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各有所得

“來,在這裡。”江寒夜引着闞蒼月往那角落裡走去。

“我之前來過這裡,可是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啊!”闞蒼月皺眉道,她還記得她在這裡看到了已經縮小的只有一寸不到的江寒夜,當時把她給嚇了一跳。

“或許是距離的問題,又或者是方法不對,我記得我從裡面出來的時候,一直想着我要出來,結果真的就出來了,這有點類似於桃伯教給我的馭水訣。”江寒夜道,那些年對馭水訣的修煉使得他對這些功法的理解有着獨到之處。

“是這樣麼?我來試試看。”闞蒼月倒不是惦記進去修煉,她只是好奇,先祖到底設定了一個怎樣的清淨世界,竟然能讓江寒夜如此的讚不絕口。

“站在這裡!”江寒夜依據自己昨日的經驗,將他進入那意中世界時所站之處告訴闞蒼月,然後對她說道,“站在這裡仔細的去想。”

闞蒼月於是站在那裡,如江寒夜所說一般去想,然而一盞茶功夫之後,她依舊在原地紋絲未動。

“沒有什麼變化啊,你不要告訴我這裡就是意中世界……”闞蒼月盯着江寒夜道。

江寒夜雙手抱胸,皺眉思索,嘴裡嘀咕道:“如果這樣做不對,那麼……”他努力的回憶着思考着,忽地眼睛一亮,叫道:“小白蛇!”

“什麼小白蛇?”闞蒼月道。

“我昨日在這裡尋累了,便靠牆打盹,然後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就是一條小白蛇引我過去的。”江寒夜興奮的說道,“對了,一定是跟這個有關!”他是打定主意要讓闞蒼月進去看一看,走一遭了,如果不能讓她相信自己,只怕今天他也沒什麼心思修煉了。

“是這樣麼?那我試試看!”闞蒼月說道。她走向牆角,靠牆坐下,閉上雙眼開始強迫自己進入睡眠。一般來說,一個人若是在沒有睡意的時候是很難進入睡眠的,但是她不同,她可以隨意控制自己的心神,做到收放自如。儘管現在江寒夜就在旁邊站着,但是闞蒼月還是進入了夢鄉,甚至打起微酣來。

漸漸的,她眼前的山洞變得明亮起來了,洞口處有一縷陽光投射進來,陽光下,一隻可愛的松樹抱着松果探頭探腦的站在洞口,似乎是在看這裡究竟藏着什麼寶貝。

闞蒼月本身是十分喜歡小動物的,眼前這松樹更是激起了她兒時的回憶,一時間情難自已,闞蒼月站了起來,向那小松鼠走去。小松鼠似乎沒看見她,抱着松果在洞口逡巡片刻之後,便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而它好象是早已經有了自己的目標,徑直向某一處角落奔去。

“咦,這裡不就是江寒夜所說的角落麼?”闞蒼月看到那小松鼠的去向,不由得一愣。

小松鼠到了角落裡之後,忽然間一道白光閃動,闞蒼月就眼睜睜的看着那小松鼠消失在角落裡的白光中。

“江寒夜說他看到的是一條小白蛇,而我看到的則是小松鼠,難道不同的人看到的是不一樣的象徵物麼?”因爲有了之前江寒夜的經驗,所以闞蒼月即便是在夢中都特別留意了。她站起來向那個角落走去,剛走了沒兩步,就聽到頭頂傳來咔咔的聲音,於是便將身一側,躲了過去,而就在這一剎那,她聽到咔嚓一聲清脆的磚石碎裂聲,回頭一看,地上有一塊石頭已經摔的四分五裂了。

“好險!”闞蒼月一驚,從夢中醒了鍋裡,她睜開眼,江寒夜正熱切的看着她。

“怎麼樣?”江寒夜見闞蒼月從夢中驚醒,便立刻興奮的問道。

“噩夢。”闞蒼月道,“不過我夢裡的不是小白蛇,而是一隻小松鼠。”

