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在顏麒一聲拖長的慘叫之中,角色被白銘的鐵男關了小黑屋,兩錘子下去收了人頭。天地良心,真的不是他顏麒菜雞,說實話他lol水平還算是上游,但是奈何對方有高達——白銘這個前代練簡直是恐怖。
而且今天白銘還來勁了,不壓抑自己的真實水平,完完全全開始了屠雞模式,根本不像以前那樣讓幾手,現在也就沈弋這種超級老油條可以打得有來有回但是終究還是沒辦法佔上風。
“老白,不至於吧,打未成年人而已。”齊方想說道,比起勸白銘,還是嘲諷顏麒多一點。
“uzi上賽場時也沒有成年。”白銘說道,繼續面無表情,屠雞。
“他跟職業選手沒有可比性。”
顏麒崩潰地看着黑白畫面,臉砸鍵盤:“我都開啓基因了,按理說神經反射已經提升了不少了,怎麼還跟跪着要飯的啊?”
“普通局你是大神,在老白這兒,你就是跪着要飯的。”張顏也加入了英雄聯盟的行列,面前穩定進步。
“各人的基因鎖不一樣,你的強化主要體現在物理強度和生理耐受上。腦能的強化你還得看張顏,不過他的大局觀應該用在星際爭霸上面,只不過想要超越沈弋,他還要多積累經驗。”白銘也解釋了一番。
張顏擡起頭:“不錯,很準確,能夠看到這個層面。凌霜補課嗎?”
顏麒突然恍然大悟狀:“我悟了!”“你悟了個什麼?”“我知道爲什麼今天銘哥一反常態開無雙了!敢情他是情緒化,在發泄啊!”
白銘的臉抽搐了一下,冷笑道:“我不過是怕自己技術倒退而已,和情緒化完全沒有關係。”
“既然是練技術那就不應該一直抓着我殺啊!你明明就是因爲凌霜放你鴿子所以找我當出氣筒啊!”顏麒義正言辭地說道。
“你真的後知後覺,”張顏推了推眼鏡,“新聞都已經發到隊伍羣裡了,副會長和凌霜的照片都有了。”
目光同時聚集到了白銘身上。“對對對!我就是情緒化行了吧!凌霜是總結了戰鬥經驗後想要製作一個強化精神抗性的迴路。完完全全就是工作事務!閉嘴好好打遊戲啦!”白銘聲音提高了幾度。
“既然是工作事務,你喊那麼大聲幹什麼嘛?逮着我一直殺有意思嗎?”顏麒反擊道。
“是誰昨天知道我進了他女朋友的精神世界之後,幾乎要拔劍砍我的?怎麼當時就沒有明白過來是場合危急?”白銘也怒了。
張顏覺得這兩個人簡直莫名其妙,原來都有了女朋友,還可以互相跳臉,嘲諷原來不止僅限於有女朋友的人和單身狗之間。幸好自己完全不會受到影響,萬事不求人,雙手皆吾妻,galgame不香嗎?
