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擡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大雪沒有絲毫的變弱,依舊在刷刷刷的下着。
“已經中午了,不如到外面去看看雪景如何,花月姑娘。”李毅輕聲說道。
花月也朝外面看了看,撇了撇嘴道:“外面很冷的。”
李毅:“……”
你特麼一個狐妖還怕冷。
“不過既然李公子邀請,花月定當從命了,嘻嘻。”
說完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李毅扭頭對着石頭等人吩咐道:“天色不早了,今日應該沒有人來醫館,你們也早點回去。”
“是,少爺。”
外面飄着鵝毛大雪,腳下早已積累到膝蓋位置,如此惡劣的天氣自然沒有人在外面行走了,空曠的大街上只有李毅二人。
舉着花月的那把紅紙傘,兩人一左一右朝着遠處走去。
李毅一身白衣外加白色的披風,至於花月永遠都是那套火紅色的裝束,熱情似火,遠處看着就像一團火焰。
“花月姑娘來自青丘?”李毅首先開口問道。
“不錯,我的確是來自青丘。”
“傳說中的青丘啊,很多古書上都有記載,傳說那是狐仙的故鄉,花月姑娘既然來自青丘,此次來到人間定然是有事要做,爲何要來打攪在下呢?”李毅看着遠方的雪景輕聲說道。
兩人的腳步邁着朝着城外走去,隨着行走,後面留下一串腳印,給人一種獨特的意境。
“嘻嘻,你怎麼就知道找你不是正事呢?”花月笑嘻嘻的說道。
李毅也是哈哈大笑:“那還真是在下的榮幸,竟然有青丘的狐仙專門來找他在下。”
“我來這的目的就是想服侍公子,公子不相信嗎?”
“的確不相信,所謂紅袖添香夜讀書,狐妻鬼妾什麼的,不過是那些出生意淫所做,現實中哪有這些東西,花月姑娘突然跑過來,的確是讓在下有些驚訝。”
花月停下腳步,仰頭直視李毅,聲音嬌柔道:“爲什麼驚訝?我族的確有很多前輩與人族相合,在你們人類的歷史中也曾有記載的。”
李毅一愣,詢問道:“有嗎?可能是我孤陋寡聞了吧。”
兩人又再次聊了一會兒,花月突然詢問道:“對了,李公子,你師承何門?”
“嗯?”
“看你年齡不過二十些許,竟然能夠修成金丹,度過風災,真可謂是天縱奇才,也不知道是哪個大派能夠培養出公子這等人物。”花月感慨道。
李毅古怪的看着花月,口中輕聲道:“度過……風災,很難嗎?”
“當然難了,三災是成仙的必經之路,整個地仙界修仙之人萬千,但是能夠成仙者卻寥寥無幾,大都在這三災之下化爲飛灰,就是那些大派弟子也是小心翼翼,公子卻能在如此年齡渡過風災,可謂是天縱奇才了。”花月一臉的羨慕道:“我今年已經600歲了,也不過是堪堪度過風災,對於之後的三災卻是不敢有絲毫的逾越。”
“不過與你們人族相比,每度過一次災難我們的壽元都會大增,就像我,還有將近2000年的壽元,我還可以慢慢的修煉。”
李毅:“……”
真是扎心了,妖族的壽元問題越是讓人羨慕啊。
人族修煉,凝練出金丹,或者孕出元神,可增收500年,之後每度過一次三災都會增收500年,可以說是向天奪命。
但妖族不同,雖然人家修煉慢,但是壽命悠長啊,每次增長的壽命都是以千年計算,看起來都是讓人羨慕,畢竟長生是修煉最大的原動力。
李毅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沒有師門,不過引我進入仙道的乃是地府判官,不過後來我又得到一個已經沒落的門派傳承,如此纔有今天的修爲。”
花月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毅:“地府判官?你是說你所有的修煉都是靠自己?”
