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化名項寒
“轟隆隆——”從萬丈的高山上滾滾而來的雪崩，像九天之上傾瀉而下的巨浪一般，將面前的一切都統統的摧毀。
雪崩帶着猶如萬馬奔騰的氣勢和滔天巨浪拍岸的威力，轉眼就吞噬了山腰上面大片的森林。然後，呼嘯着撲向山腳韓湘所在的山腳。
“快走！”韓湘脖頸上的龍魂玉，龍眼急促的閃爍着。元始急切的聲音一遍遍的迴響在韓湘的耳中。
可是，韓湘好像如入了魔一般的怔在原地，任憑元始如何的催促也無濟於事。
元始暗歎一聲，催動龍魂玉將韓湘父親的墓碑收入龍魂玉之中。韓湘猛然驚醒，才發現雪崩已經到了山腰了。
正當韓湘要逃跑的時候，三道烏光突然從三個方向，急速的撲向韓湘。從逸散而出的元力強度上看，絕不低於中級武將的水準。
“找死！”韓湘雙眼一寒，身上的四倍重力驟然消失。
他右手一曲，將背後的斷魂刀抽出。雙腿彎曲發力，身體像一發炮彈一般，猛的撲向他前面的一道烏光。此時，韓湘的速度驟然爆發開來，竟然能夠讓他手中的斷魂刀在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藍色虛影。
兩個月來，韓湘每天都在吃元始的靈藥淬鍊身體，加上時時刻刻數倍重力壓制下的修煉。再加上修煉《五禽戲》已初具其神，猛然爆發開來的加速度，竟然遠遠超過中級武將的加速度。
“好快！”那奉命在此等候了三月之久的殺手，只來得及驚訝的感嘆一聲，韓湘的人已經瞬間殺到。
兩人交錯而過，韓湘重心放低左手伏地，右臂伸直，巨大的斷魂刀刃出滴落幾滴鮮紅的鮮血吼，刀身重新變得猶如水波流動一樣美麗。那點點的鮮血，在雪地裡綻放成妖豔的幾朵血梅。
“不好！高級武師怎麼會有如此快的速度？”剩下的兩名身穿夜行衣的刺客，驚駭欲絕，緊急的將自身的元力注入腳下有加速效果的鞋子之中，掉頭就跑。
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殺手們的速度和韓湘比差遠了，如果硬拼的話，即使兩人聯手都不是對手，更別說是殺韓湘了。
“想逃？哪裡走？”韓湘猛喝一聲，右手斷魂朝地面一砸，接着反衝力幾個起躍便追上其中一人，將其一刀拍暈。像提着死狗一般的提在手中，追向另一名刺客。
可是，那刺客瞬間加速雖然慢，可是現在速度加了起來，比韓湘也慢不了多少，韓湘根本追不到。就這樣雙方一追一逃，朝遠離雪崩的方向而去。
此戰，韓湘體驗到了身軀強大的好處。他雖然只是修滿蛻凡後天六境第一重而已，但是，靈藥和《五禽戲》以及艱苦是修行讓他的身軀，比一般的高級武將也只強不弱。如此強勁的體魄，導致韓湘瞬間加速度要比一般武將快的太多。
再加上斷魂刀和對元力的掌控和高效的利用，讓韓湘在此戰之中沒有消耗多少元力，就取得如此的戰果。讓他內心激動不已，同時也堅定了按照師尊的方法修煉的決心。
此刻，他終於擺脫了那個廢物的韓湘的陰影，終於拾起了那被踐踏的體無完膚信心。從左手上傳來的敵人的體溫，也告訴他這不是夢境，是真實的。
他韓湘已經比李東之流強大的太多太多了，幾乎可以笑傲嶺南縣年輕一代。
“李東”一想到李東，韓湘胸口就猶如烈火在焚燒一般，憤怒之火幾欲焚燬一切。要不是李東將田彩兒推薦給縣令三公子那個草包加色鬼，以換取一個上位的機會，又怎麼會有後來的事情，又怎麼會讓韓湘失去一切。
所以，韓湘已經很李東入骨，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他雙眼之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心中默唸着，“李東，我來了，等着受死吧！”
追出數百里，先前那名刺客已經跑的不見了蹤影，韓湘只能無奈的放棄。
他將手中的那名刺客丟在地上，衝着他的腹部狠狠的踹了一腳，強勁的力量和洶涌的元力，瞬間將那刺客的丹田踢成了漏斗。那刺客，辛辛苦苦二十多年來聚集的元力，片刻之間便已消散殆盡。
那刺客在昏迷中也疼的滿頭冒汗，清醒過來抱着肚子滿地打滾。同時，用怨毒又絕望的眼神盯着韓湘，那眼神像毒蛇一樣，讓人不寒而慄。
“說出你的幕後主使人，饒你不死！”韓湘把巨大的斷魂刀架在那名刺客的脖子上，斷魂刀那恐怖的重量，立刻讓已經成爲凡人的刺客動彈不得。
那名刺客一聽還有活命的機會，趕忙將怨毒的眼神收起，換上了一副半信半疑的臉孔問道：“是真的嗎？”
丹田被廢還有靈藥可以修補，可是一旦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此時，眼前這名名刺客已經盤算着怎麼樣用自己積累的財富購買靈藥，修補丹田，以後東山再起呢。
