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是無盡新綠小草,幾許不知名的野花點綴其間,一陣輕風吹來,野花輕輕搖曳,送來縷縷清新的氣息,讓人精神爲之一振。一男一女正並肩慢馬,慢慢的遊走於長長的石路上。石路、馬、人此刻竟顯得如此和諧寧靜,構成了一幅完美怡然的山水畫。
“哇~~~~~”那年輕女子從不知覺的陶醉中清醒了過來,意識到了眼前的美景,不由一聲驚叫出口,一幅完美怡然的畫面就此被打破。
此二人正是從習昊和牟依嘎,從亞丁城出來後,二人一直向着鵠鳴山方向行進,今日遇如此美景,二人不知不覺的被眼前景象所惑,沉入了其中。
大叫一聲之後的牟依嘎,立即跳下馬,蹦蹦跳跳的向着路旁的草地跑去,側身往草地上一趟,還不時的打幾個滾。看着牟依嘎歡欣雀躍的樣子,習昊也微微一笑,翻身下馬,向着草地上的牟依嘎走去。
“喂,習昊,快來躺躺,好舒服哦。”見習昊也向這邊走來,牟依嘎立即向他呼喊,還不時的用小臉蹭蹭地上的嫩綠的小草,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將雙手放在腦後枕着頭,躺到草地上,看着蔚藍的天空,習昊心中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與舒適,微微一轉頭,靜靜的看着在草地上不停打滾的牟依嘎,他竟然不知不覺的沉醉了起來。
正在二人陶醉之時,習昊卻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快速的從地上爬起,皺着眉頭,警戒的向四周掃視。
“怎麼了?”看着習昊的舉止,牟依嘎心中迷糊,迷惑的看着習昊。
“噓~~~~”習昊伸出兩根手指,在嘴邊一放,對牟依嘎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
牟依嘎此時似乎也發現有些不對勁,疑惑的向四周看了看,然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一道紅色的光華帶着一種令人壓抑的氣勢,從遠處慢慢的向二人逼來。那道光華還未靠近,習昊二人就感覺到了一種沉重的壓力。習昊也猛的雙目一睜,身體慢慢的浮上空中,手中急急結出一個奇怪的印式,凝重的看着遠處飛來的紅色光華。牟依嘎此時也是緊張的盯着,遠處飛來的紅色光華。
紅色光華慢慢的靠近,那種壓抑感也越來越重,而此時習昊的氣勢也到達了臨界點。“破~~~~”猛的吐氣開聲,習昊一聲大喊,手中法印也緩緩向前推出,半空中出現了一個虛幻的龍象法身,帶着無窮的威勢,向着飛來的紅色光華迎去。
“嘭~~~”一聲巨大的聲響傳來,一股氣流從龍象虛影和紅色光華相撞的地方爆發出來,地上的牟依嘎竟然被這股氣流吹得站立不穩,幾乎跌倒在地。
一擊之後,龍象虛影慢慢的從空中消散,而紅色光華只是在空中搖晃了幾下,停留了一小會,然後掉頭慢慢的向着起初飛來的方向飛去。
見光華退去,空中的習昊略一猶豫,立即向着光華退去的方向追去。地上的牟依嘎一見此景,也飛快的跑出草地,翻身上馬,朝着習昊追去。
追了一陣,習昊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前面那道紅色光華似乎在逗弄自己一般,自己快,它也快,自己慢,它也慢,始終和自己保持着一定距離。習昊不由一愣,止住身形,略一思考,突然神色大變,不在理會前面的紅光,轉身往回飛去。
一路疾馳的習昊,在半路上遇到了正策馬趕來的牟依嘎,心中不由一鬆,慢慢的降落下來。
“怎麼樣?追到了嗎?”見習昊返回,牟依嘎立即緊張的開口問到。
習昊默然的搖了搖頭,輕輕的說到:“我走了後,你遇到襲擊了嗎?”
聽見習昊的問話,牟依嘎也才突然想起,似乎剛纔這傢伙很沒義氣的先“跑”了,也不由氣呼呼的說到:“哼,誰敢來找本姑娘的麻煩?倒是你,你知不知道剛纔你很沒義氣啊,丟下我一個人就跑了……”說着說着,不知怎的,她忽然覺得心中有些酸酸的,眼睛也就變得紅紅的,好像要哭一樣。
看着牟依嘎的樣子,習昊想出聲安慰,可他似乎天生都不知道怎麼安慰人,愣在那裡半天,才諾諾的擠出了句:“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一個人先逃跑了。”
本已經逐漸安靜下來的牟依嘎,聽到習昊的話,心中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鼻子卻是一酸,眼睛一紅,竟然像又要哭一樣。見自己開口,不僅沒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好像還使情況惡化了,習昊立時慌亂起來,想要做點什麼說點什麼,可是就是不知道做什麼說什麼好,只好站在那裡不停的搓着手。
“噗~~~~”本來似乎很傷心的牟依嘎,見到習昊慌亂的樣子,竟然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了啦,記得以後不準丟下我先逃跑哦。”
此時空中卻突然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兩位貴客,小女子絕無惡意,可否前來一敘?”