“嗯,不然呢?”李毅攤了攤手說道。
“你果然是天縱奇才,一介散修都能修行如此之快,嘖嘖,如果你是我們狐族,族中的老前輩一定會搶着收你爲徒的,而且如果你現在想要去拜師,一定會有很多山門想收你。”花月說道。
李毅笑着攤了攤手,也沒有說話。
花月停下腳步,兩人此時已經走出城門,相對於城市之中,外面更是廣闊天地,放眼望去盡是雪白之色。
山林、大地、平谷、河流,一切皆以染白,天地間唯有一色。
“好壯觀的景色,”花月輕聲說道:“李公子,如此美景你可有詩作?不如賦詩一首。”
說完擡起頭,一臉期待的看着李毅,就像是一個小迷妹,如果是其他人在此,被一個如此美豔的女子所崇拜期待,就算什麼都不會,也要裝逼一波。
不過李毅卻不打算慣着她,女神咋啦?女神放的屁都是香的?女神就不上廁所了?
李毅搖了搖頭說道:“今日沒有靈感了,做不出來。”
“哦!好吧,那我們下次吧!”
聲音中難掩失望。
“花月姑娘,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李毅道。
“李公子請說。”
李毅深吸一口氣,掃視了一眼身後的城牆以及那萬家燈火,一抹法力充斥雙眼,如此李毅能夠掃到那城池上空的人道氣運,以及那氣韻中夾雜的淡淡金光。
人道氣運是人聚集在一起所產生的力量,至於那金光則是神道之力。
土地、城隍、夜遊神、竈神……
南瞻部洲是天庭所統轄力道最大的洲域,每一座城池都有神靈相守。
與人道氣運相合,吸納香火願力,護衛人族城池,同時也能夠抵禦那些妖魔鬼怪的入侵。
“你爲狐妖,爲何能夠隨意進出城池而沒有那些神仙出動?”
這一點李毅非常疑惑,要知道整個南瞻部洲都是天庭統轄力度最大的洲域,每一座城池都有土地、城隍,在這裡不要說妖了,就是一些開啓靈智的小鬼怪都不敢接近人族城池,而花月卻能夠大大方方的隨意進出,實在是太古怪了。
花月就是哈哈大笑,銀鈴一般的笑聲響徹四周的曠野。
“這個公子就有所不知了,我們是狐仙,不是狐妖,乃是女媧娘娘坐下四大神獸之一,受女媧娘娘庇護,不僅可以隨意進出人族城池,甚至可以長久居住,這一點是受到天庭特許的哦!”花月得意洋洋的說道。
李毅:“……”
果然不論古今中外還是異世界,特權狗這種東西還是少不了的。
背靠大樹好乘涼,青丘狐族身後就是粗壯無比的大腿,而且還是那種超級粗壯的。
總共也就六位聖人,你說粗不粗。
“雖然我們青丘狐族可以隨意進出人類城池而不會受到仙神的攻擊,不過也不能隨意顯露身份驚擾凡人。”
李毅點了點頭,這點還是可以理解的。
兩人又再次聊了一會兒,以李毅前世是信息大爆炸的知識每次花月說到關鍵的時候,都會被李毅挑開話題,氣的一旁的花月鬱悶不已。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李毅看了看了天空,依然沒有絲毫減弱的雪花說道。
花月嘟着嘴,使勁跺了跺腳,一點都不滿道:“那我怎麼辦?冰天雪地的你就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李毅笑着搖了搖頭道:“你可不是一個人,你可是狐仙,誰該是狐仙呀!”
說完不帶花月回話,腳下一頓,雙手結印,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嚶嚶嚶,氣死我了,沒有一點男子風度。”
看着突然消失了李毅花月氣的直跺腳。
“哼,你以爲你走了,我就不知道你家住哪兒嗎。”
花月四處掃視了一眼,冰天雪地之間漫天的雪花飄落,除了身後的城牆四周孤寂一片,身影一閃,化作一道紅色的流光朝着城池之內飛去。
上空肉眼不可見的金色護罩沒有絲毫的阻攔。
離開的李毅身影出現在街道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裡,拍了拍身上的積雪邁步朝着家中走去。
對於這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大雪李毅也是鬱悶不已。
“話說這裡可是錢塘縣,南方唉,這樣下雪是不是很很不科學啊?”
