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細微、柔弱的**聲響起, 讓怔在原地的韓湘一愣,他不由的側頭望去,只見到墨綠色的身影異常的纖細,猶如黑玉般閃耀着水潤的光澤,就那樣散落在青石地板上,有一種特殊的美感。
“女的?” 韓湘一愣,看着那墨綠的身影,似乎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正當韓湘疑惑的時候,那纖細墨綠色身影便晃晃悠悠的趴了起來,邊揉着摔疼了的肩膀抱怨着,似乎一點兒也沒有成爲俘虜的自覺性。
“咦?怎麼又是你?” 已經湊了上來的蘇乞兒驚訝道,他嘴角帶着的一抹玩味的微笑,被韓湘輕易的捕捉到了眼中。
“要你管啊?” 不服輸的好聽的女聲音傳出,帶着極其叛逆的尖銳的對立感,讓韓湘和蘇乞兒同時鄒起了眉頭。
不同的時是,韓湘的表情是疑惑,而蘇乞兒臉上卻是深深的無奈。
“我還以爲你死了了呢,今天怎有興趣來我這裡了?” 蘇乞兒臉上的笑容依舊充滿了玩味,同時還不忘衝着身着墨色廣繡羣的女子挑了挑眉。又恢復了平時那個嘻嘻哈哈沒有正形的樣子,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他背在背後的右手卻以極快的速度變換了幾個手勢。立便,隱藏在暗地裡武者便匆匆的離去,不知去向。
韓湘衝着蘇乞兒投去了詢問的目光。看樣子蘇乞兒和這名突然訪的女子應該認識,而且似乎是對冤家般的存在。
事情的發展像是在驗證韓所想一般: 在他的視線裡可以輕易的看到那女子雙手緊緊的捏在了一起,指節泛白,單薄、纖細的背影輕微的顫抖着。 空氣中似乎漂浮起一股濃烈的**味,好像馬上就要火山噴發了一般。
果然,片刻之後眼前那纖細的“ 火山” 終於聚集夠了足以噴發的能量。而她的聲也帶上了輕微的顫抖,幾乎歇斯底里的吼道:“ 混蛋,你不用這麼諷刺我,你嫌棄我,我走就是了……”
說着,女子纖細、柔弱的墨綠色背影便伴着輕微的顫和抽噎的聲音一步緩的朝門外走去。由於先前跌倒在地面上,她墨綠色的裙襬上沾染了些許微塵,反而爲其增添了一抹柔弱的美感。
韓湘不解,他沒想到事情回如此發展,不過似乎挺有趣的。
”怎麼回事?” 韓湘衝着蘇乞兒挑了挑眉,又將頭 視線轉向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過他一眼的女子。
蘇乞兒先是露出無奈又頭疼的表情,一邊狠狠的瞪了一眼韓湘,傳音道:“還不是你惹的麻煩,又不是那天你突然發瘋,我能惹上這狗皮膏藥一般的女人?”
“我惹的麻煩?” 韓湘有些不明所以。
此時,那 纖細的身影依舊帶着輕微的顫抖慢慢的蘇乞兒交錯而過,在兩人交錯的瞬間,韓湘明顯的看到了那墨綠色身影突兀的僵硬感。
蘇乞兒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頭疼的拉住了那女子柔弱的右手。
“你?”
那女子歪頭髮出好聽的詢問聲,聲音猶如泉水叮咚一般,聲音中摻雜着的驚喜和希翼的意味,有些迫不及待。
從韓湘的角度看,恰巧可以看到她姣好的側臉。但是那迎着陽光顯得有些透明的臉頰,竟然讓韓湘失去了思考的意識。他腦海的深處,漸漸有破碎的記憶浮現而出。
“彩兒,明天你不要來找我了,我自己可以喝藥的。讓別人看到你和我這個病鬼、廢物在一起,人家會嘲笑你的!”
記憶中,那個瘦弱如柴,臉色蠟黃,敏感脆弱而又渴望友情、夥伴的韓湘嘴角帶着牽強的苦笑對猶如瓷娃娃一般的田彩兒說道。
說完,記憶中的韓湘原本就有些渾濁的眼珠在一瞬間變得暗淡無比,似乎在下一刻就會失去色彩一般。
“不會的,別人不會嘲笑我的,我和湘哥哥不是都約好了嗎?”
像瓷娃娃一般精緻的田彩兒,仰着扎着一對羊角辮的的小腦袋,小小的臉上滿是單純的微笑。那溫暖的微笑像冬日裡最溫暖的陽光一般,慢慢的溫暖着韓湘的冰冷、傷痕累累的心。
“真的嗎?你真的不嫌棄我這個病鬼嗎?”
瘦弱的小男孩將暗淡的、希翼的視線投向不遠處的,一臉微笑的田彩兒。午後的陽光灑在她小小的臉上,有一種虛幻的美感。
“不會的,湘哥哥我們不是都約定好了嗎?你在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彩兒!”
