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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幫傢伙追來了!
紫薇仙境,如同一個牢籠,看似廣袤無際,不過是當年仙域倖存的一角罷了!情形不明之下,林一不敢亂衝亂撞,被仇家追上來並不意外。只不過,他卻爲金聖與監寅的肆無忌憚感到不解。對方真的是無法無天,還是有所依恃?
疑惑在心頭一閃,便被林一擱在一邊。他看着遠處那一個個狼狽現身的傢伙,不以爲然地搖搖頭。
從玄天仙境、后土仙境,再到後來的勾陳仙境與昊天仙境,都是在一路的打打殺殺中往前奔行。誰想眼下的紫薇仙境又是如此,了無新意!
而葬星之地,敵我的境況沒甚不同。四周飛墜如雨的殘星碎石,形同一道道神出鬼沒且難以提防的流星飛火,使得那幫妖人一時難以合圍。如此一來,只要不輕易纏鬥,誰怕誰啊!
有追逐的時候,途中多了另一番精彩!和風細雨,只是過眼的風景;電閃雷鳴,纔不失爲寂寞中的消遣!
林一暗籲一下,嘴角冷冷翹起。不知爲何,自從踏入紫薇仙境之後,他不再有過去那般的謹小慎微,反倒是睥睨四方而鬥志昂揚。好似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艱難險阻只等閒,金劍所向,天下莫敢不從……
片刻之後,遠處相繼冒出來一百五、六十道身影,全沒了攜衆而來的氣勢洶洶,只管在星火之中左躲右閃而一個個驚慌莫名!
“林一,有種給我站住……”
金聖纔將回過神,已將十餘里外那個灰袍身影緊緊盯住,欣喜之下又恐再生意外,禁不住傳音招呼起來。與他相隔不遠的監寅則在衝着身後大聲吩咐道:“只須留意頭頂、腳下慢行,可保無虞……”
林一翻手拿出了紫金葫蘆,仰頭猛灌了一口。待酒氣長舒,他曬然笑道:“林某就在此處,你有種過來單打獨鬥……”
金聖兩眼一瞪,卻氣勢一滯。之前的四對一都沒佔得便宜,若是彼此捉對廝殺,自己還真未必能拿得下那小子。他左右斜睨,神情兇狠,轉而又衝着前方喝道:“休要猖狂!你且等我過去……”
暗空之中,那沒完沒了的碎石流星,以及呼嘯直下的道道火光,可謂聲勢浩大且奇異非常。如此情形,卻又讓人如臨深淵而步步兇險。雖有金聖與監寅的暗中吩咐,一百五、六十個妖人依然不敢莽撞,只在躲躲閃閃之中見機往前。這般用意淺而易見,還是想將林一給圍起來。
林一又灌了口酒,這纔不慌不忙地收起紫金葫蘆,揚聲譏諷道:“畏畏縮縮沒膽量,還有臉自稱妖王!”言罷,他分出一縷神識留意頭頂的動靜,擡腳往前行去。而其轉身之際,眉心的印痕並未顯現,卻有一線淡淡的金色稍稍閃動。
金聖見林一不上當,只得衝着身後連連揮手示意。待衆多族人弟子加快了身形,他與監寅已迫不及待地追向了前方。
雖有重重的阻礙,片刻之後,金聖與監寅還是有驚無險地趕到了林一方纔所在的地方。而彼此間的相隔,卻並未因此接近多少。他兩人身後的一百多弟子,則已稀稀落落拉開了數十里遠,全無陣勢可言。想想也是,這麼多人擠在一塊兒,只有挨石頭砸腦袋的下場。
照此情形下去,難以追上那小子。金聖帶着求助的神色看向監寅,纔想說話,頭頂忽然有火光一閃,嚇得他急忙往後躲避。於此剎那,只聽得“呼——”的一聲,有巨石急墜而下,隨之而來的熾烈氣機令人膽寒!
金聖被迫止步,怔怔看向腳下。一方漫無邊際的暗黑之中,點點光芒纔將乍起,隨即又化作層層漣漪浮動。而無數飛墜的流星,便如雨滴如海一般,眨眼間已是蹤影難尋。適才可真是兇險……
“呵呵!金兄要多加小心……”
這是在幸災樂禍?金聖暗暗慍怒,擡眼看去。
一、二十丈之外,監寅帶着滿臉的笑容頷首示意了下,衝着前方大聲道:“林一!還請留步!如你所願,讓金兄前去討教一番又有何妨……”
金聖的一張黃臉,更黃了。自己不畏對陣廝殺,而流星亂墜之中又如何施展手腳?況且那小子已是仙人中期的修爲且神通詭異,若有意外,豈非要讓在場的諸多後輩看笑話?本該以多欺少,卻揚長避短,你個賤人究竟何意,爲何不自己前去討教……
監寅很懂得察言觀色,更對金聖的脾性瞭如指掌。見金聖眼冒兇光,他暗自腹誹之後,只得耐着性子傳音分說了一二。
金聖帶着狐疑看了一眼監寅,臉色漸漸好轉,這才轉向前方,卻再次發怒。那個要與他動手之人,頭也不回地在飛火流星中穿行,竟是愈走愈遠。他禁不住厲聲喝道:“林一,你個沒種沒膽的鼠輩……”而其話音還沒落,對方突然在十五六裡之外停了下來,並回首看向另一方……
金聖心頭一緩,隨即又轉首看向左手的不遠處。數百丈之外,一道流星飛墜的瞬間,憑空冒出一個行色匆匆的白衣人影。那是個年輕的女子,冰清玉潔而驚豔萬方!
