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長風,仇人就在眼前,你還在猶豫什麼?”
“如果你還是我哥哥,如果你還認爲自己身上流淌着司馬家的血脈,那你就動手,歐陽飛鷹與歐陽明日一個也能不留!”
弄月公子白皙的額頭上青筋暴起,衝鬼見愁怒吼道。
鬼見愁轉頭,眼仁閃動,遲疑道,“可是凌風,屠戮我司馬家的是半天月,歐陽飛鷹並沒有參與。”
“是極,是極!司馬賢侄,這一切都是半天月做的,跟大伯沒有關係啊,我們應該一起殺了半天月,祭奠司馬賢弟的在天之靈纔是”,歐陽飛鷹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情真意切對鬼見愁說道。
“歐陽飛鷹你住口,當初是你蠱惑我的,上官雲是你殺的,皇甫忠也是你的,司馬逸一家你也有責任。長風,歐陽飛鷹纔是主謀,義父只是受了他的欺騙啊!”半天月全身金光閃閃,聲音低沉拖得冗長。
“司馬長風,出刀,你出刀啊!如果你不想讓爹孃在泉下蒙羞,你出刀啊!”
弄月公子衝着鬼見愁大聲咆哮,臉色猙獰到了極點,這一刻他爲有鬼見愁這麼一個哥哥而感到恥辱。
“啊,爲什麼你們都要逼我,爲什麼你們都要逼我!”
鬼見愁收刀而回,再次朝着歐陽飛鷹立劈下去,龍魂刀帶起璀璨的刀芒。
歐陽飛鷹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真元流動,雙手精準夾住刀刃,牙齒咬得作響。
賽華佗將雙手抵在歐陽飛鷹背上,將全身真氣灌注過去,雙方僵持起來。
先天初期的歐陽飛鷹加上後天九層的賽華佗,與先天中期的鬼見愁拼了個勢均力敵,不相上下。按道理說,兩個先天初期都不可能是一個先天中期的對手,何論一個後天九層的賽華佗。
但是鬼見愁的功力本就是透支生命修來的,如空中浮萍,沒有一點根基。邊疆老人傳他的喪魂奪魄絕情刀,這一刻他只記得刀招,刀意忘了個乾乾淨淨。沒有刀意的刀法,還有什麼威力可言呢?因此鬼見愁纔會與歐陽飛鷹父子僵持不下。
“哈哈哈哈,司馬長風,你早該這樣了!”
弄月公子狂笑着,捨棄了半天月,帶起一串紅色殘影,衝向了與鬼見愁僵持的歐陽飛鷹父子。
“天人化生,葵花向陽”,赤紅色的真氣夾裹着寒鐵針在空氣中蕩起漣漪,穿透了歐陽飛鷹的身體,然後穿透賽華佗的身體,去勢不減釘在了大殿柱子上。
霸道的葵花真氣一瞬間將歐陽飛鷹父子的五臟六腑燒燬,眼看就活不成了。
一個人直到死前纔會想明白很多事情,榮華富貴有什麼用?手握大權又有什麼用?歐陽飛鷹轉頭看向了賽華佗,面帶愧色問道,“明日,這些年是爹對不起你,你恨爹嗎?”
賽華佗搖了搖頭,清秀俊朗的臉龐上露出安詳的笑意,“爹,明日從來沒有恨過你,從來沒有!”
父子兩對視,臉上帶笑,屍體垂落在地板上,發出哐噹一聲巨響。
在賽華佗歐陽明日倒下那一刻,四方城遠處,邊疆老人緩緩閉上了眼睛,感嘆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明日,你不要怪爲師啊。”
“我的兒啊,盈盈死了,你怎麼忍心丟下爲娘?”城主夫人玉竹居士慘叫一聲,聲音悚然,暈倒過去,生命力急劇流失。
“爺,爺,你怎麼了?”高易山這個莽撞可愛的大漢踉蹌着跑到賽華佗身邊,不停搖晃着賽華佗的屍體。
“即使歐陽城主有錯,我家爺做錯了什麼,你們兄弟憑什麼殺我家爺?”高易山雙眼佈滿血絲,朝鬼見愁和弄月公子質問道。
鬼見愁收刀而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握刀的手隱隱在顫抖。
弄月公子嗤笑一聲,將目光移到了與上官燕纏鬥的半天月身上,他的仇人還有一個。
半天月燙金黑袍緊緊貼在後背上,冷汗浸溼了他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