韓湘漸漸生氣霧氣的雙眼漸漸的有了焦距,他的視線再次投向幾米外的墨綠色身影。記憶中的田彩兒的背影和現實中的墨綠色身影漸漸的融合。
韓湘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他想上前看看那墨綠色身影的臉孔,卻發現自己的雙腿似乎灌了鉛一般沉重,沉重的不能移動分毫。
“等等!”蘇乞兒平靜的聲音帶着微微的寒意傳來:“你可以走,但是我的東西請留下來!”
“什麼?”女子如泉水般叮咚的聲音提高了幾度,她長長的睫毛眨了眨,嘴角一撇道:“人家只是想來看看你罷了,你不領情也就罷了,還誣陷人家拿了你的東西……你……唉吆!”
墨綠色身影突然發出的慘叫聲牽動着韓湘的神經,他像是突然被打醒了一般,雙腿猛然發力,以連他自己的驚訝的速度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蘇乞兒的手。
“放開她!”
“你幹什麼?”
幾乎是同一時間,韓湘和蘇乞兒兩人的聲音炸響,讓兩人差點條件反射的打起來。
“對不起!”
突然驚醒的韓湘慢慢的鬆開蘇乞兒的手,用眼角的餘光朝身邊的墨綠色身影望去,在碰觸到她的視線時又極快的轉了過去,甚至僅僅看到那女子面部的輪廓。
“喏——”蘇乞兒深深的望了眼韓湘,嘴角朝韓湘撇了撇,翻了翻白眼道:“你要謝的恩人在那裡,那夜要不是他發了瘋一般的朝那邊跑,我也不可能救得了你。那,現在恩人找到了,你是要以身相許還是怎麼的就去找他。現在,請你把握的東西還給我!”
說着,蘇乞兒放開了那女子的手腕,將左手伸出去歪着腦袋等待女子女子的迴應。
可是那女子的目光此刻卻轉向了一邊尷尬、躊躇不敢看她的韓湘。見韓湘渾身顫抖、額頭冒汗的樣子,那身穿墨綠色廣袖裙的女子眼底不由得浮現出疑惑的神色,兩道柳葉般的細眉也輕輕的皺了起來。
“撲哧——”
女子不由的掩嘴笑了起來,完全沒有了剛纔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眼底的霧氣也迅速的消失,笑的眼角都有些歪了,充滿了少女青春活力的氣息。
前後兩種神色和氣質轉換的突兀而又自然,讓人分不清哪一個纔是她真正的面目。
“彩兒?”
韓湘感到魂魄都震動了一下,渾身似乎有電流經過一般**的感覺席捲全身——就連聲音也是那樣的像、那樣的深切。
終於他鼓足勇氣,慢慢的將視線轉向那女子,頓時,他的目光便像是被磁場強勁的磁石吸引了一般,目光呆直而又充滿了各種複雜的情感。
女子像是感受到了韓湘目光中的複雜情感,慢慢的將捂着嘴脣的纖纖玉手放下,皺着柳眉,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的迎上了韓湘的目光。
她的臉上的不由的升騰起些許怒氣,讓像呆頭鵝一般的韓湘連忙躲過了他的目光。畢竟,無論哪個女子被陌生人這麼盯着看也會生氣的,可是韓湘內心情感翻涌,卻是顧不得自己從小學習的“非禮勿視”的聖賢教條了。
“彩兒?不對,她不是!”
韓湘眼底閃爍的光芒再次暗淡了下來,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內心如驚濤駭浪般翻涌的情感,和想出口詢問的衝動。以爲眼前的女子雖然容貌和田彩兒有七分像,甚至聲音幾乎一模一樣……和田彩兒同樣擁有絕世容顏、足以傾國傾城。
可是她眼底的陌生和防備之色、臉上僵硬的表情和自始至終透漏出的陌生人的感覺卻生生的刺痛着韓湘的心扉,讓他的心備受煎熬。
希望越大、失望也便越大!
“怎麼?你們兩認識?”蘇乞兒帶着調笑的口吻突然插嘴道。
“不認識!”
女子連忙搖頭,韓湘也輕輕的搖了搖頭,將臉上的異樣的表情隱藏起來,恢復了僵化。
“哦?——”蘇乞兒故意拖長聲音,他神秘的笑了笑,將臉一板,伸出手道:“現在恩人也見了,哭也哭夠了,可以將我的東西還給我了吧?”
“給你,小氣鬼!”
女子不在理會韓湘,將嘴角一撇,鄙視的看了眼蘇乞兒將一枚做工精美、像是黑玉雕琢的戒指丟給了蘇乞兒。
蘇乞兒將其接過,笑着搖了搖頭,把玩着那隻戒指,衝女子挑挑眉,道:“怎麼樣,哥哥我設下的禁制還不錯吧!”
“哼!”女子輕哼了一聲,半晌才無奈的道:“快點解開,我只要一張推薦信而已,其他的都歸你了。”
“哦?你還真大方啊!”蘇乞兒嗤笑道:“這東西本來就是我的,沒想到你竟然給我來了個黃雀在後順走了。還好我有遠見,事先在戒指上下了禁制。”
“你……”
女子指了指蘇乞兒,又狠狠的將秀拳一甩,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顯得有些刁蠻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