“哼~~~竟敢找本姑娘麻煩,你在哪裡啊?”習昊還未出聲,牟依嘎卻搶先一步,惡狠狠的向着空中喊到。
“兩位可往西而行,距你們三十里外的地方有個竹林,我在此間等候。”
一聽對方竟然在三十里外的地方和自己兩人對話,習昊心中一驚,知道對方修爲絕對是自己不能望其項背的,也就不由猶豫起來。
牟依嘎卻是不以爲然,看到習昊猶豫的表情,立即頭一揚,神氣的朝習昊調笑到:“哼,膽小鬼,放心有什麼事本姑娘替你擔着,本姑娘是絕對不會像你那樣沒義氣的先跑的。”說到此處,神情卻是一愣,停了停又繼續說到:“不過,你也不准沒義氣的先跑哦,你是答應過的,你要先跑了,下次本姑娘見到你就打你的屁股。”說完還偷偷的賊笑了下,看樣子應該是在幻想着打習昊屁股的情形。
“噗~~~”聽了牟依嘎的話,習昊也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神情一鬆。“那我們走吧。”
沒過多久,二人即行至目的地,可映入眼簾的卻是:一處隆起的臺地上,長滿了青翠的楠竹、花竹、慈竹……綠波翻滾,遮天蔽日,茫茫無盡。林間雲霧繚繞,掩映着座座農家竹舍;四周懸崖峭壁,卻有洞窟、古寨躍然其上。
“這是竹林嗎?”看着眼前的景象,牟依嘎不由張大了嘴,良久,才傻傻的向習昊問到。習昊看着眼前的情形也是不由一陣**,“難道我們找錯地方了?”
正在二人疑惑間,一縷悠揚的琴聲從竹海深處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一個輕柔的聲音:“佳客既至,何不入內一敘。”
習昊二人對望一眼,立即下馬,將馬系在一顆楠竹之上,循着悠揚的琴聲踏入竹海之內,往琴聲發源之地尋去。竹迴路轉,二人來到一清澈無比的小溪前,一精緻竹舍坐落在溪邊,竹舍小院中一綠衣女子正獨坐案前,手指輕快的撥弄着案上古琴。
“不知姑娘相邀,有何要事?”習昊二人矗立良久,直待女子停止了撥弄琴絃,纔出聲詢問。
那女子正要說話,卻突然眉頭一皺,望着北方看了下。然後急急開口說到:“今日邀二位前來,本想暢談一番,不想妾身卻突有急事,今日邀二位前來實爲三事。其一妾身想勸公子莫合道佛魔三道修者走得太近;其二公子身上項鍊的事切莫再讓他人知曉,若有難事切當隱忍,以待十年之後;其三公子也不用再尋找公子父兄,他們現在很好,不過當下還不是想見之機,一切靜待十載之後再言。”
話剛一說完,也不待二人回話,竟自化作一道綠光一閃而逝。
聽完綠衣女子一番沒頭沒尾的勸告,二人皆是一頭霧水。
“你說她是什麼意思呢?”牟依嘎臉上竟然露出了難得凝重的表情。
“我也是一頭霧水,她究竟是何人?好像還知道我親人的下落。不知道我父母和哥哥現在怎麼養了。”習昊搖了搖頭,不由開始思念起不知道身在何方的親人來,呆在了那裡。
看着習昊的表情,牟依嘎心中也是極不自在,感覺有些酸酸的。過了好半天才輕輕的朝習昊說到:“放心吧,那姑娘不是說他們都很好嗎,我想應該沒騙我們。”
“但願吧,對了,你知道這項鍊有什麼秘密嗎?”習昊知道現在想也沒有用,只得搖了搖頭,拋開心中對親人的思念,轉而向牟依嘎問起項鍊的事。
對於項鍊的問題,牟依嘎也所知不多,聽見習昊問話,也就坦然的說:“我也不知道,師父只說過這項鍊十分重要,好像和我們聖靈教、鬼靈宗、天衍門三派聖地有關。”說完又低着頭仔細想了想,然後接着說:“那女子既然提醒你不要讓別人知道項鍊的事,應該對你沒有惡意。”
“我想也是吧,關心我身上的項鍊之人,都對我是關懷備至。算了,不想了,等天風門的事情完了,我們就去一趟大嶼城吧。”
一個莫名其妙的約會就此結束,搞得習昊二人是雲裡霧裡,悶頭走出竹林,取了馬竟自向着鵠鳴山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