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林濤已沒有了吃飯的興致,隨手扔出一塊碎銀子結賬,轉身離開醉香樓。
外面的街道仍然到處乞丐,林濤知道散財也救不了他們,但還是忍不住取出一些碎銀子,捏成極小的顆粒,撿那些衣不蔽體的老弱婦孺送出去一些。
林濤正在大發善心時,忽然聽到一聲怒吼:“小子,站住”
緊接着林濤感到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七八個先天高手從遠處打馬而來,其中一個正是瘤子武士。幾人撞飛十幾個乞丐之後衝到近前,瘤子武士指着林濤叫道:“幾位師兄,剛纔就是這小子膽敢傷我”
一人喝道:“少廢話,打死他,讓他知道咱們無雙城城衛不是好惹的”就在馬上一腳踢向林濤的面門。
“麻煩”林濤一拳擊出,將其連人帶馬砸倒在地,頓時人喊馬嘶,此人的小腿和大腿連帶盆骨,都被林濤一拳砸盛了粉碎性骨折
另一人看到同伴受傷,但不知道傷勢如何,也不知道差距,只是他在無雙城橫行慣了,竟然絲毫不知道天高地厚,怒吼道:“點子扎手,一起上”
撲撲撲撲……破空聲不止,幾名先天高手有的揮拳舞爪,有的拔刀掣劍,四面八方一齊攻向林濤,林濤心中忽然有了一個計劃,因此毫不留情地反擊,不到五秒鐘,七八個先天高手躺了一地,一個個骨斷筋折慘不忍睹。
林濤更是在他們體內留下了一絲新北冥神功的氣勁,這一絲氣勁就像一條寄生毒蟲,不但汲取宿主的內力來成長,每隔一兩個時辰還會發作一次。釋放出異種內力污染宿主的丹田,如果沒有特定的手段爲其治療的話,用不了三天,此人就會丹田盡毀,武功盡廢
做完這一切。林濤不欲再引人注目,一閃身消失在街頭。
漏夜三更,一個偏僻小巷的陋室之中,有兩個人正在抱頭痛哭,聽聲音兩人都是女子,其中一個雖然成年但年齡不大。另一個則是稚氣未脫。
年紀小者說道:“姐姐,你終於醒了,快喝藥吧。”
“這藥花了多少錢?”
“姐姐,你傷口發炎了,不管多貴都要喝藥。不喝藥會死的。”
年齡大者哭道:“芹兒,傷口發炎就是死路一條,姐姐喝藥又有什麼用呢?不過是白白費錢罷了還不如給你留着呢嗚嗚,我可憐我的芹兒,你才十歲啊,姐姐死了,誰來照顧你呢……”
其中年紀小同樣悽悽慘慘:“姐姐,嗚嗚。別怕,明天芹兒出去賣唱,一定要治好你的傷……”
“不行。你還小,那幫無雙城衛都是些喪盡天良的惡棍,你不能出去讓他們欺負”
“我就像姐姐一樣賣藝不賣身,他們就不欺負我了。”
“……傻丫頭,”二女之中年長者忽然哭的歇斯底里:“你以爲你說賣藝不賣身,他們就不欺負你了嗎?”
“姐姐……”
過了一陣。小姑娘哭累後睡着了,她的姐姐卻從牀上爬起來。艱難的喘着氣,從牀下的牆縫裡向外掏錢。直到牆縫裡連一個銅板都摸不出來了,她還又掏了三四分鐘才放棄。
儘管如此,掏出來的錢也少得可憐,拿在手裡不足兩捧,幾乎全是銅板,但也有幾塊散碎的銀子,最大的那一塊銀子,是一個無雙城衛給的報酬,因爲人生中最慘不忍睹的一夜。
這個賣笑卻笑不出來的女子,把今生的錢財包成一包放在妹妹牀頭,把手放在她的臉上,摸了又摸,愛不釋手。忽然外面響起更夫的梆子聲,竟然已經是四更了。
姑娘聽到這催命一般的聲響淚如泉涌,把身上還算完好的衣服也一一褪下,只穿着打滿補丁的出到門外。用晾衣繩在老榆樹斜伸的枝椏上繞過打了個結,踩着木樁準備自縊。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你死之後,你的妹妹該怎麼辦呢?”
“啊呃”撲的一聲,受驚的少女身體一顫,本來就不穩的木樁竟然被蹬掉,她整個人從半空中摔在地上,臉上還未癒合的傷口又有崩裂,鮮血透過麻布向下滲出。
但是這姑娘就像察覺不到疼痛一樣驚恐的叫道:“你是誰?你在哪裡?快走開,不然我就喊人了”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死之後你妹妹會面臨什麼樣的命運。”
“別想傷害芹兒,否則我就跟你拼命芹兒,芹兒救命,誰來救救芹兒……”她驚慌失措的叫喊起來。
“冷靜一點,哪怕是爲了……芹兒。現在沒有人能加入你我的談話,所以你最好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神秘人影豁然出現在她面前,只見此人身高挺拔,全身都裹在黑色的披風之中,另用面具遮掩了面目,就像黑暗的化身一樣,在陰影中幾乎無法辨識。
“我再問一遍,你打算怎樣安排你妹妹,在你死後?”
“我……”考慮一番,賣笑的姑娘覺得還是認真回到神秘人的問題比較好,於是說道:“下午週三娘來看我的時候,我已經跟她說好,若是我一命嗚呼,她就把芹兒領回家去做童養媳。”
“週三娘可是房屋裡有豆腐磨的那一家,男人換做週三兒,大名周家貴?”
“是,是的。”
神秘人不再說話,數秒鐘後,幾張紙從天而降。
“認字嗎?”
“不……”
“我讀給你聽。借據,茲因周家貴家有急事,手頭拮据,故向陳二虎借銀三兩一錢四分,x年x月x日前如期歸還,月息六錢銀,需於每個月初三之前支付不得有誤。口說無憑,立據爲證。x年x月x日。借據,茲因周家貴家有急事,手頭拮据,故向陳二虎借銀五兩三錢……我幫你算了一下,最近一個月,周家累計向陳二虎借銀三十餘兩,陳二虎是何許人也?”
賣笑的姑娘嘴脣囁嚅一番,說道:“陳二虎的哥哥是無雙城一個分舵的副舵主,陳二虎是……開賭場的。”
“你覺得你妹妹到了周家,在被轉賣出去之前能住幾天。”
“嗚嗚……”賣笑的姑娘失聲痛哭。
“如果想讓你妹妹以後衣食無憂,就擦乾眼淚聽我說話。”
“您說,您說,只要能把我妹妹救出無雙城的火坑,您說什麼我都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