“別管是蛇還是鼠,你快去試試看!”江寒夜催促道。

闞蒼月站起來向那角落走去,江寒夜就覺得眼前白芒一閃,等他定睛再看時,闞蒼月已經沒了蹤影。

“成了!”江寒夜擊掌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闞家的東西,我總不好獨享……”

“你小子,沒想到你心胸還挺寬廣的!”蚩尤魂不知何時忽然出現,他那高大威猛的身影在這黑暗的山洞裡看起來就清晰多了。

“咦,你總是會忽然出現。”江寒夜現在的心情大好,他覺得自己做了該做的事。心情好的時候,他說話自然也就友好多了,事實上對蚩尤魂他一直都是保持很尊重的心態的。

“難不成我還要提前修書一封告訴你我要出現了麼?”蚩尤魂嗤笑道,“且不說別的,你讓我那後輩進去,到底有什麼打算?我可不相信軒轅帝的後人會這麼胸懷寬廣。”

這個時候江寒夜才發現,這位蚩尤大帝還真有一種說反話的本領,他本以爲蚩尤魂出現之後說的第一句話是誇自己,現在才知道那不過是嘲諷。

“我的心思很明顯,我需要一個幫手,而你的後輩正好是一個合適的人選。”江寒夜道。

“嗯……”蚩尤魂皺眉道,“她可惜這一生命苦,如今又過着行屍走肉一般的生活,因爲已經死去的緣故,體內的氣海是無法再擴容了,就算進入意中世界,進步也是了了,不過讓她在裡面靜靜心倒是好的。”

江寒夜聽了這話,忽然感到心裡很難過,說不清道不明。

……

“這山河圖,如何會在你手裡?”老嬤嬤問道。

“我曾誤入仙境,這本書乃是仙境中的桃花仙子送給我的。”岑若秋如實回答道,“而這所謂的山河圖,我也是昨晚無意間發現的,迄今爲止都不知道它的確切用途。”

“山河圖乃是女媧娘娘的寶貝,只是後來遺落人間,她也沒下來找過。”老嬤嬤道,“這些都是傳聞了,不過這山河圖卻有個作用,那就是尋找寶物。”

“尋找寶物?”岑若秋一愣。

“不錯,這山河圖上所標識的,是十處藏寶地點。這十處藏寶地點分別是十件上古異寶的藏身之地,只是如今這山河圖經歷了幾代人的手,現在估計已經尋不出什麼寶物了。”老嬤嬤說道。

“上古十大異寶?可是指軒轅劍、東皇鍾、盤古斧這些嗎?”岑若秋驚問道,真是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她是怎麼都沒想到,桃花仙子給自己的這本書裡,居然蘊含着如此玄妙的藏寶圖。

“你以爲我們世間還會有多少寶物呢?”老嬤嬤道。

岑若秋漲紅了臉,這位嬤嬤說話可真是不客氣,就算她是個女孩子也絲毫不給情面。

“這裡!”老嬤嬤可沒有注意到岑若秋的表情變化,她拿手指着那山河圖上的白雲峰處對岑若秋說道,“你要去這裡看看!”

“我?”岑若秋看着老嬤嬤。

“不是你難道還是我麼?”老嬤嬤嗤道,“莫非你把老身當成是攔路打劫的了?”

