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玉智柔聲道:“那是多久前的事了?”
“很久之前的事了,黑獄人大軍來到仰馬星的十天前,它便向我們預知,未來將有兵事發生•••••••••”說到這裡,狄麗嘆了一口氣,“當時我並沒有相信這種無聊的預言,可是接下來,事情來得太突然了,黑獄人一瞬間出現在我們的星系內,我們連還手之力也沒有。黑獄人對我們所有的事物均瞭若指掌,一下子摧毀了星系內全部防禦基地,控制了一切。當我們醒來時,才知已落人了敵人的魔手。很多人以爲我們要被屠殺了,幸好教主挺身而出,向他們傳播教義,而他們對宇宙之愛的主神似乎也十分尊敬•••••••••”
姬慧芙冷哼道:“黑獄魔鬼真是算無遺策,竟懂得在進攻前先佈置下晶石這着棋子,又利用宗教把你們牢牢控制住,我也要對他們刮目相看了。”
狄麗色變道:“女王在說什麼?”
舒王智嘆道:“我本就不相信陳昊那樣的人物會在仰馬星系遇難,現在看來,他多半是與黑獄人同流合污,也可能他的軀體已被黑獄人佔據,黑獄人唱雙簧給你們聽呢!
這種晶石只怕不是主神的分身,而是來自黑獄星系的怪物。通過她奇異的能量,黑獄生物便可鵲巢鳩佔,移居到信奉他們的人類的身體。”
狄麗震駭得面無人色,張大了檀口,不斷急速喘氣。
方舟奇道:“你身爲行星的指揮官,但沒有對付他們的辦法,連把訊息發回聯邦也辦不到嗎?沒有人阻止反抗麼?”
狄麗冷漠地應道:“黑獄人太厲害了,我們就像一羣舞動石刀木棍的原始人,怎麼可能去硬拼坦克和衝鋒槍呢?聯邦遠征軍都大敗而退,我們這點星球守備力量又算得什麼?
所有人都對以軍事反抗黑獄人絕了希望,更沒有人敢承認自己是聯邦戰士,大難臨頭下,所有人類的劣恨性都表現來了。”
巴斯基的聲音傳過來道:“那只是非改造人的劣根性,我們長期鬥爭,從沒有人肯俯首屈服。”
狄麗一呆道:“這位是……”
巴斯基傲然道:“本人就是改造人之首,墮落大亨巴斯基。”
狄麗更是狂吃一驚。這惡名昭着、被稱爲最可怕的改造人――――墮落大亨巴斯基,在聯邦的聲譽已被抹黑到極點,絕對屬於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料。狄麗自是詫異巴斯基爲何會和姬慧芙走在一起,問道:“大亨不是我們的死對頭嗎?爲何又會來到這裡呢?”
舒玉智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道理,你總該懂吧?”
狄麗:“黑獄人聲稱自己是當年方舟一號的倖存者,走向了更先進的進化方向。並表示絕不會干涉果園星上的人類現有生活。陳昊教主亦出面擔保,大家都對此深信不疑。
對我們來說,反正他們又不是要把我們滅族,這只不過人類內戰,大家換個統治者罷了,又有誰捨得拿生命去拼呢?”
姬慧芙心中一寒,腦中閃現無窮震憾,原來與聯邦爲敵的,竟然是遠古時便離開聯邦的舊地球人?她問道:“因爲你們徹底放棄反抗,所以黑獄人便任由你們自由自在?他們有沒有把你們星球上的什麼人帶走,從此便再不見他們回來?”
狄麗答道:“開始時他們帶走了大約二十個人,後來便再沒見黑獄人踏足果園星上。”
舒玉智點頭道:“這些人定是心智較弱,有利黑獄人作的奪體行動。看來陳昊他•••••”
古劍冰想想他見過的黑獄人人數,道:“數目上好像有點少啊,只帶走了二十人麼?”