不過想想自己穿越到地仙界已經是最大的不科學了,而且這裡神仙妖怪都有,科學已經不適合在這裡生長了。
搖頭笑了笑邁步走進家門。
家中依舊是最溫暖的港灣,外面冰天雪地,而家中卻早已準備好了熱騰騰的飯菜。
自己那顆躁動的心也瞬間平息了下來。
長生的路上並不一定是孤寂的,如果能與家人一起行走將會更美好,有我在前面庇佑,爲什麼不可能呢?
“毅兒,明天是年前的最後一個城隍會,一起去拜拜城隍吧!”放下碗筷的李陳氏看着李毅說道。
李毅還沒有答話,一旁的心悅猛的跳了起來,一臉興奮的大聲喊道:“真的嗎?娘,我們明天真的去城隍廟?太好了,太好了,我也要去。”
看着那興奮的表情,李毅敲了敲桌子,撇了撇嘴說道:“你興奮個什麼勁兒,沒聽到娘說嗎,是我和娘去,又沒有說你,你就在家裡好好看家就行了。”
興奮的心悅瞬間僵硬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凝固,艱難的扭頭看向李陳氏,給人一種只要你說不行,我立即哭給你看的表情。
“哈哈,好啦好啦,你哥逗你玩兒的,讓你去,明天一起去好不好。”李陳氏慈祥的說道。
“哼,我就知道,不跟你玩兒了,哪有哥哥欺負妹妹的。”心悅皺着鼻子對着李毅怒聲道。
惹的衆人哈哈大笑。
晚飯結束,衆人各自回到房間。
雙腿盤膝坐在牀榻上,閉目運氣,調和龍虎。
金丹內的法力一陣晃動,淡淡的氤氳之氣在李毅周身散發,合體神通發動,整個人瞬間進入天人合一,無寂無滅的境界。
如果說以肉眼看世界,五彩斑斕。
那麼進入天人合一的境界,就像是奇異博士被古一法師一掌把靈魂打出來,領會奧妙無比的宇宙世界的感覺。
在那一刻才感覺自己纔是真正的睜開眼睛看世界,之前都是用灰布蒙着。
天地之間的法則、大道、靈氣、奧秘,瞬間揭開他神秘的面紗向你敞開懷抱,讓人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在李毅的感知中最活躍的是風,風之化身無拘無束。
暖風、寒風、絮風、金風、薰風、狂風、烈風、大風、小風、春風、秋風、東風、夏風……
世間的風一點一滴的向李毅展開,這是渡過風災的福利。
《四相無量經》主修天地四象,地、火、水、風。
之前李毅四象同修,後來發現進展緩慢,進而獨修火象,畢竟當時面臨穿越諸天萬界的危險,而火象攻擊最高,最適合當時的自己。
而度過風災之後,天地之間的風之法則向李毅敞開懷抱,對於風象的理解可謂是與日俱增,此之火象有過之而無不及。
心神沉浸在天地之中,周身風系環繞,門窗緊閉的房間之內無風自起,清風在房間內流轉,窗臺上掛着的風鈴叮叮作響,李毅身上衣衫也在這清風下搖擺。
時間慢慢流逝,當李毅再次睜開雙眼時天已大亮。
“觀棋爛柯,古人誠不欺吾。”李毅看着窗外的白光感嘆一聲。
感受着體內那活躍的法力卻也是心中大喜。
“不過一夜的時光對於風的感悟都快比上過去一月的修行,果然,三災雖然是對修士的考驗,但同時也是賞賜,上天對於修士的賞賜。”
下牀起身推開門,風雪已經停止,入目之地盡是一片雪白,不遠處的房屋已經冒起點點炊煙,婦人間紅塵美景灑然而出。
“哥,哥,起牀了,娘都做好飯了,快起來吃飯,吃完飯我們要去城隍廟。”心悅的聲音在牆外還來。
不過話剛落音又被李陳氏給揪了回去,口中大聲的呵斥,很明顯又被吵了,估計理由都是一樣的,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李毅哈哈大笑,衣服昨天晚上就沒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衫邁步走了出去,門前的積雪早已被福伯掃淨,清潔而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