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上學途中的電車上,祭一如往常一樣,粘着段凌的胳臂。
對於一對如同‘笨蛋情侶’一般的存在,電車上的人早就已經是習以爲常了。
當然,在學校,祭可不會這麼大膽,兩人頂多會在天台上一起吃便當,就算是這樣,也會有祭的好友來調侃一番。
“哇,祭,你今天和段凌一如既往的親熱呢!怎麼一起來上學了?”2-A班班長草間花音對同一時間進入教室的兩人品頭論足。
“唔,花音你說什麼呢,這是我因爲和段凌一起吃早飯,才一起來的。”校條祭微微有些受不了這個精力明顯過度的好友。
“咦?一起吃早飯!難道你們住在一塊兒了?!同居了?!”草間花音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扶了一下鼻樑之上黑色的鏡框,嘴角明顯有不懷好意的笑容。
“沒有拉,只是昨天在一個家裡而已,今天我就回家了。”校條祭連忙擺手。
“唉……”聽到單純的祭,段凌捂着腦袋。
“哇咔咔,這麼說,你們是在一起渡過了一個美妙的夜晚?哦呵呵呵。”草間花音的笑容十分的詭譎,“那麼,在青春期明顯精力過剩,而且慾求不滿的段凌,有沒有對你,有沒有對你做色色的事情,例如逼迫你穿裸體圍裙,或者是穿女僕浴衣一起洗澡……”
“草間花音,別對祭傳輸一些奇怪的思想!”段凌張手擋住了已經快流出口水的草間花音。
校條祭雖然人有些單純天真,但是畢竟是正常的女孩子,聽到段凌的話,一下子明白了草間花音到底是對自己說了什麼,當下面色羞紅的如同熟透了的蘋果。
“唔哇咔咔咔,段凌,難道昨晚精力旺盛的你你真的對校條祭同學做了什麼不成,所以才做賊心虛,急於掩飾?想想就讓人激動不已,夜晚的兩個寂寞男女……”草間花音嘴角已經開始流出口水。
叮鈴鈴~~~
託上課的福,段凌和祭拜託了已經陷入瘋狂的班長。
即便是上高中了,但是以段凌可以應付的水平來說,完全是如同一盤碗裡的菜一般。畢竟,任何書本,在【暗夜分析】這種超自然能力的解析之下,也不過是一個個簡單的數據而已。
一本課本,在段凌的世界裡,不過代表着十幾分鐘的事情。
“祭,今天晚上學生會找我有事情,我不回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嗯,好的。”雖然有些小小的失望,校條祭還是點點頭,不過內心有些小小的開心,若是一年之前,段凌斷然不會告訴自己這麼多屬於他的事情的,蓋因爲那時的段凌,彷彿心上被鎖了一個黑色的,不能夠被第二個人看見的枷鎖。
布雷拉公園,這是位於東京郊外二十公里地方的一個私人公園。
佔地兩千多頃,風景秀美,柏木森森。
冬季,有冰凝霧凇;夏季,有烈陽湖水,很是怡人。
這個遠離人羣,宛若桃花源的地方,正是供奉院亞財團的一處私人地產。
段凌和供奉院亞里沙一起,坐着黑色的豐田雷克薩斯,緩緩行駛進入了布雷拉公園。
“你的開車技術倒是不錯嘛。”從學校到布雷拉公園,段凌和亞里沙之間有些冷場,段凌想找些話題緩和一下這詭異的氣氛。
“嗯,還好。”亞里沙只是點點頭,似乎並沒有想和段凌說下去的意思。
段凌本來還想打探一下關於供奉院財團的其餘信息,看到亞里沙這幅模樣,也就放棄了,看來供奉院的當家,並沒有想讓自己的孫女對自己透露過多的信息。
其實來到供奉院財團,段凌像是進行着一場賭注,一場要麼可以讓自己輕易的在罪惡世界擁有巨大的力量,又或者可以輕易的把自己積累的力量抹殺的豪賭。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豪賭,或許隨着時間的消磨,會讓你忘記曾經的熱血,但這顯然不是段凌所希望的。被社會磨平棱角,只會讓你的人生枯燥而無趣的渡過,人生三萬六千場,何不讓這場只能夠直播的表演來的更加華麗?
“到了,該下車了。”似乎是注意到段凌又走神了,亞里沙禮貌性的提醒了一句,其實在亞里沙從學生會辦公室接待段凌的時候,就遇到過好幾次段凌的這種出身狀態,感覺這個17歲的傢伙怎麼像是一瞬間轉變了好幾個人?就如同一個人擁有好幾個人格一樣。糾結了很長時間也不知道怎麼樣的亞里沙放棄了對段凌時常出神的事情的觀察。
“嗯。”段凌點點頭。
下車,眼前是隱藏在叢林中的一抹白色歐式建築,若不是亞里沙知道道路,相信這地方,就算是有人來到了布雷拉公園,也不會找到這裡的居住地,蓋因爲這裡簡直就像是深山之中,藏匿的寶寺佛塔一般。
亞里沙以爲段凌看呆了,用手碰碰段凌的肩膀,說道:“你沒事情吧?”