狄麗答道:“那之後我已經沒有了對星球的監控權,他們有沒有帶走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姬慧芙心中一動道:“在晶石降臨前,有沒有祭司或長老突然失蹤一段時間,後來又忽然回來的事情發生?”
狄麗答道:“主席是擔心黑獄人把祭司長老調包或是進行附體麼?這個並沒有發生。不過,黑獄人並不限制宇宙之愛的祭司和長老進出果園星,只不過需要向他們報備一聲。”
古劍冰心中一動:這也是與原著不同的一點,莫非••••••
而姬慧芙亦已做出類似的判斷並說了出來:“看來,陳昊和黑獄人勾結已久啊!是了,陳昊是結束黑暗時代的功臣,而政府並沒有對他的宗教進行扶持,甚至還進行些許打壓,他定是心有不滿,所以聯絡上了黑獄人,與其狼狽爲奸。再或者,說不定這個局,早在陳昊創建宇宙之愛時,就已經布上了••••••••你們認爲呢?”
多數人都對姬慧芙的猜測點頭,古劍冰卻道:“我覺得還是應該等親眼見了陳昊之後,觀察他的言行,才能下這個判斷。畢竟他可是••••••••”
說到這裡,古劍冰住嘴不言,他可不方便把他和陳昊在主神空間的隊友關係牽扯進來。主神可是很重視隱私權的,不少新手都曾因泄露了主神空間的秘密而被抹殺。古劍冰可不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方舟站了起來,:“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呢?我看還是養精蓄銳備戰吧!”
巴斯基亦道:“有道理,我們且先休息三天,然後收拾他們!”
方舟伸着懶腰道:“我要好好睡一覺了,誰來陪我?”眼睛向一衆美女掃了過去。
姬慧芙別轉俏臉,不敢看他。
舒玉智則橫了他一眼。
阿青縮在古劍冰懷裡,自然不可能有半分起來的意思。
姍娜麗娃笑着迎來道:“我來陪你吧!”
方舟大喜,一把拉着她的小手,向姬慧芙問道:“不一起來嗎?”
姬慧芙俏臉飛紅,扮了個鬼臉道:“想傻你的心吧!”
方舟苦笑搖頭,拉着姍娜麗娃往外面走去。
姍娜麗娃大奇道:“不去房間裡嗎?”
方舟反問道:“有甚麼比得上在陽光之下,軟草之上更迷人呢?”
姍娜麗娃的臉都變綠了,她可沒有表演春·宮任人觀看的勇氣。
方舟被推到了門外,然後門就被姍娜麗娃關上了:“其實我的意思是送送你,祝你休息愉快!”
方舟臉上惟有對視苦笑,以他的思維方式,很難理解,爲什麼這種事做都做得,看卻看不得?
古劍冰靈機一動,塞過去一個膠囊:“送你們一個小禮物。”
••••••••••••••••••••
方舟睜開眼睛,果園星夜空七月串連的奇景,映入眼簾。
曲線迷人的姍娜麗娃像頭小白羊般伏在他懷裡,嘴角猶帶着甜蜜滿足的笑意。
古劍冰送他們的膠囊,創意出自七龍珠世界,卻經過主神的再改造。只要按下扔出去,就能變形成一個帳蓬,不會阻礙光線的進入,卻能防止光線的逸出。
簡單地說,裡邊的人能看到外邊,外邊的人卻看不到裡邊,自帶保護色功能,乃是輪迴者起居休息,防人偷襲的必備宿營用品之一,正好滿足了方舟和姍娜麗娃的需求。
柔風拂過,四周的草樹沙沙作響。
方舟無論精神能量,此時均得到充份的補給,有信心跟黑獄人周旋到底。
想起以前在火鳥星的日子,任何一處地方都可算作天堂。
雖仍可說是爲生存而奮戰,但再不像以前般單調和乏味了。
在某一程度上,他已開始接受聯邦人的觀念和生活方式。
聯邦人視性·愛爲男女間迷人的遊戲,沒有古人類那種佔有、嫉妒的情緒,自由放任,誰也不用背上感情的包袱。
這種方式自有其美好的一面,但卻也使他們情無歸處,而生空虛厭倦的感覺,對女性尤其嚴重。她們天生就有情·欲交融的追求,可是雖有漫無止境的生命,卻無永不惡化的愛情關係。
姬慧芙、舒玉智等排斥愛情,並非事起無因。
宇宙之愛正標示着人類對久之愛的追求。
他自己對愛的追求實有異於其他人。
他愛的是顯示對方整體精神狀態的生命磁場。
當男女因愛而結合時,他們的磁場會渾融爲一,生美妙的生命火花。
方舟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要讓美麗的女主席嚐嚐那滋味。
•••••••••••••••••••••••••••
而此刻,古劍冰堅決拒絕姬慧芙要自己趁陳昊不備,對其進行突襲控制,甚至直接轟殺的命令:“姬主席,我覺得你這個命令欠穩妥,你似乎太不相信陳昊了,這個命令我無法接受。他可是••••••••他可是結束黑暗時代的功臣之一!”