這下岑若秋的臉漲的更紅了,她覺得自己在這老婦面前根本就毫無招架能力,雖然她是個下人,但是岑若秋就是拿她沒轍。

“可是前輩,這白雲峰已經不存在了啊,如果按照地圖上所說,那麼這白雲山就是指的百花山,但百花山山巔並無扎日之峰啊!”岑若秋道。

“山峰是不在了,可是地方還在麼。”老嬤嬤道。

岑若秋看着老嬤嬤,她忽然間覺得眼前這個已經看了二十幾年的老人家變得很陌生,似乎她們彼此完全不曾認識過一樣。

“山峰不在了,可是地方還在……”不管怎樣,老嬤嬤這句話完全點醒了岑若秋,她心裡豁然敞亮起來。

“好了,你走吧,我一早起來幹活,現在要睡個回籠覺了。”那老嬤嬤說完,便揮了揮手示意岑若秋出去,看起來毫無商量的餘地。

“前輩!”岑若秋道,“晚輩還有一事請教。”

“如果是問我是誰,那我告訴你,別白費心思了,老身活的年久,自己都忘記自己是誰了,你請吧!”她還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

岑若秋轉身欲離去,身後又傳來老太太的聲音:“等等,把你的臭圖帶走!”

臭圖!

這句話把岑若秋震撼到了,究竟是怎樣的一個高手能夠淡薄雲煙到如此地步?她轉身道謝,快步走到箱子前拿起那本殘破的書,回身告辭離去。

……

“白雲峰,應該就是在這裡吧?”岑若秋現在身在百花山山頂,不知爲何,這處山頂十分古怪,從她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來爬山,這既是對她體魄的一種鍛鍊,也是她的興趣。雖然從那個時候她就覺得這山頂奇怪,但是也只是覺得而已,現在看來,這裡就好像是一個山尖尖被人生生用鋒利的刀子削去了一般。

山頂有一座原木搭建的涼亭,這涼亭年頭不算太久,是十五年前白玉蟬命人做的,目的就是爲了每年中秋來這裡賞月用。十五年來涼亭都嶄新如故,而就這短短半年不到,就殘破到如此程度:漆皮已經剝落,露出了慘白的木屑,還有白蟻在裡面鑽進鑽出,亭子頂部到處都結着蜘蛛網,那蛛網裡卻沒有蜘蛛,一陣風吹來,蛛網便從中間破裂,隨風飄蕩。

真是一幅悽慘場景,岑若秋見了心中禁不住悲痛起來,她想着遠在萬里之外的師父,想着她老人家如今的處境,心裡就有說不出的難受。然而她又是個堅強的姑娘,在難受過後便擦乾淚水,面對藍天,面對深谷,在心中暗暗的發誓:“無論如何,我都要師父恢復原樣!”

想到這裡,岑若秋便決定在這裡尋找一番,老嬤嬤的話總不會是騙她的,雖然她們之間彼此沒有建立過什麼信任,但是不知爲何,她就是信任那老嬤嬤,似乎冥冥之中上蒼就是這麼安排的,在她最迷茫的時候,派了一個人來指點她。

山頂很平坦,如果不看四周的深淵,站在這裡簡直就像是站在平地上。

“爲什麼我以前就沒有發現這裡有什麼不對呢?”岑若秋站在亭子裡,眼睛盯着四周的地面,她決定以亭子爲中心,從這裡向外面搜尋。

涼亭下面是木頭臺子,臺子下是空的,無論是臺上還是臺下,岑若秋都仔仔細細的蒐羅一遍,什麼都沒發現,於是她只好放棄,轉而看向地面。

地面似乎也都是山岩,沒有什麼特殊的,漸漸的岑若秋都快絕望了,然而當她低頭去看自己手裡那山河圖的時候,那個閃亮的黑點與白雲峰三個字卻格外的矚目,再想起老嬤嬤的話,她於是又振奮起來。

事情在最瀕臨絕望的時候出現了轉機,在一處山岩下面,岑若秋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這東西是土黃色的,木牌子。由於這個木牌子跟岩石以及泥土顏色相近,加之位置隱蔽,幾乎一半都埋在山岩裡,因此以往都沒人注意到它,即便是看到了,或許也就覺得它是個普通的木牌子吧。

岑若秋用力拔起這木牌子,湊近了仔細去看。

“山河令……”這是木牌子一面上所寫的三個大字。

岑若秋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山河圖,山河令,這兩者之間必定是有什麼聯繫的吧……”