有把柄,欠人情,顏麒自然是慫了。
“顏叔,我出去一趟,你接着用我的號,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子。
望着白銘出門的背影,顏麒說道:“真的,我很感慨,也是我錯了。畢竟如果晴之放我鴿子我也緊張。”
“關於他之前進入你女朋友的精神世界,你可以放心,以我對他的瞭解,他這人初戀,把感情看得特別重。鍊銅的話,除了凌霜在他看來是銅,其他的都是砼(這是土木工程在現代造的字,與銅同音,意思是混凝土)——注意一下,你走位又出問題了。”
又一聲慘叫,張顏用鐵男再一次一錘子擊殺了顏麒。
白銘還是去跟着了,就在武器店對面的露天咖啡廳,看見武器店門口已經有很多人在圍觀,看看那一對他們理想中的模範“戀人”。“要是我再早些來到這個世界,被圍着的應該是我和她了。”白銘在胡思亂想。凌霜的名聲本來僅僅是在公會內部,但是那一次水上樂園的意外演出後,漫城流霜的名聲突然就遠揚了,而墨彬更加不用說了,大公會幽靈貓的副會長,兩人待在一塊兒妥妥的新聞體質,哪怕並沒有做什麼。
“各位請回吧,凌霜小姐僅僅是我的助手,一同出行僅僅是爲了工作。她一直將破境者當成自己的第一身份,我也一樣。各位還是更多地爲自己的生存花心思吧,我們代表的只是靈貓公會的利益。”墨彬對圍觀羣衆們說道,臉上還是掛着一貫的微笑,但是已經釋放出了兩分氣勢,不怒自威,讓圍觀者們感覺到了他的底線,於是自覺地散開了。
“沒想到會這樣,讓你困擾了。不過,被叫着漫城流霜這樣的稱號,不覺得有些……別樣的尷尬嗎?真是比一場幻境還累。”墨彬放鬆了下來,揉了揉肩膀。
“這種情況你應該是我的前輩吧?輝耀的救主。”凌霜接過話頭打趣道。
“饒了我吧,都是後輩給的虛名。世代之初的那一批裡面,我不過是給他們那些能人打下手罷了。好了,你自己進去吧,裡面那些老闆們看見我這麼個大買家肯定會扯着我硬要賣我東西,我已經很累了。”墨彬苦笑了一下。
凌霜點點頭,轉身要進店,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對了,你想要表達的那個形容有專門的詞的,叫中二。”
看着凌霜走進店了,墨彬才移開視線,說道:“真巧,你也逛街嗎?”
“是啊,很巧,您還記得我這種普通的成員。”白銘知道墨彬的感知力前自己是藏不住的,不如坦然見一面,於是端着兩杯咖啡走了出來。
墨彬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白銘一番,那目光並沒有讓他感覺到壓迫:“當然記得,必須要承認我們第一次見面非常不悅,但是金絨的立場當時與靈貓公會的利益相沖突,而他絕對不是可以輕慢的人。墨彬向你致歉。”
“您剛剛說金絨是不可輕慢的,人?”
“你不用對我用敬語,而且,我也知道你強調的是什麼,並不用特意斷句。金絨完完全全理解人類社會,他的手段,思維,智能以及處世,完完全全與人類無異,甚至遠超一般人。這樣一個個體,與構成社會的零件們有什麼區別?我只能說,依然把他當成走獸的人,是何等的狹隘。”墨彬說道。
“您想要把主神空間變成完全的社會嗎?”
“早就是了。就算是在這個生存爲第一要務的世界,這些人也依然會爲了這一點事情而圍觀,簡直就像是我曾經面對的那些想要把我的生活都變成商品的記者一樣。”墨彬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間。
“那麼我也冒昧一下,凌霜在您眼中很特殊嗎?”白銘把一杯咖啡遞了過去。
“特殊,但是絕對不是那些人想要知道的,不是戀情。我只是理解她,覺得和她說話時很寧靜,就像現在和你這樣說話一樣。知道嗎,在這個地方我和大多數人說話時都在博弈,費盡心力,互相算計,謝謝。”墨彬自然地接過了紙杯,喝了一口,就像他和白銘認識好久了一樣。