韓湘點頭，將手上的斷魂刀收起，一副很有誠意的樣子。
“是，是縣令大人！”那男子搖着牙回答到。做他們這一行，供出僱主的姓名是大忌，此次他就算活下來也得遠走他鄉、隱姓埋名了，否則他將會被殺手組織無情的抹殺。
“我，我能夠走了麼？”那刺客警惕的聞道。
韓湘點頭，長身而立，身上有些破舊的長袍獵獵作響，手中斷魂水波流轉，還真有那麼點高人的味道。
那刺客見韓湘點頭，也沒有阻止他，小心翼翼的轉頭就走。
突然，那刺客面目變得猙獰無比。他顫抖着轉過身體，嘴角開始溢出鮮血，含混不清的嘶吼道：“你，你不講信用。”
“哼，我之前只說過放你一命，可沒有說過我要放過你一命。”韓湘冷漠的回答，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他相信只有死人才不會報復。
那刺客不甘的死去，死不瞑目。
等斷魂上的血珠滴落，在雪地上開出幾朵悽美的血梅之後，韓湘將其揹負在身上，轉身朝森林外走去……那刺客的屍體和被染紅的雪，慢慢的被饅頭飄落的雪花淹沒，消失不見。
龍魂玉中，元始看着韓湘的手段，沒有加以評論，不過卻暗暗的點頭。強者之路，莫不是用萬千敵人的屍骨堆砌起來的。雖然不可濫殺，但是對威脅到自己或者有潛在威脅的敵人，自然要狠。
先前，元始還怕韓湘太過於仁慈。可是，他不知道，韓湘心中的痛苦和仇恨已經將其內心煎熬的堅強、冷漠了許多。對於敵人，他只會用無情和冷血來面對。
“師尊，我是否過於嗜殺了。”韓湘心底有些難受，忍不住開口問道。
元始沒有馬上回答，稍一停頓道：“你做的沒錯，強者之路怎麼可能沒有殺戮。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你，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道理你也應該懂得吧。”
韓湘點頭，心底裡好受了一些，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殺人了，但是總覺得難受。
……
兩天之後，一名面色稍黑、國字臉、寬口獅鼻的男子穿一身黑色勁裝，出現在了原本韓湘家的院落前。
他看着木門上的貼着的封條，不由的皺眉。
透過木門的縫隙，他看到滿是積雪的庭院裡，原本那顆掛滿火紅色楓葉的楓樹已然變得光禿禿的。楓樹下面的木製桌椅變得東倒西歪，顯然是人爲的。院落內的東西，都已經變得散亂不堪，好像被強盜翻過一樣，一片狼藉。
韓湘長嘆一口氣，積雪散射的陽光讓他不由的眯起了雙眼。恍惚間，他彷彿又看到了父親那高大、親切的身影從中門之中走了出來。
“父親！”韓湘眼角再次溼潤。
“ 這位教頭，（教頭是普通人對修士的尊稱）你這是？”此時，一名佝僂的老者，住着柺杖蹣跚的來到韓湘的身邊，小心的問到。
韓湘一驚，剛纔沉靜在回憶裡，竟然有人來到身邊都不知道。
“老人家，我叫項寒，是韓教頭的好友。此次不願千里而來看望好友，可沒想到韓教頭沒有在家？”韓湘認得眼前的老人，他是葛爺爺，小時候韓湘還從他手中要過糖果吃，是個很不錯的老人。
“原來如此！”那葛姓老者搖頭長嘆了聲，渾濁的雙眼裡閃現出些許追憶的神色，他絮絮叨叨的道：“韓教頭，不在了，韓湘那個小鬼頭也不在了。唉……多好的父子倆啊，怎麼就……”
韓湘故意裝出愣神、震驚的神色，抱拳道：“韓教頭一家遭遇了什麼，還請老丈告知，我項寒感激不盡。”
“唉……”那葛姓老人再次長嘆道：“前些日子，有官兵來抄家，說是韓教頭殺害了田家村的老田家一家五口，又欲襲殺縣令大人……還說韓教頭和他的兒子拒捕，被殺死了……那韓教頭如此好的人有這麼會做這種事情呢？”
葛姓老者唏噓不已，心中爲韓雲禮叫屈，不由的說出了對官府不滿的言語。韓湘耐心的聽着，不放過葛老的一絲一毫的話語。
此時，從不遠處的院落裡走出的葛老的兒子，看到葛老和一陌生人交談，臉色大變。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來，將葛老勸阻，並且要強拉着他回屋。
“葛叔！”韓湘默默的觀察着葛叔的臉色，不由的感到奇怪。
那葛叔臉色難看的，連忙阻止喋喋不休的葛老，將其連推帶搡的往家裡推。同時回過頭來，賠笑道：“這位教頭，家父他年紀大了，腦袋有些不清楚，所說的話都不作數的，你千萬別相信啊。”
說完，葛叔就將葛老拉走了，那葛老已經掙扎告訴韓湘他不相信官府的話，讓韓湘爲韓教頭一家伸冤……直到被葛叔拉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