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真幻不分

片刻之後,依舊是一身白衣白裙,戴着一副墨鏡的朱雯很快來的馬財家中。等着她的齊藤一很快向她說明了經過,又道:“我看不出端倪,除了對方法術隱秘之外,也很可能有高人干擾屏蔽天機,不知你能不能看出來。”

“這事似乎與這件衣服裡的某件東西有關。”沒想到朱雯卻是毫不費力費力,進門後看了躺在牀上半死不活的馬財一樣,目光很快就轉到掛在屋裡牆角的一件衣服上了。

“慚愧,真是術業有專攻……”自己半天沒看出蛛絲馬跡,朱雯卻一眼看穿,齊藤一自嘲地笑了笑。隨後他伸手將那件衣物取下,很快從中搜出一些零錢,其中還有幾個銀圓來,正面是袁世凱的頭像。俗稱“袁大頭”的這種銀圓,在當時的中國北方最是普通使用。

“就是這個,我看到因果線了。”朱雯指着其中一個銀圓,肯定地點點頭。

這個銀圓看上去很普通,同樣也不帶任何屍氣、陰氣之類,但朱雯既然說了,齊藤一也對此足夠重視,將銀圓拿到屋外日光下仔細辨認,終於讓他看清了門道。

在日光照射下,這塊銀圓的鋸齒狀邊緣上被人劃了一道痕,隱隱透出些血跡,只是這血跡已近土黃色,要不是齊藤一干慣了文物鑑定,觀察力敏銳之極,根本就注意不到。

“齊師傅,這銀圓……”一旁啼哭的馬財家人,見齊藤一不救人卻顧着在人家衣服內搜錢,頓時有些急了。

“這錢有問題,你們不可再用。”齊藤一心知他們可憐,收走銀圓的同時也暗中塞給他們十幾個銀圓,又問道:“這塊銀圓是怎麼來的?”

對方茫然,說馬財最近原本已賭錢輸了個精光,但不知昨天又突然有了錢,所以晚上才跑去賭了一晚,也不知錢是撿的還是找人借的。

“能夠找出銀圓的上一個主人嗎?”齊藤一又詢問朱雯。朱雯仔細辨認一番,搖了搖頭道:“上一個主人不在這裡,與銀圓距離越遠、分開時間越長,因果線就越細,很難辨認。”

“沒關係,其他死的人應該也有同樣的東西,我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線索。”齊藤一說完後與朱雯一起前往黃二狗喪命處。只見那裡已經圍了一羣人,議論紛紛,不過大都面色惶恐,只敢大都遠遠跟着圍觀。鎮長吳三元帶着四名保安隊員在現場維持秩序,而且黃二狗木乃伊狀的屍身已經被人用粗大繩索綁着,拖到空曠地,在陽光下暴曬,還被灑上了一層糯米。附近還堆了一批柴火,隨時準備火化屍體。

事實證明,一眉道人肯留下的地方,大多都是鬼魅橫行精怪出沒之地,所以這些鎮民也算是應對有措了。一般如果是被殭屍殺死的人,經過陽光暴曬後屍毒散盡,也就無法詐屍,有些中屍毒深的屍體甚至會在接觸陽光後迅速化爲灰燼。

“齊師傅,幸好還有您在!”見齊藤一與朱雯過來,熱鍋上螞蟻般的鎮長立即迎上,連聲發問:“眼下該如何是好?是不是殭屍作的孽?”

如今軍閥混戰,各地治安混亂,除了人命案後往往是當地自行解決。在這種迷信風氣濃的鎮子,又遇到這種詭異的事後,齊藤一這種陰陽先生的作用還是得到民間以及半官方承認的,所以大家第一時間不是報案卻是找陰陽先生。如果是大都市,發生命案你再這麼裝神弄鬼搞不定就被當嫌疑犯抓牢裡了。

“不是殭屍所爲,屍體也不會屍變。鎮長且放心,這事我一定會查出個究竟。”齊藤一安慰鎮長几句,俯身搜索,很快又在類似的黃二狗屍身上找到兩個同樣的銀圓,朱雯也點頭確認,又說:“越多銀圓合在一起,因果線就越清晰一些,如果再有兩三個,我或許就能找到它們的原主人。”