白銘有那麼一瞬間錯愕了,他注意到了墨彬的微表情,嚐到那咖啡的第一口時,展現出了瞬間的驚訝與喜悅,白銘很熟悉那種神情,五年前他在那窗與柵欄的另一邊看見凌霜這樣,聽見了與自己的人生完全不同的普通的人生後,露出的喜悅,體驗新事物的快樂。
就是那麼簡單。
“只有人會造神,只有人會無知地相信神的存在。就像這樣,我並不想,她也只是單純的喜歡音樂。實際上被叫做什麼救主的我,也是無知的,比如,我並不知道咖啡這樣放糖會這麼好喝,以前從來是按照父親和大哥的要求加那麼點。”
“這是大多數普通人喜歡的量,只是上不了上流的檯面。很奇怪,人總是這樣,看不見自己擁有的,嚮往着別人,但是卻不知道。別人或許也在羨慕甚至嫉妒着自己。您感覺過累嗎?有沒有想過放棄?產生放棄的想法時是否又爲此而感到辜負了誰,有過嗎?我很嚮往你的力量,可是剛剛我突然感覺,我這種普通的人生,你是不是有興趣……對不起,我太多嘴了。”白銘突然驚覺,自己居然會跟這個和自己相去甚遠的男人說這些,某種意義上,他是自己的敵人。
墨彬卻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道:“並不是多餘的,相反,你的同理心實在是令我驚訝,更多的是欣喜,同理心這種東西,在這個世界實在太稀有了。很多人認爲我的態度是遊刃有餘的謙遜,認爲這是規劃好的做派,但是幾乎沒有人知道我是多麼的不堪。”
“我並不是明眼人,只不過您簡直就像是我認識的一個人的倒影,太相似了,所以我比一般人更能夠感覺到。”
“我感覺我們兩個很相似,曾經的我或許在哪裡做出另外一個選擇,就會變成你。而你,也許在哪裡做出一個選擇,也極有可能走上和我一樣相同的路。”墨彬喝完了白銘給的咖啡。
“但是我終究不是您,很可惜,如果在我們一樣的那個時候,我們遇見了,我想我們會從彼此那裡得到我們各自的希冀。”
“不用覺得可惜,未來會更加精彩。我記得你的名字,白銘,我很想看見你到的我這一站時的樣子,甚至,超越我。但是,可不要因爲今天這番閒談,就以爲我是個不喜歡爭鬥的男人,對於力量來的追求,我從來沒有放鬆過。”墨彬收起來放鬆的態度,極其認真地看着白銘的眼睛,氣勢又一次有所釋放。
“從來沒有對你產生過類似的誤解,”白銘也並未爲氣勢所動,“我們也算是各取所需,你還有事務在身,今天就此別過吧。”
二人互相簡單地致意後,白銘轉身離開。
而墨彬則沉默了片刻,自言自語道:“我可是,沒有說一句假話。不過,這麼短的時間就有這樣的進步嗎?放出了這個程度的威壓,卻沒有感受到他的反射,到底是真的沒有抵抗的意願,還是因爲能力免疫呢?”
很強大,白銘再一次強化了印象。即使他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人性,但是他絕對會把這個部分與戰鬥嚴格地區分。那種人情練達,進退自如,都是以自身強大的實力爲基石,自己想要超越的目標是一個無論是爲人還是戰鬥都到達了一個頂峰的輝耀之人。
那個人的信仰絕對不是環境中那般淺薄可笑,他所追求的不是神力,而是造就神性的人的強大。
“行了,你大可以坦然一點,我沒事。”白銘回過頭說道。夜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我以爲……你會忘記。”“你想說的也絕對不是這句話,放心,我並不擔心凌霜,我只是想要更多的瞭解我想要到達那個目標。走吧,說過了要陪你選主神祭的衣服。”
夜陽耳朵跳了跳,轉過身:“前輩,你也可以坦然一點。”
“好好好,我聽說了新聞,心想白銘肯定會去看情況,我也是擔心他情緒化,故意繞道路過一下這裡,”沈弋穿過人流從街對面走出來,同時也回頭,“行了,你也出來,我的隊友而已,非衝突時刻我們不打架。”
白銘不認識的黑長直髮女子在三人面前現身。
白銘無語了幾個瞬間,吐槽道:“連環追尾嗎請問?”