遠近的衆多妖人皆有所察覺,稍加留意,一個個頓時目不轉睛!不是沒見過妖豔的女子,而是沒見過纖塵不染、冰清玉潔的仙子!驚爲天人,恰如是……
金聖與監寅尚有幾分定性,暗暗疑惑不解,卻心有顧忌,忙留意遠處的動靜,並不見有他人前來。而那女子對周遭的情形視若未見,徑自往前小心行去,清脆出聲道:“林一,搶我畫軸,還不奉還……”
與此同時,有人透着關切喚道:“琪兒!此地兇險,你又何必隻身追來呢……”
見此情形,監寅神色一動,悄悄靠近了金聖。對方好似有所會意,一雙虎眼直轉悠……
天地變幻莫測,星火落如飛虹,都不及那白衣身影及嬌美的容顏讓人心動。時隔六百多年,所惦念的人兒終於向着自己一步步走來,使得林一恍如神魂出竅,一時難以自持。
此地兇險?卻是前往紫薇境的必經之途,擋不住任何一個修士的腳步。隻身追來?仙境之中,應該沒人敢輕易冒犯。而事關家傳的畫軸,又豈能讓他人代勞。只不過……
見十餘里外那人神色異樣,雨子腳下一頓,心頭沒來由地稍稍一亂,不禁秀眉微蹙,提醒道:“我乃雨子,並非你的琪兒……”
林一想不到雨子會追來,不免一陣心懷激盪。而那看似熟悉的人兒,卻透着些許的陌生。他暗歎了聲,依舊帶着溫和的口吻,說道:“當年初見時,你踏着晨間的霧靄,從海邊的漁村走來;來世相見,你已成了羅家女,獨守小築觀風聽雨;而今日碎星萬千、飛虹如縷,彼此再次重逢,你……依然是你……”他稍稍一頓,感慨又道:“是琪兒,還是雨子,又有何妨呢……”
透過飛墜的流星,是一張年輕的面孔。而那透着滄桑卻又飽含深情的話語,卻又讓人怦然心動!而他都說些什麼呀,我爲何一句都聽不懂。雨子眼光躲閃,微微抿着嘴角,隨即又執着地輕聲道:“我……我是雨子!你爲何搶我畫軸……”
一聲扣人心扉的嘆息聲從遠處傳來,轉而又化作一聲提醒,急切而帶着怒意——
“雨子!小心了……”
“啊……”
雨子只是稍作失神,便已霍然醒轉,這才發覺有數十人從右後方衝了過來。其頓時面若冰霜,嬌聲叱道:“放肆!”見對方一個個神色不善,她纔要閃身躲避爲時已晚。彼此相隔不過數百丈,一個壯漢與一個老者已搶先一步到了跟前,並同時出手……
“砰、砰、砰——”
那老者偷襲的五點利芒與壯漢祭出的一道銀光倏忽而至,殺氣逼人而兇狠異常。咫尺之間,迫在眉睫,已不容雨子多想。她長袖翩然揮舞,身前雲霧橫生,隨即便是一陣急促的震耳轟鳴。
雨子身前環繞的雲霧,看着飄渺而柔弱無力,卻似一道堅不可摧的壁壘,頓時擋住了來襲之勢。那五點利芒與一道銀光砰然飛出,她卻輸在了修爲不濟,禁不住往後退卻。便是這稍稍的耽擱,其四周的三五里內,已多出了數十個面目猙獰的傢伙。
“爾等竟敢與九牧爲敵!大膽……”
震怒之下,雨子那白玉無瑕的面頰上閃過一絲潮紅,揮袖擡起手臂輕輕一召,九點星光隨之憑空而來,倏忽落入她纖纖玉手之中。四周氣機驟然一凝,強大的威勢蓄而待發。其身陷重圍毫無懼色,凜然氣勢渾然天成!
暗算得手,金聖與監寅皆面帶笑容,卻又好奇地打量着那個作勢掙扎的女子。一個問道:“九牧是個什麼地方,爲何沒聽說過?你方纔施展的神通頗爲不俗,是仙法不成……”另一個想了想,跟着說道:“你讓那小子交出身上的寶物,我等便手下留情,而至於九牧……不知者不罪,哈哈……”
雨子這纔算真正見識到了這夥妖人的無恥嘴臉,禁不住便要怒叱,卻聽遠處有人說道:“那是一幫畜生,聽不懂人話。與其動口,不如動手……”
聞聲,金聖與監寅皆惕然回首。十餘里外,那個灰袍人影依然站在原地,兩眼中有血光閃動,卻只是動口、並未動手。兩人放下心來纔想取笑,忽而雙雙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