雖然黃二狗死狀恐怖,但朱雯卻沒有什麼不適的反應。只因在此之前朱雯已經經受了虛擬訓練系統,將中洲隊經歷的恐怖場景都回顧過,像異形、殭屍、狼人、木乃伊之類,至少單靠外形已經嚇不了她了。

“或許也不必這麼麻煩……”齊藤一心中尋思,卻聽鎮長驚訝地說了一句:“這黃二狗平日稍有一點錢都會全部那去換成酒,現在身上竟然還有兩個銀圓,倒是奇了。”

“這麼說來這銀圓肯定是這幾人剛剛得到的橫財,很可能是撿的。”齊藤一點點頭,又對四周其他人高聲喊問道:“各位近兩天來可有誰憑空得了銀圓之類橫財,有道是‘福兮禍所依’。這筆橫財極爲邪性,會害人如這三人般橫死的。”

一句話令鎮民炸開了鍋,立即就有兩人嚇得連爬帶滾跑了過來。原來昨日黃昏時,鎮裡大道有一隊車隊駛過,像是走南闖北的生意人,帶着幾口紅漆大箱子,也不知裡面裝了什麼貨物。箱子的四個角掛有一盞斗大的銅鈴,往前行進時叮噹響個不絕,頗爲招搖。

那車隊不留宿鎮裡,只是穿鎮而過,而且不知其中是不是有人衣袋破損,一路竟遺落了十幾個銀圓。要知道當時一個銀圓幾乎比擬一個普通人半個月收入,其中就有些人起了貪念,將遺落的銀圓據爲己有。

“怪了,既然有幾個人都撿到銀圓,爲什麼只有三人被害……”收起兩人遞上的三個銀圓後,齊藤一心知其中必有蹊蹺,立即問了兩人的生辰八字,又讓鎮長去查被害三人的生辰八字甘田鎮雖然落後,但好在族譜修得很規範,對每一人出生時辰都有詳細登記,齊藤一比較一番後,終於看出了門道。

原來那死的三人,一個命帶元辰,一個命犯天煞,還有一個命衝咸池。

三命通會雲:元辰,又名大耗、毛頭星,別而不合之名。陽前陰後,則有所屈,屈則事無所伸;陰前陽後,則直而遂,於事暴而不治,難與同事,故名元辰。命帶元辰,生旺則落魄大度,不別是非,不分良善,顛倒鶻突。死絕則寒酸薄劣,形貌蝟下,語言渾濁,不知羞辱,破敗坎坷,貪飲好情,甘習下流。

命犯天煞者,家業妻子不保,婚姻難就,晚年孤苦伶仃,刑妻克子,喪夫再嫁。青年男女遇之,婚姻難就,刑親克友,六親無緣,兄弟少力。初年必主家豪富,中主賣田刑及身,喪子喪妻還克父,日時雙湊不由人。

咸池主色邪淫鄙,如生旺,則美容儀,耽酒色,疏財好歡,破散家業,惟務貪淫。如死絕,落魄不檢,言行狡詐,遊蕩賭博,忘恩失信,私濫交淫,非所不爲。

“三名死者全都是極少有的四柱煞命格,雖然不是萬人挑一,也是千人挑一的衰命了,沒想到竟然出在同一個鎮子裡。這種命格的人魂魄、軀體、精血對於練邪法的邪修有很大用途,那車隊估計就是出於這個目的下的詛咒,觸發詛咒的只會是對應命格之人。這種手段隱蔽高明,要不是碰巧三人都在同一鎮子,倒是不易引起注意。”

齊藤一理清來龍去脈,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義憤:這羣人視活生生的人命猶如家養牛羊,肆意予取予奪,着實傷天害理違揹人倫,非過問不可!所以他當即朗聲朝衆人說道:“作祟者就由在下前往緝拿,追回被攝魂魄,有請各位儘早將死者入葬吧!”