“咳咳,”沈弋露出了一個四不像的表情,“我的朋……額……熟人,慕莜,鷹眼蝰蛇公會的。”
“你好你好你好,我是他的隊友,白銘,紅橙黃綠青藍紫的那個白。他這個人除了宅,懶,邋遢,大齡兒童以外總體上還是個好人,你把他當兒子就行了,弟妹有事儘管開口雖然我們公會立場衝突但是我絕不爲難你。”白銘馬上展現出市儈嘴臉。“請不要夾雜私怨!”沈弋怒了。“對對對他就是,鋼鐵直男。一個還時不時很猥瑣。”慕莜立刻練練點頭。
“你他媽的!”
至少在服裝搭配上,白銘確實是鋼鐵直男一個,過去一直被老媽鄙視衣品,而在古風的選擇上更加是噩夢了,基本是一竅不通。
“哇,你這個人是思想有問題吧?叫你選古裝你選一件短打是什麼意思?你是參加祭典不是種地啊!去取華服!”沈弋的衣品明顯也非常糟糕,被慕莜數落了一頓,這樣看來確確實實很像母子。
“我明明就說不買的!怎麼到這裡又變了!”沈弋又些不情願。
“來都來了!快去換啊!”慕莜直接無視他的抱怨,把他推進衣服堆裡。
正在苦於選擇困難症,突然一直帶血的手臂伸到了自己面前取走了一件長袍,白銘驚覺中側頭看去,卻愣住了。銀狼,或者說是叫“黎暝”的半獸人。
“黎暝,你又這樣!竟然敢不把身上收拾乾淨就進店。”老闆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血跡全部都在手臂上,手掌清理乾淨了,又不會強搶你的。”黎暝不耐煩地說道,利落的支付了積點,可以看出過於熟練,這種場景老闆估計經歷了不少次,白銘可是知道爲什麼,因爲這個傢伙完完全全就是個戰鬥狂人。
黎暝突然轉過頭,琥珀色的瞳子鎖定了白銘:“剛剛進店,我就隱隱約約感覺有一些不一樣的氣味,是我聞過的……”
也是這個瘋子想要在這裡動手那可是遭了,白銘腦子轉得都快要過熱了。
“看看,這不是混小子們嗎?”囂張的語調,太有標誌性了,白銘鬆了一口氣,至少有靠山了。不過,這一次白銘差點笑出了聲,因爲金絨穿着一件淡黃色的半臂,頭上戴着唐朝烏紗帽,搭配本來沒有什麼大問題,可問題是穿在一隻狐狸身上顯得特別滑稽。最要命的是的手上還搖着一隻摺扇,上書:大王叫我來巡山,讓人以爲確實是一隻成精了的想要吃唐僧肉的妖怪。
“你的熟人,我自然不會動。”黎暝收起來狩獵一般的目光,順勢就握住白銘的手,以表示沒有敵意,但是白銘面色卻凝重了一下。
沈弋一陣擠眉弄眼,還是憋不住,說道:“金老大,我想到了一個成語。”“什麼?”“衣冠禽獸。
金絨一挑眉毛:“敢跟你的前老大這麼說,你是想吃槍子了嗎?”
一陣靜默。
然後一人一狐笑得像風暴一樣,其餘幾人互相瞪眼,甚至搞不懂他們奇怪的笑點。
“沒有我的事,我就先走了。不過既然是金絨的熟人,那麼我就稍微期待一下下一次見面吧。”黎暝轉身離開了服裝店。
沈弋看着那個背影問道:“金老大,那是……?”“哦,他叫黎暝,是個狼人。”
只有白銘明白說的不只是種族。
剛剛黎暝和他握手時,將一個東西塞在了他的手裡。他實在太熟悉了,那是自己的虛化面具的碎片。
“實在是戲劇性,面具佬居然這麼容易就遇見了……比起這個,那隻貓,居然有那個熟悉的,令人作嘔的氣味,是同源嗎?就算是換了世界,你還是陰魂不散嗎——命運。”走出服裝店的黎暝,自言自語,說着只有幾個人或是獸才明白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