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黑風怒號,黑氣盤旋,陰風刺骨,正午的陽光照在人身上,卻絲毫沒有溫暖的感覺。
李英瓊純淨明豔的笑容,卻似乎比那正午的陽光更耀眼,更燦爛,更溫暖。不遠處振翼的巨雕剛羽和它背上的猿猴袁星都是通靈的禽獸,見主人笑的如此開心,兩個禽獸都有了中炫目的感覺。
對着李英瓊有些期待的笑容,高遠點點頭道:“去吧,小心點……”李英瓊微微嘟嘴,御劍向下的風穴衝了過去。一道紫色長虹中,李英瓊低聲自語道:“年紀不大,卻像個老頭似的……”
高遠在天上淡然一笑,李英瓊的自語他當然聽的清楚。對於李英瓊表現出的少女天真,高遠覺得很好。如此年紀,若因爲種種教條戒律,就學的老成持重,那也太無趣了。
午時的陰風已經衰弱到最低,一道道黑色風柱已經消失,唯有那氤氳的黑氣如水一般,在石穴上空蕩漾漂浮不散。李英瓊的紫色劍虹刺進如水黑氣中,就覺那黑氣竟然堅凝如鐵,凝重如山。
浩然的紫色劍虹刺在上面,竟然有種無比吃力的感覺。李英瓊金丹疾轉,劍光不漲反收,壓縮成一道狹細鋒銳劍芒狀的紫色劍光,周圍的壓力雖然依舊,進程卻順利的許多,劍光一閃,李英瓊就深入到了風穴之中。在高遠的訓練下,李英瓊對於劍氣的應用已經遠超同輩。
天空上看着的高遠讚許的點了下頭,李英瓊還是非常有靈氣的,這時靈活的運用劍光,利用身劍合一的優勢,在地底陰風的強大阻力下,輕易的破開了其中的阻礙。
高遠知道風穴中並無別的兇險,只是陰風凜冽,餘英男雖有南明離火劍,到底功行淺薄,被萬載冰風困在其中,凍成了一個大冰塊
。只是仗着南明離火劍護住本命神魂和心竅,才能苟且殘存着。李英瓊金丹有成,又懂靈活應變,此去定能把人救出來。神識掃描下,高遠知道那萬載冰風這時正陷入停滯狀態,李英瓊不會遇到什麼兇險。
無形無跡的血神子一動,瞬間跨越百里的距離來到一處山谷之上。遠山凝紫,近領含碧,茂密的樹林中,藤蘿滿地,中有各種飛鳥在天空上飛舞盤旋,各種走獸在林中游走,一片生機勃勃。
可就一座高二十餘丈的山丘上,卻蒙着一層灰朦朦霧氣。在中午陽光下,那霧氣中也是朦朧不散,讓人看不清其中的究竟。高遠知道這座山丘中有一個魔道巨擘,才從封印中醒過來。
此人的氣息冰冷陰狠,若論魔道修爲,還在綠袍老祖之上。尤其是那陣屍煞之氣,濃郁沖天。此人專走屍鬼之道,拿氣息比起綠袍老祖還要陰毒暴戾。而在這氣息之下,還有一道只爲精純的仙靈之氣遊走不停。只是受那人的氣息所壓制,難以自如行動。
在高遠神識下,能看道朦朦霧氣下其實是一層層細如髮絲的黑色煞氣構成的一層層密網。那黑色煞氣對高遠的血神子雖然沒有威脅,可由於功力性質相差的太遠,黑色煞氣排斥一切外來的氣息。
黑色煞氣不但連結着天地氣機,更和那人氣機密切相連,不分彼此,稍有觸動,就會驚動那人。若要殺人,還要使用力量強行誅滅此人。而且此人鬼煞之氣之重,精元雖然淳厚,卻只有元嬰靈氣纔有大用。
高遠正猶豫着該不該出手時,就感應到裡面的氣息一動,從地下的洞穴出來了幾個人。高遠怕驚動了裡面的人,沒有用神識強行測探,對裡面的情況也不清楚,藉着這股氣息波動陰煞之氣層層退避開來之機,神識一動,已經把裡面的情況探查了清楚。
洞穴的主人身居地下千尺出,四肢和脖頸出都拴着一條烏金色鎖鏈。那烏金鎖鏈深入地下啊數百丈,按五行方位鏈結成陣。大五行的原力,把那人緊緊捆縛住。只是那人軀體雖然受制,元神卻不知怎的自行飛了出來,再不受任何控制。純黑色的元神,全由陰煞之氣組成。
在那人周圍,還佈下了八十一根黑色長幡。看樣子,也是按照某種陣法組合而成。只是那長幡還有幾根缺少陰煞之氣,並沒有練成,這個陣法也就還沒能運轉起來。雖說如此,此陣的陰煞之力已經含而不發,天地氣機的力量經過這些長幡轉化成陰煞之力,盡數輸入那人身體。
依照進境,在用不了二十天,此人就能掙脫鎖鏈上的五行陣法脫困
。
