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子:“是啊,咱們便非得與蒙古交易不可麼?那可是咱日後最大的敵人啊!不可資敵啊•••••••••”
古劍冰苦笑:“西夏、遼、金、清這些國家,與咱大宋都有直接利害衝突。好馬便是運了來,沒有三年五年,哪培養得出一個優秀騎兵?他們拿了好弓箭可是能夠直接攻過來的!與蒙古交易,卻能給咱一些緩衝時間。
再說,當世最好的軍馬,就是蒙古草原上那些完全放養在草原上、吃野草長大的蒙古馬了。它們肌腱發達,背毛濃密,耐勞,不畏寒冷,生命力極強,能夠在艱苦惡劣的條件下生存。它們打小就在狼羣在威脅下成長,經過調馴,在戰場上自然不驚不詐,勇猛無比。
其它國家的馬,都要差一些。就像咱國家精心養起來的那些所謂好馬,看起來個個膘肥體壯,長得比蒙古馬還要高大不少,其實一旦離了大麥和黑豆就得掉膘!一出行必須跟着糧草輜重!你要敢讓它啃外邊的野草?它不在戰場上拉稀就算佛祖保佑了!還能跑得動?
這樣的軍馬,在關鍵時刻,能發揮出多少機動力?所以兵法上纔會說,五十里而爭利,則蹶上將軍。
而蒙古人一人數馬,輪流騎乘,可以日行二三百里。人餓了喝馬奶,馬餓了啃野草,所以不帶任何輜重,也能在數日間轉戰千里。攻如迅雷經天,退如疾風掠地。一戰得利,便可千里追殺,敵人一兵一卒難得逃出生天;戰況不利,立即遠遁千里,敵人只有跟在他們屁股後邊吃灰的份。
試問,不帶輜重追擊五十里就會失利的騎兵,怎麼能和不帶輜重數日內轉戰千里仍然保持旺盛戰鬥力的蒙古騎兵抗衡?
再說價格又這麼便宜,我不換蒙古馬,換什麼馬?
如果蒙古人真的五十年以後打來,那時我就算還活着,也已經是快七十的人了,還上得動戰場麼?他們提前二三十年打來,有什麼不好?趁我年輕時,還能拼一把!”廣成子點頭道:“不錯,確實如此!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吧。”
雲中子:“劍冰,希望你能爲我慕容世家創造奇蹟吧!嗯,說說你的婚事,王家那邊我們已經幫你談好了,婚事最好就在今年辦了,最晚不能超過明年。具體日子你自己去定一下。”
廣成子:“今日天色已晚,你且休息一晚。明早便去拜訪,王家夫人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最看不得有人花心,你可千萬別帶你這些女人上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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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古劍冰備好了禮物,找個空曠無人之地,坐上逍遙馬車,刷地飛到了曼陀山莊附近。
步入曼陀山莊,正奇怪今日怎麼沒人守門,便聽得一陣爭吵•••••••••
王家侍女:“小賤人,盡拖延幹麼?”“先前口氣如此囂張,怎麼這就蔫了,還不起身動手?”
“你們要死也不爭在這一刻。那姓王的惡婆娘幹麼自己不來跟我動手,卻派你們這批奴才來跟我羅唆?”――――古劍冰定晴望去,但見發話者,是一名黑衣女子,側對着自己,身影苗條,一叢烏油油的黑髮作閨女裝束。臉上蒙了一張黑布面幕,只露出亮如點漆的眼睛。
王家侍女冷哼道:“我們夫人何等尊貴,你這小賤人便想見我們夫人一面,也是千難萬難。你知道好歹的,乖乖的跟我們去,向夫人叩幾個響頭,說不定我們夫人寬洪大量,饒了你的小命。”
“你師父呢?上回你們前來依禮拜莊,難道還看不出我們曼陀山莊的深淺?這一次你孤身前來,口口聲聲說要尋我們夫人的晦氣,這是爲何?是活夠了前來送死麼?”
古劍冰認出二位侍女,知道那身材婷婷玉立的是小茗,身材妖嬈有致的是幽草。便遠遠打了個招呼:“小茗姊姊,幽草姊姊,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個女子是?想刺殺夫人的刺客麼?”
小茗:“呀,二表少爺怎麼來了!小心,這女子叫木婉清,她的袖箭很厲害!”