山河令只有手掌那麼長,最寬處三指寬,窄處只有一指那麼寬,上端尖細,中間寬厚,看起來很奇怪。在山河令的背面,是滿滿當當密密麻麻的字,那些都是比蠅頭還要小的字,而且明顯年代久遠,看不真切,因此岑若秋一時沒看清楚,不過不管怎樣,她今天算是有收穫了。

“百花劍法我從小練到大,如今已經到了靈寂後期,那劍法已經無法再令我有所提升了,如果能有新的功法可供我修煉到也真是一件不錯的事,至少我們再去面對妖神的時候,也會有些底氣了。”岑若秋手裡握着山河令,猶如握住了未來和希望。

……

“呼!”江寒夜緩緩睜開眼睛,他再一次在這蚩尤魂鑄就的意中世界裡滌盪了自己的神魂,現在他能夠吸收的靈氣已經飽和了,但是卻沒急着要離開,而是選擇了一處草地,盤膝坐下,準備開始凝想。

凝神靜想,這是武者一生必修的功課,入定之後可以滌盪神魂,可以使自己真氣在體內流通,使得肉體與心魂更加契合,這就像是打地基,或許不能飛速的提升武者的修爲,但是其作用在日後卻是顯著的。

閉上眼睛,將真氣運行一週天之後,江寒夜忽然覺得腦子嗡的一下,腦海裡就出現了一片墨黑的世界,這世界真的是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然而就在這樣一個黑暗的世界裡,逐漸出現了一道身影。那是一個人,十分模糊,看不清其是男是女,看不清他長得什麼模樣,甚至江寒夜都無法判斷他距離自己有多遠。

那個小人就在江寒夜的腦海裡,影影綽綽的向他彎腰行禮,然後咧開架勢開始舞劍。劍光閃動,初看時平平無奇,但是當那劍芒掃過之後,卻帶着一種震澈天嶽的氣勢,便是見多識廣的江寒夜看了都不由得大聲喝彩:“好劍法!”

江寒夜是使不慣劍的,他也不愛使劍,但是不知爲何,在看了這劍法之後,他心裡居然開始喜歡上用劍了。

“恰好我有軒轅劍,這是否就是天意呢?”他目不轉睛地看着那劍法,心裡暗暗說道。

一套劍法帶着排山倒海之勢,深深的印刻在江寒夜的腦海裡,不二刻,那小人兒舞劍完畢,便收勢向江寒夜躬身行禮,身子也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當小人最後消失的那一剎那,江寒夜又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居然就睜開眼了。

“那是幻覺?不可能,我沒有那個本事在幻覺中創出這麼一套劍法……”江寒夜一邊回憶着那套劍法,一邊暗暗說道,“不過無論如何,有了這套劍法,暫時倒也配得上這軒轅劍了!”

整理好之後,江寒夜站起身來,決定離開這意中世界。將闞蒼月送進來之後,他本來想也進來尋找她,兩個人在一起順便也商量一下,可是沒想到進來之後他遍尋不見其蹤跡,過後他才恍然大悟:“這意中世界乃是蚩尤所鑄,定然是千人千世界了,我當初那麼想,着實是有些傻氣。”

從意中世界出來之後,江寒夜明顯感覺自己的氣海充盈起來,有一種膨脹感,真氣比以前不知多了多少。站在山洞裡,他發現闞蒼月不知何時已經出來了,其面色略帶紅潤,眼神也更加有神采。

“你出來了?”闞蒼月看到江寒夜出現,便先開口道。

“嗯,原來你早就出來了?”江寒夜臉上依舊帶着興奮,“感覺如何?”

“雖然並沒有體會到你所說的那種神奇,但是進去之後確實讓我的心寧靜了許多,謝謝你。”闞蒼月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口吻與以前略有不同,變得心平氣和多了,也平易近人多了。

“那就好,這些都要多謝蚩尤前輩了。”江寒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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