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別哭了····”
林昊表情痛苦,打開【厲鬼之家】,呼喚出璐璐。
只見一縷黑髮突然出現在外賣小哥的腦袋上,像是海藻一般越長越多,直接粗暴的裹住了外賣小哥的整個腦袋,看上去如同黑色的蠶蛹一般。
小哥本能的覺得窒息,很是痛苦的想要張嘴叫喊,可黑色的頭髮卻趁機鑽進他的嘴裡,似是要徹底貫穿他的身體一般。
他想伸手去抓,可黑色長髮散發出的強大怨氣已經徹底鎮住了他,讓他整個人都失去了掙扎的力氣,直接癱倒在地上。
鬼是沒法死第二次的,除非魂飛魄散。
“璐璐,可以了!”
看到外賣小哥終於不再鬼哭狼嚎,林昊這才放下手,舒展眉頭,讓璐璐回來。
看到這黑色頭髮有些不情不願的鬆開外賣小哥的腦袋,變成細細的一縷小辮遊走回了林昊的腳腕處消失不見,端木果徹底驚呆了:
“林哥,你剛纔是在驅使鬼做事嗎?我好像聽見你叫她璐璐···不會是那個···”
“就是她!”
林昊點點頭算是回答,隨後,蹲在身子,繼續跟外賣小哥問話:
“我不是什麼陰司鬼差,也不能幫你還陽,但我可以幫你懲罰兇手,或者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也可以囑託給我,我會盡力幫你,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
外賣小哥的鬼臉變得更加蒼白,面色痛苦,他緩緩起身,盤腿坐在地上,有些喪氣的看着林昊:
“你問吧!”
“你有沒有看到過那個小男孩的鬼魂?”
“小孩的鬼魂我沒見着,但我在手術室裡看到了那個小平頭的鬼魂了!”
“張瑞的鬼魂?”
林昊有些吃驚,推進手術室的三個人裡,只有張瑞是小平頭。
可張瑞不是已經搶救過來了嗎?
“後來呢,後來他的鬼魂去哪兒了?”
“啊?後來嗎?當時我只顧着看我自己的身體了,反正等出手術室的時候,他就不見了,但是啊···當時在手術室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什麼很可怕的東西在暗處盯着我看,就像是···就像是想吃了我····。”
外賣小哥回憶起當時的情形,仍然覺得後怕。
他突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般,指着自己的腦袋:
“那感覺就和剛纔頭髮要吃了我一樣,反正就是很可怕······”
他說完,心有餘悸地看着林昊,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和璐璐一樣,那東西應該也是個厲鬼····”
林昊隱約猜到了什麼,急忙轉移目光看向端木果:
“你去張瑞的病房看看,快!”
“哦!好!”
端木果立刻轉身離開上樓去了。
“那個,你剛纔說能幫我完成未了的心願····”
外賣小哥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他看出了林昊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怕他不管自己了。
“你說吧,我能幫的都會盡量幫的!”
得了林昊這句話,外賣小哥也不客氣了,把自己生前的住址以及備用鑰匙的藏匿地都告訴了林昊,直言:
“那你能幫我把房間裡一個裝電腦的盒子寄給我弟嗎?那電腦本來就是送給他考上大學的禮物,他是我們家的驕傲,本來想着今天忙完了給寄出去的····”
小哥說着,眼裡滿是回憶和遺憾。
林昊點頭應下,這時,手機響了:是端木果!
手機一接通,端木果焦急的聲音立刻傳來:
“喂,林哥,不好了,那個張瑞不見了!”
果然是這樣!
林昊心中一沉,事情跟他猜測的一模一樣:那個西西爸爸的鬼魂可能已經附身在張瑞身上了。
可他控制着張瑞會去哪兒呢?
大腦飛快閃過今天一天的對話片段,突然,他想起了一個人:大河!
夕陽映照在老舊的待拆遷小巷子裡,讓牆上那些斑駁醜陋的黴斑都發着金光。
一名中年胖婦人拎着菜籃子從一家小賣部裡走出來,剛邁了一步,就又回頭朝裡呵斥:
“大河,好好看店,聽到沒有!再偷吃店裡的零食,小心老孃打斷你的腿!”
“誒呀,知道了,媽,你快去買菜吧,一會兒都散攤了!”
大河拿着手機,眼睛盯着視頻看,嘴裡有些不耐煩地迴應着婦人。
“小兔崽子,還知道我是你媽啊!一天天的拿着手機就跟個寶似的!”
婦人不滿地嘀嘀咕咕,還是走遠了。
而大河卻依舊緊盯着屏幕,畫面上是有些昏暗的黑夜,路燈昏黃,因爲光線不充足,整個拍攝畫質顯得有些渣,但仍能明顯看出,一個垃圾堆旁,躺着正在痛苦掙扎的老太太,而她的身邊就站着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
這是那天晚上,大河躲在角落拍攝下來的視頻,視頻完整記錄了老太太遇害的經過。。
大河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林昊。
因爲從那天晚上起,他內心裡已經不願意去相信陌生人了。
當耳機裡傳來那句模糊的“花奶奶,你真的一點都不乖啊···”時,店裡忽然多了一個身影,直挺挺站在門口,盯着櫃檯後面的大河看。
“你在看什麼呢?”
一句陰森森的突然問話響起,大河嚇得立刻反手扣住手機,擡眼近距離對上張瑞有些蒼白的臉。
“你是···那個林昊的朋友·····”
大河才見過林昊三人,自然還能認得,他故作鎮定的站起來,順手把手機扔到抽屜裡。
張瑞目光有些陰沉,身上還穿着醫院的病號服,表情僵硬,繼續盯着大河看:
“那天晚上,我給了你一個滑板,現在我想拿回來,你能把它給我嗎?”
這句話如同晴天驚雷一般在大河的腦海裡炸開。
大河只覺得頭皮發麻,身子不自覺地往後退,一直抵在放煙的貨架上:
““滑板?你別開玩笑了,那個林昊哥哥不是拿走了嗎?”
說謊是需要勇氣和技術的,大河平時嘴裡跑火車的功夫讓他說起謊話來更顯得逼真。
張瑞生硬地微微歪頭,嘴角勾起詭異弧度:
“那天晚上,你穿着綠色的背心、黑色帶淺紫邊的短褲,一雙有點髒的白球鞋,另一個穿着藍白條紋的背心,黑色運動褲,黑色涼鞋,你們的球丟了,我送了一個滑板給你們,不記得了?”
這些細節,大河根本沒跟林昊他們說過。
此刻從張瑞的嘴裡聽到,讓大河不自覺地開始顫抖,他在這個人身上似乎看到那個孩子的影子。
“你····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