姬慧芙嘆道:“我知道你很信任他,可是,你還末試過搞政治,任何人也會因私利而改變初衷。政治和宗教,都是表面神聖,內裡極其險惡污穢的地方,不論是誰,在這種大染缸裡混個幾年,都很難再保持什麼真正的赤子之心,更何況是幾千、上萬年呢?這麼久的時間,當初的功臣,未必能對今日的聯邦有多少忠誠了!
若你在我這個圈子混上幾年,嚐到不斷被人出賣和欺騙的滋味後,你就再不會對我的提議有什麼奇怪了。”
古劍冰斬釘截鐵道:“人字的結構,就是互相支撐。一個人的力量總歸渺小,活在世上,總需要有幾個可以信任的人。姬主席真的不信任何人嗎?連姍娜麗娃也不得你信任?”
姬慧芙冷哼道:“別忘了她也差點因你賣了我。這世上只有兩個人是我真正信任的,一個是夫秀清,另一個人卻不可以告訴你。總之,在這關鍵時刻,你不可以憑直覺胡來。”
古劍冰:“你覺得我的直覺靠不住麼?我卻不這麼想。要不我便憑直覺猜一下那個人是誰吧。我若猜得到,主席便放棄襲殺陳昊的計劃如何?
姬慧芙橫了他一眼:“那你猜猜看?是誰?”
古劍冰:“舒士俊!”
姬慧芙胸口劇烈起伏了一幾下:“你,你何出此言?”
古劍冰:“製造新改造人,這在地球聯邦根本見不得光。這麼重要的事,你讓他參與。而且兩個保護人,你的優先級在他前邊――――你不僅信任他,他更信任你!
你出了事,祝絲蒂奪權,號稱:‘黑獄人的間諜已混進了我們之中,姬主席應是在敵人的精心策劃下出了事,敵人更以我們不能理解的手段,控制雷坡武大將和白樹總參謀長,便他們甘於敵人利用。聯邦正陷於最大的危難裡••••••••在這緊急的情況下,我要求主席行使法定的權力,宣佈聯邦進入戰爭狀態,實施軍法統治。只有集中權力,纔可調動聯邦所有資源人力,以應付迫在跟前這從末有過的大危機。’
這時任何一個政治智商不是太差的人,都能一眼識破祝絲蒂的圖謀。但能看出這一點的人,相信也會知道,反對絲蒂進行獨裁統治也是全然無用,比如議會反對的話,她大可把議會解散,重新選舉。誰跳出來反對,誰就是把自己往槍口上送。
可是舒士俊是當時唯一一個站出來反對祝絲蒂奪權的人,這意味着什麼還需要我說麼?
而且我也能料到,若真的抵抗不了黑獄人,你肯定會讓他帶着全聯邦的精卵庫離開銀河系,創造新的帝國。
我猜得可對?”
姬慧芙沒有回答,轉身走了,扔下一句:“我去叫他們集合,準備參加神廟的祭典。我看黑獄人也快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