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肥胖的人影趕在馬永貞之前擋在了兩人之間,右手拿着炒菜的鍋鏟架住了黑毛的斧頭,左手伸出架住了馬永貞的拳頭。
這個人叫鐵刀,但是上海灘知道他本名的人不多,都叫他鐵師傅。
而黑毛恰好是知道鐵刀這個名字的人之一,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他沒想到能在這裡碰到鐵刀。
馬永貞此刻也是無比的震驚,要知道他含怒一拳是能打死一頭牛的,結果這麼輕鬆被人擋了下來。
肥胖的人影可沒有理會兩人的心理活動,右手一圈,將黑毛手中的斧頭打飛了出去。
斧頭飛到了院子裡一顆枯死的老樹上,咔嚓一聲將老樹斬成兩截。
場中寂靜無聲,誰知道生火煮飯的鐵師傅居然是個隱藏的高人。
“鐵老大,你……你怎麼在這裡?”黑毛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他剛出來混江湖的時候,正是眼前這個胖子如日中天的時候。
“這裡沒有什麼鐵老大,只有一個生火煮飯的糟老頭子。我只想這個院子平平安安的,不希望你有人鬧事,你明白麼?”
鐵師傅毫不猶豫打斷了黑毛,肥胖的身軀往場中一站,自有一番庭淵嶽峙的氣度。
“可是他們有人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如果我不找出來沒法交差”,黑毛咬着牙一字一頓說道。
“沒有,這裡沒有人拿你的東西,現在請你們離開這裡”,鐵師傅原本溫和的眼神變得如老鷹一般銳利。
對上鐵師傅那雙銳利的眼睛,黑毛退了一步,“好,既然鐵老大你說沒有,那我就當沒有了。兄弟們,我們走!”
拋下被打斷手腳的酒鬼春,黑毛狠狠朝院子裡掃了一眼,然後灰溜溜退了出去,不復來時的滔天氣焰。
這一刻,所有人都對鐵師傅的身份感興趣起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鐵師傅以前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好了,沒事了,大家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鐵師傅揮手勸退了人羣,原地只剩下悽慘的酒鬼春父女和馬永貞三人。
“鐵師傅,你?”馬永貞疑惑問道。
“別問了,我就是一個普通的燒飯師傅”,鐵師傅說着摸了摸小花的腦袋,嘆一口氣之後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嗚嗚嗚嗚,老爸,老爸……你流了好多血,你不要嚇唬我啊!”小花抱着被打斷手腳的酒鬼春,眼淚滴答滴答掉個不停。
“小花,別哭了。趕緊將你老爸送到醫院去吧”,鐵菊拍着小花的肩膀安慰道。
小花仍然哭個不停,不管她多麼懂事,她終究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面對這樣場景除了哭還能幹什麼呢?
“別哭了,別哭了。你們倆還愣着幹什麼,趕緊來幫忙啊”,鐵菊扶起酒鬼春朝馬永貞兩人吼道。
油條愣了一下之後立馬上前幫忙將酒鬼春背到了背上,馬永貞似乎沒有聽到鐵菊的話,轉身朝屋子裡走去。
不一會兒,他又從屋子裡走出來,手中拿着一包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看了一眼小花父女,他堅毅地朝門外走去,看着他的背影,鐵菊隱約猜到他要去幹什麼了。
“馬永貞,你要去幹什麼?你給我回來,回來,聽到沒有。馬永貞,馬永貞!”
仍憑鐵菊怎麼呼喊,馬永貞頭都沒有回一下。
在他們看不到的角落,一個矯健的身影悄悄隱去,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