“有勞齊師傅了……唉,發生這等惡事,爲何偏偏林師傅不在……”鎮長感激不已,卻不覺說漏了嘴,看來對齊藤一還有些信心不足。

………………………………黃昏時間,齊藤一與朱雯已經來到一個荒山山頭,在一個涼亭中坐着休息。四下叢林莽莽,荒無人煙。時值深秋,四周白氣氤氳,迷霧茫茫,百米開外便一片乳白,見不到任何東西。

“齊大哥,我有一點不大瞭解。”朱雯正擺弄着一副天地六爻排盤,突然開口問了一聲:“我們回劇情世界主要目的是爲修煉,其次是爲了找支線劇情,與眼前這事可都關係不大,您爲什麼這麼熱心呢?”

齊藤一隨和地笑了一笑:“首先我練的是上清秘法,並非純粹靜修,還講究入世修行,與人鬥法歷練。此外這事令我心中頗感憤懣,又是責任所在,若是置之不理,於心有虧,終究還要理會。”

“可這個世界的中國正受內侵外辱,不平事可很多啊,也非要一一去管嗎?”朱雯依舊不解。

齊藤一搖了搖頭:“雖說是不平之事,卻也有份內、份外的區別,並非普天之下所有不平之事你都要一齊包攬。但我得蒙一眉師父傳授道法,那麼師父不在之時替他守住一方安寧,就是我應盡之責。我不在這個世界也就罷了,但若在這個世界,行事就要合自己本份。”

“聽起來,你們對待劇情世界人物的態度與對待現實人物沒什麼兩樣,沒有把他們只當成NPC而已。”朱雯若有所思。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誰怎是一個‘劇情世界’與‘現實世界’能夠區分呢?”齊藤一嘆了一口氣:“當然有些輪迴者從利益出發,不把劇情人物當成人,像東美洲隊,爲團戰得勢,輕易屠殺了兩個城市的人,甚至不惜毀滅世界。但像他們這樣的人,如果主神把任務背景安排在現實世界,他們又會不會因爲所針對的是‘現實人物’而手下留情呢?只怕未必了!

畢竟無論‘劇情人物’還是‘現實人物’都是有血有肉,至少以我們目前的修爲還是分不清真僞。在自身其實無法分清真僞的情況下,強以固有成見定真僞,其實就是犯了‘知見障’,沉浸其中,是要入魔的!

輪迴者限於任務,有時難免要做一些違心之事,但終究能免則免,即使做了也要儘量設法補償,以免本心有虧。但若是將一切視爲虛僞,肆無忌憚。久而久之不僅‘劇情人物’不視爲人,‘現實人物’不視爲人,甚至‘輪迴隊友’也可以不視爲人。只爲十幾人的利益乃至區區一己之利,將他人性命視爲一堆簡單數字,數百人殺得,數萬人殺得,漸漸的哪怕是數億,甚至一個世界的人都是想殺就殺,予取予奪……最自我的魔道,也不過如此了……”

正說着,一串曠遠的銅鈴音從林間飄了過來,雖然隔了不少的距離,傳入耳中,卻十分得清脆悅耳。齊藤一點點頭:“我們要等的人來了!”

說罷他將手一招,兩人歇息的涼亭突然解體,化爲幾張符紙收入衣袋中,原來那涼亭竟是道術幻化。

那陣銅鈴聲越來越近,聽得出至少是有十幾個鈴鐺一起在響,聲音輕靈而又密集。齊藤一聽了一陣,心想大白天趕路的,又是在深山老林,誰還這麼招搖,沒事拿着銅鈴幹搖?忽然心裡一動,再細細去聽,果不其然,這鈴聲並非胡亂雜陳,而是暗含節奏,而且仔細一辨,竟是三長七短!腦海中,猛然浮現出當年前往陳家村的夜晚,當時遇到湘西趕屍時,銅鈴聲也是三長七短,只不過十幾只鈴鐺響在一起,一時纔沒有聽出來。

“既然是趕屍,就可以針對性佈置一番。”齊藤一立即施術,同時又道:“我們先不現身,等看好戲。”

…………………………………………銅鈴聲越來越近,只見一個身穿褐袍的中年人走在前面,其後走都是些青年,牽着騾馬,拉着一口紅漆木的大箱子,大約有一丈長、半丈寬,看上去極爲沉重。繼那口箱子之後,漸漸又出現三口箱子,俱是一般大小。箱子的四個角上,都可看見掛有一盞斗大的銅鈴,如此往前行進,叮噹響個不絕。

突然,那帶頭的褐袍人一聲驚喝,身子一栽,就要落入一個陷阱。但他身手極好,長臂一展,搭住坑沿,用力一撥,一個鷂子翻身,翻將上來,腳方站定,一聲厲喝已然響徹山林:“何人?滾出來!”

