氣息,帶着隱隱的血腥之氣自鼎上散發了出來,一縷縹緲悠遠的聲音,似乎遠古大戰中的戰鼓聲,又像是戰場上無數人的掙扎哀號聲,刀劍交擊的轟鳴聲,天神施法念咒聲……各種各樣靡靡不絕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若有若無地在論道峰上飄揚,侵襲着論道峰上每個人的腦海。
就在這個時候,衛蒼穹緊緊閉着的眼睛動了動,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閭丘達正在幫衛驚蟄清理着胸前傷口處的爛肉,突然覺得在衛驚蟄胸前的地方閃過了一道白光,定睛細看卻又沒有察覺出什麼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