出來的幾個人,當先的卻是一個長着羊臉的麻衣道士,此人揹負長劍,身後還跟着兩個年齡不大的徒弟。送他們的,卻是一個俊美的黑衣青年。黑衣青年總是用手勢比劃着,顯然是個口啞之人。不過看他周身根骨不凡,眉宇間自有股正氣,雖然有口疾,卻不應該落入那人的門下。
爲首的那羊臉道人出了洞穴,對黑衣青年道:“回覆尊師,三日後貧道必至。”說完也不待回話,袍袖一拂,一道黃風涌起,託着他和兩個弟子破空而去。黑衣青年目送那道人離的身影消失無蹤,才露出憤恨無奈之色。沉吟了一會,還是一轉身進了洞穴。
高遠想了下,還是下把那下面那妖人扔下不管。此時那人修爲大半被五行鎖鏈所困,元嬰之力也不夠精純,這時殺他好比是殺雞取卵。不妨等他脫困之日,一身精氣神達到巔峰之際在殺來祭刀。
眼下的,卻是要先跟上那個羊臉道士。此人長的難看,一身修爲卻是實打實的元嬰水準。
羊臉道人御風架氣,領着兩個徒弟在天空上疾行,眼見萬里碧天如海,白雲如島,雲氣穿梭間自有一股神仙氣度。而身旁的兩個小弟子也是諛詞不斷,聽的羊臉道士好不開心。
他今日和妖屍結成聯盟,不但能幫這位邪道巨擘一個大忙,得到妖屍承諾的玄陰幡心法,更能收穫其他兩件至寶,這等美事,讓羊臉道人也禁不住有些飄飄然。
自覺今日運氣之順,前所未有的羊臉道人,突然心中一驚。正想着那裡不對時,一道致命的危機已經到臨。羊臉道人元嬰感覺到了那危機,正要運轉秘法一搏時,一柄長刀已經從他後腦海出貫入,凝鍊卻蕭殺的刀意和精純無比的刀氣當即粉碎了他所有的反抗。
“那妖屍雖是大名鼎鼎,卻也不過如此。見了師傅還不是言辭恭謹,禮數周到……”“是啊是啊,師傅何等神威、”羊臉道人身旁的兩個小徒弟正在不停的奉承拍馬,卻突然看到一道電光閃耀,攸忽之間,已經從後面貫穿羊臉老祖的頭顱。透出眉心的兩尺長刀鋒,在陽光下閃着晶瑩如透的玉光。
那光芒如此的柔和,甚至是美麗。可在人眉心中憑空而出,那就怎麼也說不上是美麗,只能說是一種恐怖。
兩個驚呆的小徒弟沒有驚叫,這時他們的思維已經徹底凝固
。瞬間的鉅變,已經超出他們思維的極限,兩個人當時就傻在了原處。
刀光順勢一絞,羊臉道人隨即在刀光中化作一團血霧。兩個驚恐的小徒弟也隨着刀光一起爆碎成一團血光。幾團血光隨即被橫行刀吸收掉。
沒人驅使的黃風在空中緩緩飄散,羊臉道人和他的兩個徒弟,徹底的消失在了天地之間,沒能留下任何痕跡。他身上的幾件邪道法器,也都被高遠用刀光絞碎了事。
九階中品的橫行刀,才一出手就展現出了九階中品的威力。出手前,所有的氣息都深斂不放,橫行刀自成一體,甚至高遠的血神子氣息都被遮掩住。就是元嬰級高手的通靈感應,也只有在橫行刀臨體的剎那,纔有所警覺。
可在橫行刀下,所有的防禦所有的法術,都像一張薄紙般,輕易的就被橫行刀撕裂貫穿。而刀與神合,神動而刀轉,這種縱橫順逆皆由己心,殺元嬰有如殺雞一般的快意,實在是很難用具體言語來表達。
血神子帶着這樣的快意,遁入了虛空之中。高遠才走了沒多久,天空上一道金光閃過,一身玉色道袍的女修出現在空中。那女修眸清神凝,意態淑寧,身姿窈窕,舉止間更有種飄逸的仙氣,手持白玉拂塵,正是峨眉掌教夫人妙一夫人。
妙一夫人疑惑的打量了下週圍,沒發現任何異常。玉指捏算了幾下,奇怪的道:“分明是羊臉老祖就要途經此地,爲何不見他的蹤影。而推算他的下場,居然是一片黑暗。難道此人已經應劫身隕了……”
雖然東海煉寶正處於緊要關頭,可爲了齊金蟬,妙一夫人還是不惜耗費功力從東海飛到了此地。她藉助秘法雖瞬息萬里,卻不能如高遠那般隨意跨越虛空,無視距離。等她趕到百蠻山時,發現那裡已經成了一片慘白灰燼。
又知道齊金蟬無恙,正和笑和尚趕往蒼莽山。她也就沒有露面。對於這個突然誅滅綠袍老祖的神秘人物,妙一夫人更感興趣。如此人物,雖看上去似友非敵,只是這般神出鬼沒,辣手無情,卻讓她怎麼也放心不下來。
帶着這樣的心思,妙一夫人趕到了蒼莽山。
而在陰風穴上空,李英瓊這時正抱着一個巨大的冰塊滿臉惶急,求助的望着高遠道:“高大哥,英男姐姐她不會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