銅鈴聲齊刷刷打住,褐袍人立在原地,又喝一聲:“出來!”身後運箱子的人都一臉茫然,東看西望。一青年漢子從濃霧後方跑了上來:“師兄,出了什麼事?”

褐袍人道:“地上有陷阱。”其他人也是一愣,兩眼遠望四周,可濃霧瀰漫,根本瞧不出任何端倪,便有人問道:“莫不是獵人挖的?”

褐袍人冷哼一聲:“不可能,獵人捕獸,都是在人跡罕至之處,哪有在道路中央挖洞的?只怕是遇上……”

話音未落,驀地林中響起一聲“上”,隨即轟天價的喊“殺”聲一片,頃刻間散佈四面八方,濃霧中透出淡淡人影,看樣子少說有近百號人,俱都亮出刀劍,寒氣森森,豎在身前,甚至還有十幾條“漢陽造”步槍,將衆人圍了偌大一個圈子。

運箱子的那幫人一時也有些驚惶。褐袍人不料四周竟埋伏的有這麼多人,眉毛大皺,卻絲毫不顯慌亂,團團作了個四方揖,揚聲道:“敢問是哪座山頭的大王?兄弟們打這裡經過,擾了貴寨的清靜,這裡賠不是了,還請借一借道,不甚感激。”

他話音才落,那邊廂就傳來一個粗豪的聲音道:“人可以走,把貨留下。若再囉嗦幾句,連人都走不了!”

褐袍人心頭大怒,卻也有些顧慮對方人多,冷然道:“我奉勸貴寨,這批貨既不能吃,也不能穿,更不是金銀洋元,誰動了它,誰就無端惹一身禍害,貴寨最好好自爲之。倒是我這有一些銀圓,各位可取些去當茶水錢,也不白跑了這趟。”

不料對方竟然毫無耐心,只聽一聲令下:“動手!”立即就有五十來個身材魁梧壯碩的山賊一起呼喊,揮舞着明晃晃刀劍衝了上來。那領頭的山賊抽出一把駁殼槍,擡手對準褐袍人腳下就是兩槍,打得地上碎石橫飛,逼得他連退兩步。

山賊人馬精良,有槍有刀,一行人全都不敢反抗。頓時被山賊將幾口箱子,手一揮,幾把刀刃插進箱蓋縫中,發力一撬,蓋子鬆了開來。一名山賊將蓋子掀起,近前的幾人紅着眼往裡一望,頓時媽呀一叫,紛紛倒退數步,臉都綠了。

那大箱子中裝的竟不是貨物,而是四個人,準確點說,是四具人屍。這四具人屍身體肥大,面相浮腫,五官模糊,早已辨不清哪裡是鼻子,哪裡是嘴巴。而且箱子中盛了半箱污血似的暗紅色液體,死屍的大半身都浸泡在其中,箱子底鋪了一層油紙,以防液體外漏。

四口箱子,全部一般無二,只是最後一口箱子只裝一具屍體,似乎泡的時間不長,還不至於泡得慘不忍睹,依稀可以分辨面目。

總共十三具恐怖屍體,就是這一趟貨的真面目。

褐袍人冷笑幾聲:“既已知道這批貨你們消受不起,便請回吧!不過我有些銀圓,倒可送與各位壓驚!”說完打開隨身一個箱子,裡頭裝滿了幾百個銀圓,直接遞給給帶頭山賊。

帶頭山賊接過箱子,突然眼珠一轉:“現下是亂世,敢走深山的,大半都是運的軍需物資或財寶,從沒聽說過把死屍當寶貝運的。其中必定有詐!大夥兒把箱子擡上山,找傢伙開了這些死屍,保不準裡面還藏的有好東西!”