幽草面色一變:“槽啦,二表少爺不懂武功•••••••”
木婉清聞聽此言,心中一動:莫如挾他做人質,不怕王家夫人不出來。當即迅速撲上前來,意欲橫刀在其頸上。還未得手,已然大叫道:“你們再敢動,我就殺了你們的這個什麼二表少爺!退回去,離我遠遠的!”
古劍冰心中一動,木婉清不算壞人,她們不知我會武功,我是否要假裝被挾持,救她一命?
小茗想去救援,哪裡還來得及:“哎呀,這可怎麼辦啊,幽草,都是你多嘴。二表少爺最最斯文嬌嫩的人,要傷了半根毫毛,夫人和小姐一定心疼死了……”
幽草亦知這女子袖箭厲害,若是自己上前,逼得她對二表少爺甩出袖箭,自己沒有隔空御物的本事,萬萬阻止不了的。只嚇得手足冰涼:“這些年來也就姑爺能哄得夫人有片刻開顏的,小姐都遠不及他。完了完了……嗚嗚……小茗,我不想當花肥啊……”
古劍冰心中一凜:壞了壞了,舅媽她有好些年沒胡亂殺人做花肥了,要是我爲救這陌生女子,卻害了小茗和幽草性命,豈不是親疏不分,罪過大了。我這次是來確定婚期,姑爺沒上門就被挾持,這面子可丟大了。更何況近來我在江湖上的小有威名,出去略一打聽,便即可知。日後真相大白,只怕王家人以爲我貪圖女色,有意欺騙,那卻非我本意了。
想到這裡,古劍冰左手一招乾坤無定,木婉清鋼刀不由自主地偏離方向,右手一招乾坤無量,在木婉清鋼刀上一彈,木婉清只覺一道無量之力自刀中傳來,嬌軀頓時劇震,鋼刀哪裡還拿捏得住?當即脫手!
木婉清慘叫一聲,突然間一陣眩暈,只覺天旋地轉,腳下一軟,登時昏倒在地。原來她早受了重傷,只是敵人面前,強撐一口氣罷了。這回將力量透支,孤投一擲,反受古劍冰內力衝擊,再也撐不下去了。
古劍冰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抱住,見她雙目緊閉,已然暈了過去。背後左肩上赫然插着一枚小箭,鮮血已染滿了半邊衣衫。急叫道:“小茗姊姊,你去把王夫人叫來,或許這之間有什麼誤會。幽草姊姊,你過來幫這姑娘包紮一下傷口吧。”
小茗點點頭:“未想到二表少爺的功夫已經這麼深了,那我便去秉告夫人。幽草,二表少爺可是咱未來的姑爺,平素又待我們那麼好。你便聽他一回吩咐吧。”
幽草略微帶些不滿,走上前來,接過木婉清,將其在地上隨手一放,檢查傷勢,說道:“這女子武功低微得很,就只這袖箭還厲害些,偏偏口氣大得嚇人。她意圖強行闖莊,對我們夫人不利,對我們發射暗器,卻被我接過袖箭,反射回去。••••••也不知道她還有氣沒有?”
隨手扯開她蒙面巾,伸指到鼻底一試,只覺微微尚有呼吸。點頭道:“還沒斷氣。嗯,須得拔去袖箭,止住流血,這蒙面巾倒挺厚實,正好用來包紮傷口。”
幽草抓住袖箭,用力一拔,應手而起。那袖箭設有倒鉤,強拉之下,當即帶出一塊肉來,鮮血隨之狂奔。幽草不及閃避,鮮血只噴得滿頭滿臉都是。
木婉清痛得大叫一聲,醒了轉來,只覺面上一涼,心中大驚:我的蒙面巾呢?他們看到我的臉了?
念頭只轉得一轉,跟着又痛暈了過去,傷口血如泉涌,卻哪裡止得住?
幽草狼狽地拿那蒙面巾擦了擦臉上血跡,將之棄於木婉清身上:“姑爺,我看還是別白費力氣了。血中泛黑,看來她的袖箭不僅帶有倒鉤,居然還帶毒,當真陰險得很呢。我一來不怎麼精通包紮止血,二來沒有解藥,怕是救不了她啦。反正她這是自作自受,可怨不得咱們。”