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板。
一面:金錢落地,人頭不保。一面:風雨雙流星!
霎時間,夏雲墨腦海內有道道火花綻放,許多念頭涌出,一連串的信息在他腦海中聯想起來。
他瞬間就明白了這大漢的所屬的勢力,以及其身份。
沈浪是天下第一名俠,在古系江湖中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由他開啓了跨時代的武林四十年。
第一個十年是沈浪自己,第二個十年是李尋歡,第三個是小李飛刀傳人葉開,第四個十年是沈浪唯一徒弟公子羽。
若夏雲墨沒猜錯,這大漢便是在第二個十年中的高手之一,與李尋歡同一時代,將來名列兵器譜排名第十九,被譽爲“風雨雙流星”的向鬆。
而向鬆此後還同時擁有另一個身份,天下第一大幫派“金錢幫”的第八舵主。
看來上官金虹已履足江湖,暗中積蓄勢力,欲在將來以無敵霸者的姿態席捲整個江湖。
只可惜這傢伙一直都在苟,一直都在隱忍。
最後面對李尋歡卻瘋狂的浪,把自己的命浪掉了,把金錢幫也浪垮掉了,屬實可惜。
向鬆一死,其餘的嘍囉便不成氣候,很快便潰散而逃,留下了一大片的屍體堆積在官道上。
想來這些嘍囉並非金錢幫的精英門衆,只是向鬆隨意招募的一夥山賊,在此處劫掠財物。
“老朽李英見過少俠,多謝少俠救命之恩。”一個管家模樣,鬚髮皆白的老者走上前來,像夏雲墨作揖。
夏雲墨扶起老者,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對了,老人家你們也是從嵩山少林寺下來的嗎?”
老者點了點頭道:“小姐要爲老夫人祈福,特地趕來少林寺。前兩日因爲刃心方丈開壇講禪,所以耽誤了些時日,卻不想今日在這裡遇到了山賊。”
夏雲墨倒是有些好笑,這一羣人遭劫,似乎還有他的一些原因。
若非夏雲墨非要拉着刃心方丈喝酒,讓老和尚喝的酩酊大醉,不得不將“開壇講禪”往後推了一日。他們早一日離開,卻也一定會遇到向鬆一行人。
但在此時,轎簾被掀開一角,一個小姑娘走了下來。
這小姑娘莫約十二三歲,豆蔻年華。面瑩如玉,雙瞳剪水,一派溫柔可人,盡顯大家閨秀之態。但年紀雖小,卻已有美人風姿,
小姑娘走上前來,斂衽行禮,柔聲道:“小女子林詩音,拜謝恩公救命之恩。”
“沒事,這不過是……”夏雲墨面帶微笑,忽的又是一愣:“等等,你叫什麼?”
那喚作“林詩音”的小姑娘被夏雲墨的目光打量的有些不舒服,但優良的家教傳統還是讓她有禮貌的回道:“小女子姓林,名詩音。”
她有個武林高手的表哥,平日家裡也有武林人物往來,雖是大家閨秀,卻也算是半個江湖兒女,比尋常女子要大方落落一些。
夏雲墨心念一動,又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一個表哥,喚作李尋歡,武功文采都很出衆,且他的父兄皆爲探花。”
林詩音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悄悄擡起頭打量了夏雲墨一眼,見夏雲墨望來,又快速的將螓首埋下,白玉臉頰上紅暈浮現:“恩公如何得知?莫非與我表哥相熟?”
夏雲墨似笑非笑的道:“我是對他頗爲熟悉,聽過他的一些風流名頭。”
林詩音的美眸中泛起憧憬之意,輕喃道:“原來表哥在江湖上已經闖出這樣一番名頭了。”
旁邊的老者心頭倒是泛起了嘀咕,他年輕時也是闖蕩了江湖的人,自然知道李少爺頂多是在保定一帶出名。若是出了保定,認識他的人就少得多了。
而眼前這一位,顯然已是當世少有的一流高手,卻不知怎麼會認識李少爺。
夏雲墨望着眼前這豆蔻年華的小小姑娘,他摸了摸下巴,嘴角一掀,忽然泛起一絲惡趣味。
“去!”
只聽夏雲墨疾呼一聲,左手一揮,六十枚斷魂針立刻飛射而出,在空中飛旋來去,化作道道流光,掀起無數勁風,刺破簌簌飛雪。
夏雲墨十指在空中快速飛舞,而六十枚斷魂針被手指牽動,變化無端,曲折任意。
時如輕雲出釉,時如飛燕來去,時如狂風驟雨……,簡直神乎其技,驚豔到了極點。
林詩音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常伴李尋歡左右,也學過一些粗淺功夫。此時只覺得全身透體發寒,彷彿下一刻就要被刺透身子,死於非命。
平常裡所瞧、所聞的那些武學,與眼前這變化莫測的斷魂針比起來,實是有云泥之別。
旁邊那老者亦是心底發涼,暗忖以自己的武功,或許一個照面就要被射成篩子。
夏雲墨的衣袖又是一拂,斷魂針便盡數飛回袖子之中。雲淡風輕,姿態閒雅,叫人不由得爲之心折。
“林姑娘,你瞧我這門功夫如何。”
林詩音拊掌稱讚道:“小女子從未見過如此精彩的武學,今日託恩公之福,開了眼界。”
那老者亦讚道:“恩公這一套武學絕技,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神奇玄妙,變化萬千。以老朽之愚見,若論當世武學,也唯有三種功夫能夠與之媲美。”
夏雲墨倒是有些興趣,說道:“不知是那三種絕學?”
老者目露追憶之色,緩緩道:“一爲少林寺的易筋經,此乃少林寺鎮教之寶。二是無敵和尚的無敵寶鑑,百年之前,無敵和尚便是憑此天下無敵。三則是昔日“九州王”沈天君的乾坤第一指,一指點出,風雲變化。只可惜,後面兩種武學都已經失傳了。”
夏雲墨啞然失笑,他自然明白這是老者的恭維話語。
十二路斷魂針雖然厲害,但若是和這三種武學比起來,卻依舊稍遜一籌不止。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看誰來使用了。
“我這十二路斷魂針也算是天下一絕,一百二十針齊出,雖不能天下無敵,橫推江湖,卻也難逢敵手。”
“而這十二路斷魂針也只是我諸多武學之一,比它更強、更玄奧的也有一些。”
夏雲墨含笑看着林詩音:“所以,少女你要拜我爲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