“你!”褐袍人心頭大怒,擡頭又見日頭已即將下山,兩旁高聳入天的松樹林又遮擋陽光,四周陰氣頗盛,頓時下了狠心,向手下打個眼色。

於是一行人一起退開,任憑衆山賊團團上前搬運裝了屍首的箱子。退出一段距離後,一行人驀地一齊低聲唸咒,一時叢林中陰風大作,撩起霧氣縱橫,落葉紛飛,四周變得加倍陰森詭秘。那些箱子角上的鈴聲被陰風激得大作,雜亂無章地瘋狂響起。

一羣山賊只道是尋常山風,不以爲意,不防身後一行人猛地揭開十三個瓶子,每個瓶子都有一團粼粼鬼火飄出,投入裝着屍體的箱子內。

猛聽那四個箱子一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緊接着又“啪”的一聲,箱蓋全被撞開。污血爆濺間,一股腐臭之氣撲鼻而來。未等山賊反應過來,幾條巨大臃腫的人影已帶着淋漓的紅液從中躍出。腫得比常人大腿還粗的巨臂一攬一抱間,已將幾名被嚇呆而閃避不及的山賊狠狠抱住,就像揉麪一般揉成一團。那幾個山賊身體裡頭髮出連串奇怪的聲音,好象是把很多枯枝放進溼的毛巾用力扭動,密密麻麻的斷裂聲和液體滲出的聲音混合起來,瘮人到極點。

有的山賊腹部以下被巨力拉成了兩截,白生生的骨頭翻出,內臟還在搏動卻已經被拉出體外了,撒了一地。

“詐屍了!詐屍了!”

充滿恐懼的驚叫與充滿痛苦的哀號聲四處蔓延,與骨骼碎裂肌體變形的奇怪聲音互相交錯起伏。幾個膽大的抽出大刀,衝上去一陣猛砍。哪知那些殭屍臃腫的軀體韌如橡膠,厚比象皮,一輪刀功過後,那些殭屍竟然毫髮無損,突然一把抓住砍刀的一人,巨大無倫的手一撕,就像撕餡餅一樣將那人胸膛撕開,將血淋淋的心臟掏出,嚼也不嚼一口囫圇吞下。

“哼,天堂有路你等不走,地獄無門你等卻闖!”已經退開老大一段距離的褐袍人一行人連聲冷笑:“正好也讓濡屍多些血補。”

所謂濡屍,是指淹死之人,死後在水中浸泡三日以上,方纔被打撈起來,繼而掩埋入土,歷經一月卻不腐爛,在月圓之夜發生屍變,才被稱爲濡屍,比殭屍還要稀少許多,也加倍的厲害。剛纔這三大箱一共十三具死屍,俱是世間少有的濡屍,而且泡以特製養屍血水,注入生魂操縱,加倍厲害。

當下一行人催動符咒,驅使濡屍殺人。那濡屍刀槍不入,力大無窮,動作卻不僵硬,兇威遠勝一般殭屍,山賊全部無法抵禦,一下子給殺了大半,許多人直接被掏出心臟吞食,現場猶如地獄。

驀地,十三具剛剛吞食活人心臟的濡屍長身慘嚎,口中濃煙滾滾冒出,腹內似有火在燃燒。褐袍人看得大驚,就見十三具屍體頭頂一股鬼火冒出,竟是剛剛注入用於操縱其行動的生魂被硬生生逼出,又像是受了什麼無形力量牽引,朝密林中某處如飛鳥歸巢般飛去。

失去生魂,十三具本該威力無窮的濡屍全部倒下,再無動靜。褐袍人定神一看,只見那滿地哪有什麼山賊屍體,竟然全部都是一些殘破紙人,而且紙人心臟竟然全是由紅豔豔的上好硃砂一層層畫成數十道靈符扎就,原來那些濡屍吞的都是這些靈符,簡直與自殺無異!

“何方高人?”褐袍人惶然發問,只覺得一顆心涼如冰窖:能夠將上百個紙人操縱得猶如真人,讓他也覺察不出半點異常,這份修爲無疑已遠在他之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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