“啊,沒事,就是覺得這裡很漂亮呢!”段凌沒有掩飾對於這如同小家碧玉一般建築物的喜愛。
“撲哧。”亞里沙本來想笑,連忙捂住嘴巴,強皺起眉頭,但是似乎又憋不住。
看到這個女孩兒因爲本來要談重要的事情,現在卻在開玩笑的自己哭笑不得,段凌心中倒是有小小的成就感。
進入別墅,淺棕色的木地板,整潔擺放的花瓶,畫卷,還有齊齊站立的傭人,以及一個平凡的像是在大街上下棋的老頭。
“段凌,你來了?坐,有沒有興趣和老朽來上一盤?”
供奉院的最高領導者,亞里沙的祖父,似乎想邀請段凌下棋。
“爺爺,段凌他~~~”
“無妨,”段凌微笑着止住住了亞里沙想說的話,“很久沒有下過棋了,我就和老爺子來下一盤棋吧!”
“呵呵。”供奉院社長不置可否,向段凌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不過,我想和老爺子下一盤殘局,不知道有沒有興趣?”眼下供奉院社長下的正是華夏的圍棋,雖然眼前這老頭沒有和段凌說當下段凌迫切想談的事情,段凌也不急。畢竟,現在段凌最不缺的就是時間,當然,他最缺的也是時間。
“哦?”聽到段林的話,供奉院社長倒是來了興趣,“那感情好。”
在圍棋的世界之中,最有趣的事情,就是解殘局,那種可以讓你豁然開朗,可以柳暗花明的殘局。
段凌也不做作,當下拾起棋子,白起來棋局。
隨着段凌的擺放,供奉院社長的眉頭皺的越來越近,看這樣子,黑棋基本算是氣數已盡,根本不用下了!難道段凌是想讓自己來下黑棋,解開這盤棋局嗎?這顯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嘛!黑棋已經是作繭自縛了!
“來,老先生你執白棋,我執黑棋。”
段凌的話再次讓供奉院社長一愣,不過繼而輕笑出聲,“那感情好。”這是段凌自己要進入自己的造的籠子,然後再自己破解,實在是有趣。
“爺爺……”亞里沙欲言又止。
“沒事,沒事,先下棋,再談事情。”供奉院社長似乎是知道了亞里沙想說什麼一般的擺擺手。
亞里沙還想說什麼,不過看着段凌似有似無對着自己的微笑,心中微嘆,還是放棄了。
“老先生,你先來吧!”段凌搖搖一招手。
“哦?”供奉院社長興趣不減,這滿盤的棋子,早就已經是白子佔優,這種情況下還是自己先來,有趣,有趣。
聽到段凌的話之後,供奉院社長也不客氣,當下一字下在了圍堵黑子一個唯一的那條大龍的口上。
啪!
“嘶!”
段凌的落子的聲音伴隨着供奉院社長倒抽冷氣的聲音。
“小友,你……”
“老先生,該你了。”
供奉院社長皺皺眉頭,還是繼續下,方纔段凌的落子,如同自毀長城一般,把自己的一片黑子堵死了氣門,簡直就是自暴自棄一般的自殺。
亞里沙雖然棋藝不高,可是隨着她祖父的興趣,基本的圍棋規則還是知道的,看到段凌這自殺行爲,眉頭皺的更嚴重了,自己的祖父,她可是最瞭解了,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可是十分瞧不起下棋輸不起,且裝高手的人!段凌這樣下去,無疑是在作死!想到自己的祖父曾經對自己說,段凌這個人可能關係到整個日本,亞里沙的心隨着落子的聲音而揪了起來。
啪啪啪!
雖然衆人心思各異,可是棋還是在下着的。
讓亞里沙有些好奇的是,自己的爺爺的表情真可謂是豐富多彩,從皺眉頭,到開心,再到皺眉頭,再到開心……
啪!
隨着最後一枚棋子落如棋盤,亞里沙的心咚一下揪了起來,因爲她現在竟然看不出祖父到底是高興,還是失望!
“哈哈哈哈!!!”亞里沙祖父的笑聲,讓她更是不安,這到底是嘲笑,還是喜悅的笑,還是瘋瘋傻傻的笑?難道一盤棋會有如此大的魅力?
“輸了,我竟然輸了!哈哈,我真是進入了小友的籠子了。嗯,不知道這盤棋名字叫什麼?”
聽到自己爺爺的話,亞里沙倍感驚訝,他竟然輸了!自己的爺爺可是國手啊!
“珍瓏。”
“珍瓏?珍瓏!唉,珍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